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蘇秋兒臉倏地一紅,輕啐一口便不再瞧他了。
秦勝有些失神地望著蘇秋兒嬌羞中帶著絲嗔怒的動人模樣,不知為何心裏倏地一顫,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躁……
「秋兒,你瞧瞧,丫埋汰完我又欺負你了吧?!我早說了——仨兒這小子最不是個東西!嘿嘿,走,咱不理他,跳舞去!」
絲毫沒有搭理一旁滿臉憤慨,貌似正義凜然的石頭,秦勝端起了吧台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石頭是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那種人——外表的油頭粉面、文質彬彬都是裝出來的,其實這廝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尾巴狼,標准純粹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被他糟蹋過的良家婦女已經不是用「打」來計算的了,更不用說那些不是良家婦女的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跑量的。
秦勝則不然。
秦勝生就一副浪蕩不羈,會讓絕大多數女人都多瞧上兩眼的模樣,但他的性子偏冷漠,人有些懶散,話也不多,所以通常情況下——兩人一起遇到的妞,總是會第一時間對秦勝產生或深或淺的好感,卻最終被自己曾經並不在意的石頭給糟蹋了……
當然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蘇秋兒。()
第二章 喝酒
秦勝依稀記得——他和石頭在幼兒園第一次見到蘇秋兒這妮子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明白了日後語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含義,盡管那時候的他和石頭還只是小屁孩……
孩子表達內心情感的方式通常是與眾不同的。[泡!書!吧!!!!]從見到蘇秋兒的那天起,這青蔥兒般婉約水靈的小妮子就淪為了秦勝和石頭的欺負對象。
這倆壞小子絕對不會去欺負班裏長得最壯實最憨厚的丫頭,也不會欺負長得最難看最瘦小的「小豆芽兒」,他們倆只是一味瞄准了水靈靈,如同山茶花一樣淡淡綻放著的蘇秋兒。
說來也怪——每當秦勝使勁欺負蘇秋兒的時候,石頭肯定是那個唯一站出來,勇敢阻止秦勝惡行的人。而當蘇秋兒被石頭欺負得哇哇大哭的時候,拯救她的也肯定只會是秦勝……
.兩人似乎非常默契地輪流扮演著「官」和「賊」的角色,並樂此不疲。而童年的蘇秋兒,臉蛋經常是紅通通的,不是因為哭的,就是因為氣的——為此,秦勝和石頭沒少挨過各自老爸的拳頭……畢竟,三家人都是住在一條街上的老街坊了。
這出荒誕不羈的鬧劇斷斷續續地一直沒有停過,直到初三上學期,才突然一下子停演了——原因並不是因為大家都長大了,而是因為石頭和蘇秋兒談戀愛了!
這段朦朧而短暫到可憐的所謂「愛情」曾經一度被秦勝嗤之以鼻,淪為他嘲笑石頭時最犀利和尖銳的話柄。
石頭和蘇秋兒的「愛情」就像中國千千萬萬少男少女們的早戀一樣,朦朧、純情得一塌糊塗甚至就連兩人上課時偷偷互傳的小紙條兒都是經過坐在中間地帶的秦勝批閱過目後才順利抵達目的地的。
這場「愛情」只談了三個禮拜,最終在班主任將石頭寫的一張皺巴巴,肉麻兮兮的小紙條親自交到他老爸手上的情況下,這場純純的愛情第二天就被殘酷地扯碎了……
所謂「青梅竹馬」,「三小無猜」,「好得就像穿一條褲衩一般」這樣美好的形容語,既象是在說秦勝、石頭和蘇秋兒之間的關系,又不象是在說他們之間的關系。三人感情好得簡直不像話,可彼此之間卻又似乎摻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愫。
因為,蘇秋兒也曾經是秦勝的女朋友……
和石頭「三禮拜的戀愛」不同,秦勝和蘇秋兒是在6月9號這個掙脫無盡黑暗,迎來旭日光明的特殊日子(高考最後一天)好上的。
當充斥著歡笑、哭泣、宣泄、瘋狂和歇斯底裏的學校畢業酒會結束的時候,石頭已經醉成一灘爛泥了。
把石頭弄回家自然成了秦勝不可推卸的責任。就在半醉半醒的秦勝勉力將石頭搬上TaxI的時候,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是蘇秋兒來的電話。手機那頭的她似乎也哭過了,聲音甕甕的,糯糯的,一個勁問他們在哪兒,說終於脫離苦海了,三個人可以、應該,以及必須聚一聚!而且趕緊,立刻,以及馬上……
秦勝把爛醉如泥的石頭送回家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蘇秋兒他們高中的門口。
當時的一幕,秦勝如今依然記憶猶新——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一般的蘇秋兒一見到他,二話沒說就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摟著他怎麼也不肯撒手。秦勝還清晰地記得當時四周那些驚詫、妒忌,以及難以置信的目光!無論是因為三年高中生涯無比壓抑的心情終得釋放,還是因為原本就有愛……反正那一刻秦勝是真的心跳了,而且跳得特厲害!
曾經一度為「我喜歡的名花有主,喜歡我的慘不忍睹」而黯然神傷的秦勝這天晚上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喜歡著蘇秋兒的。
他始終都認為是蘇秋兒讓自己開始變壞的,直到現在都這麼認為。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回家——在街尾小花園池塘邊的灌木叢裏,秦勝完成了從一個男孩到男人的蛻變……
他永遠都忘不了蘇秋兒那白皙柔滑、纖瘦溫熱的身子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也就是這第一次,當蘇秋兒顫栗著喘息著在他耳邊說自己是第一個親她,第一個碰她身子,第一個占有她的男人的時候,他立刻就信了……即便已經和蘇秋兒分手很久了,秦勝卻依然堅信著她當時說的這些話,依然記得自己當時心中那永生難忘的強烈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