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領導關心。」謝正轉身離開了無人的電梯間,這樣的一個見面足夠了。
回到座位上,謝正和俞可可通了電話,關心一下她弟弟事情的進展。俞可可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口氣裏能聽到很不開心,只是說弟弟已經投出去一些簡曆,最近好像電話很多。謝正聽出了她的不開心,也就沒有提男友的話題,簡單幾句就掛了電話。
諸葛和晚上帶回與張凱溝通的消息,20%的毛利潤,MBI如果能保證新天在湖南的項目上拿到20%的毛利潤,他們或許會考慮在湖南幫忙推MBI的方案。
「不可能,搶錢呢。MBI是美國上市公司,薩班斯法案出來以後,公司加強了對銷售的審計。按照規定,代理商的利潤不能超過和等於20%,否則要遞交到MBI美國的法律部去審批,基本就是不可能。」
「MBI還有這規定,那普惠呢。聽他們的意思,普惠好像答應了。」諸葛和問道。
「普惠是一家合資公司,是美國普惠和國內數家公司合資的,某種程度來說它就不是普惠公司。它是中國普惠,不受美國法律管轄,而我們是MBI中國,這是有本質區別的。」謝正與諸葛和解釋著這貌似微小的差別,實際上是天壤之別。
「那怎麼辦?不給錢誰和你玩啊。」諸葛和聽到這裏,高興的心又沉了下來。
8、刀子和鑽戒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句沒有出處的俗語,謝正卻認為是最經典的商業理念。他認為這句話應該改成——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看著是簡單的對調,意義卻是完全的不同。
人在做抉擇的時候,首先會選擇對自己傷害最小的,當不能對其產生傷害的時候,人才會選擇對其利益最大的,也就是說傷害一個人遠遠比利益去誘惑他來的更高效。
用鑽戒和刀子的故事可以很好的來解釋其中的差別。
王子拿著鑽戒去向灰姑娘求愛,灰姑娘猶豫的告訴他,自己還沒有想好。但在灰姑娘告別王子回家的路上,強盜在黑暗的胡同裏用刀子逼著要得到她,灰姑娘當時沒辦法就給了強盜。刀子並沒有捅到灰姑娘的身上,可是卻得到一切;鑽戒曾經就放在灰姑娘的手裏,卻沒有辦法得到她。
謝正每當碰到難題的時候,就想像著自己是王子和強盜的化身,左手拿著鑽戒,右手還要握著刀子,最重要的是鑽戒要比競爭對手的大,刀子捅的要比競爭對手深。
高額的利潤和MBI在電信的市場肯定是新天的鑽戒,那什麼是對付新天的刀子呢?既然新天的合作是這個項目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如何讓新天沒有選擇的與MBI合作,幫助拿下湖南場呢?誰又可能願意給新天這個鑽戒呢?
站在湘江岸邊,謝正對著滾滾江水大喊幾聲,郵輪的汽笛嗚嗚的回應著,仿佛它知道這個答案。
謝正、諸葛和、周成還有雷越幾個人湊在一起開了個電話會議。
謝正與諸葛和的意見一致,客戶那裏幾乎沒有突破口,目前為止唯一的希望就是新天公司。希望公司能和新天公司達成合作意向,讓新天能去拖住目前馬上就要開始的招標,然後慢慢想後面的辦法。
「20%的毛利潤有點高,老雷你看呢?」周成沒有發表意見,等著雷越的判斷。
「湖南的項目進展速度太快,我們一起去湖南,見見他們的高層,看看有什麼辦法在客戶層面打開。」雷越還是希望能在客戶層面穩紮穩打,逐步開展工作。
「嗯,諸葛和你來安排一下見移通湖南的總經理?我、周成還有長沙的GM徐豔芸,一起去見見,看看有什麼突破口?然後再去見新天的人。」雷越把會議做了個結論。
會議結束後,周成撥通了謝正的電話:」小謝,方便麼?找個沒人的地方。」謝正拿著電話,轉到了角落,避開了諸葛和。
「公司今年對一線經理的考核不僅僅是銷售額,還有利潤。廣東和浙江的客戶也都很難搞,湖南就看你了,多在客戶層面下功夫,發揮我們的價值,這樣才會有利潤,不要被當地的人給騙了,20%的利潤誰都不可能答應他們,小心點湖南佬。」
「知道了。」謝正暗自叫苦,心裏說,現在真是巴不得多有幾個人來騙騙他,好讓這事情的頭緒能多一些。
「關系都這樣了,見湖南老總,能談什麼呢?別再給雷總罵回去。」諸葛和苦笑著。
謝正的腦子裏想著自己的鑽戒和刀子,有了點靈感。
「諸葛和,我想明白了。讓他們見,最好湖南的老總罵一頓雷越才好呢,那樣他們也就徹底明白這個項目的難度,或許會把寶壓在新天上;如果湖南的老總對他們態度好點,老大們肯定說你看這不是挺好的麼?底下繼續努力,我們就傻了。」
「我看罵他們的機會都沒有,估計連見都不想見。」諸葛和搖了搖頭。
「讓馮治國幫個忙。」謝正建議到。
諸葛和撥通了馮治國的電話。
「這個事情我來問問看看。」馮總給兩個人留下了活口。
半個小時過後,馮總的電話過來了,建議他們先發個傳真過去,表示是個正式的會面。湖南的領導會開會討論一下,官方上應該沒有理由拒絕MBI公司的正式邀約,畢竟還是M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