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話不由得讓我啼笑皆非,從理論上來講,那東西的個頭大並不代表不存在問題,如果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豈不跟30年代日報頭條的字體一樣傻大黑粗中看不中用?不過我沒跟她繼續理論,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嘛。還是不惹她為妙。
當然,我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占理,大黃在那方面不但沒問題,還驍勇得很呢。我和大黃的問題,不在於性,而在於沒有我要的那種愛情。
再說說這個奶奶吧,她經常洗澡後光著上身就跑出來拿衣服,我都沒好意思看她,她竟然拍拍胸脯自豪地對我說,看看,比你的大吧!我再次汗顏不已。奶奶哺育過幾個孩子,胸脯竟然還那麼大,既不下垂也未變小,也算是異類。聽說是奶奶年輕時熱愛遊泳的原因,遊泳的人幾乎都是大波,這個絕對是真理。
爺爺奶奶帶給我的尷尬和驚訝一直都沒少過。爺爺那個老活寶還經常忘記拉上褲子拉鏈。奶奶看見時就大喊,老頭子,你忘了關門!
……
這一切都令我那麼地不適。
大黃是一個胸無大志的男人,對一切都滿足於現狀,至今他還在公交公司裏做一個臨時工,這也是讓我很不理解的地方。如果說他一個月才掙1000塊,你信嗎?!他的這份薪水在現代北京,有個生動形象的解釋:他屬於這個城市的"夾心層",收入低也沒低到拿低保的份兒,可要說高卻又萬萬不能,比上遠不足比下尚有餘,商品房買不起也就罷了,這點錢拿去買2600元每平米的經濟適用房他也買不起啊。
我多次叫他出來找個有挑戰的工作,他卻不肯。我料定他情操比我高尚,因為他就喜歡堅守在公交戰線上為人民服務。而我卻明白一個道理,得試著讓自己"先富起來"。我這也是響應前輩的號召啊。人民都已經小康了,我們不能總在貧困線上掙紮吧?於是,他和我在制造財富上的差距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婚姻專家早就說過,如果女的掙得多男的掙得少,這個婚姻遲早要出問題。這好比兩個人爬山,一個人爬到山頂了,另一個人卻還在山腳下原地踏步。而婚姻是需要兩個人共同進步的。一旦出現了上述問題,若不趕緊調節,離"散夥"也就不遠了。
我對大黃愈來愈冷淡,我寧願夜夜笙歌甚至流連街頭,也不願意回到家跟他獨處。大黃也慢慢地學會了對我出門查崗,回家查手機通訊錄、查短信,不高興時也對我大呼小叫。他不再有耐心陪我去電影院,我喜歡看美國大片,他就說買個碟回家看不好嗎,去回電影院就花個100多塊,太不值!我說那效果能比嗎,他就撂下一句要去你去,反正我在家看碟。而在戀愛那會,去電影院也是追求我的手段之一,他這變化也太快了吧?難道浪漫就只能在婚前嗎?難道婚前的天堂在婚後就變成了地獄?怪不得那麼多人埋怨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第十一章
我輕輕地開門,去洗手間胡亂洗漱一把就回到臥室。公婆和爺爺奶奶的房間都傳出均勻的鼾聲,關門聲沒有驚醒他們。
大黃抱著豬豬玩偶睡得正香。我輕輕地拿掉玩偶,大黃翻了個身,一把將我抱住,嘴裏含糊地咿唔著,"可兒,可兒……"
一瞬間,我對他的厭倦又轉為同情。這個男人,一直癡癡地愛戀著我,雖然他有那麼多缺點,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哪個男人這麼重視我了,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對他愛不起來呢?我只是深深地同情他。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歎息一聲,任由他抱著我,卻不應他。
第十二章
早上,我被大黃的撫摩弄醒了。但仍閉著眼不理他。
大黃在我耳旁說,"老婆,好久沒做功課了,做個早操吧。"一邊說一邊忙碌著,兩只大手在我的身體上遊移。
我拒絕了:"不做。"
"為什麼啊,老婆?"大黃雙手仍然沒有停止。
"我性冷淡。"我撥開他的手。
"你冷淡,那我怎麼辦?"
"你也冷淡唄!"我沒好氣地答。
"啊……"大黃大叫了一聲後突然沒有聲息了。
我奇怪地睜開眼睛,一看,好家夥,他竟然把被子一把掀開,啥也不穿,全身赤裸地躺在那裏,自己擺成一個"太"字。中間那家夥突兀在那裏使人聯想到"一柱擎天"。
"你在幹什麼?"我好奇地問,大黃這招我還沒見過。
"我在冷-淡-啊!"大黃怪怪地說。那個"淡"字語音刻意加重了。
"什麼?"
忽然之間,我意識到他是在說他故意冷"蛋"呢,我忍俊不禁,再也憋不住,終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