「再吹一曲吧!」
……
王思的音樂一直是自我欣賞,和給動物們聽,尚不懂事的時候,因為吹笛子給動物們聽,和動物們用動物的語言交流被媽媽暴揍之後,除了爸爸,她就不再給其它任何人聽,把音樂變成自己唯一的知心朋友,如影相隨二十年、不離不棄二十年。二十年後王念聽到了她的曲子,學生們聽到了她的曲子,原來大家也不是很討厭她的音樂,不會像媽媽那樣暴揍一頓。
今天,這些陌生人似乎很喜歡她的音樂,原來人生不是沒有知音。
王思感激於大家對她音樂的肯定和欣賞,當然也感謝他們放進不鏽鋼缸子裏的大小鈔。她轉向高個子道:「高二哥,我們再合什麼曲子?」
高個子乞丐瀑布汗,一輩子賣藝也沒有收過這麼多錢喲,明晃晃的硬幣中夾雜著粉嫩嫩的大鈔,不止一張樣子,雖然在妹子缸子裏。合什麼曲子?他只會這首二泉映月好不好?難道這麼眼睜睜把財神送走麼?
「二哥……二哥剛才拉的太賣力,手上的舊病複發,疼得難受,二哥要休息一下,妹子,你先給大家吹一曲吧。」顯然,他非常理智的知道,能把自己非常業餘的二胡技術拉出入化的境地樂曲,不是自己技術突然暴漲,而是有了妹子這個外掛,這就一音樂神人嘛,不是神人,是神魔,她的笛聲絕對讓人走火入魔。
「哦。」王思乖巧點點頭,「那麼就吹一首吧。」
是她十歲那年天穹縣大旱,她和爸爸在地裏看著幹枯的禾苗,望著爸爸那焦躁絕望的臉觸發而作。
在地邊的樹蔭下,她把那首即興而作的曲子吹給爸爸聽,爸爸那憂愁的眉頭舒展了許多,雖然,他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一曲把雨都吹來了,其實,神都的雨每天一小場,兩天一大場,很常見的。
不常見的是,一堆人擠在林間空地草地沉默地淋著小雨,雨傘都不打,你不要搞錯了,這不是葬禮,是仨乞丐在賣藝要飯。
「把我給妹子畫的像淋濕了!」矮個子的驚呼打破了林間的安靜。一只傻鳥拖著濕淋淋的羽毛一下子沒飛起來,摔在地上,你不知道鳥翅都是分泌油脂的嗎?你先抖抖身上的雨水再飛啊親!
高個子忘不了自己的本行:「有錢的賞個小錢,沒錢的捧個場,謝謝啊!」
人群這才發現雨已經淅淅瀝瀝了,有著抱著頭匆忙閃人,有的離了老遠也擠過來投個硬幣或者紙幣,更多的人不願意離開:「雨不大啊,再吹一支曲子吧?」那種渴望和神往那麼執著。
王思用手帕揩幹笛子上的雨滴道:「今天不成啦,樂器淋雨會淋壞的。高二哥,快點收起你的二胡吧,二胡是很嬌貴的。」
「對啊對啊,這可是我祖傳的寶貝啊,上好紅木的!」作為一個乞丐,您能不能低調點啊喂,再說,那是印度小葉紫檀好不好?
眾人見人家不肯再奏,不舍地冒雨閃人。
「妹子妹子,看看哥給你畫的像怎麼樣?」矮個子捂著畫板湊過來。
畫中一個人歪坐在石頭上橫著把長笛在吹還是在吃啊?
王思糾結,難道自己就是這麼個樣子麼?眉眼歪斜、頭大身子小,我不是大頭兒子好不好?
「矮大哥,這是我嗎?」王思疑惑,很疑惑。
矮個子也覺得自己畫的真心不怎麼樣:「嘿嘿,哥回去再給你畫一幅,今兒人太多太吵,哥沒能畫好。」人雖然多,可人家真心沒有吵。
「哦。」王思點點頭。
雨有點大了,高矮個子一起道:「妹子,哥幫你收拾一下錢好不好?」
王思:「謝謝哥。」
兩人端起三只缸子,將地上掉的錢一毛不剩的撿拾幹淨,三人迅速逃竄到附近一個亭子裏面避雨。
高個子將王思的滿滿一缸錢幣給她,又從自己缸子裏抓出一把道:「妹子,這都是你的。哥剛才撿的急,你缸子裝不下。」
矮個子把自己的缸子全部放在王思面前:「妹子,這全是你的。」他缸子裏原本就只零星幾個硬幣。
丐幫兄弟真是鐵骨錚錚的好人呐,王思感動不已:「兩位哥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們應該均分的,大家一起上工的。」
「那不行。」
「這指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