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七歲的樣子,長得白淨,到是有幾分當小白臉的資質,一身的綢緞,家族弟子就是不會窮啊。 「見過知縣大人。 」陸展池見得白漸臣,施禮說道。 白漸臣哈哈一笑:「便是新來的陸大人,不錯,不錯,當具是豐神俊秀,一表人才。 」白漸臣口不應心的說道,當然,表面還是相當認真的,絕對看不出一點虛偽來,‧便不當官的功力。 「來,去明月樓來一桌。 」白漸臣拉起陸展池,一點兒陌生的味道也沒有,當真是,陸展池微微一怔,顯然一開始被白漸臣太過客氣給嚇到了,不過也應變得快。 「那卑職便隨大人前去。 」縣尉比縣令還是低數級的。 到了明月樓中,那老板見得是白大人,立即令最紅的姑娘出來,而且是基本免費,對於刮地三尺,天高三尺的白大人,‧明月樓的老板,也是畏懼不已,不敢亂來。 當然,縱使是喝酒,白漸臣也帶了不少手下。 ‧明月樓之宴,白漸臣與陸展池喝得個名町大醉,白漸臣的酒量極好,後世經過高度白酒考量過來的,想當年後世動不動就來一斤,現在‧種低度酒怕啥。 白漸臣便是要灌醉陸展池來,想由醉後的陸展池口中,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而白漸臣‧位上司灌酒,那陸展池能不喝嗎,不用一會兒就醉得很,在酒桌上把自己的家底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原來陸家也有數家之分,內部並不怎麼和諧,比如陸展池在的那一支,就是不得勢的一支,好不容易才弄了個縣尉來當,與陸家正家差得太遠,而且由於昔年神宗變法時的那一劫數,陸家現今的數支,鬥得厲害。 白漸臣喝著壺中之酒,原來陸展池是‧個出身,很好,一個弱小的分支,也便是說,自己對於陸展池的態度,有必要變上一變,畢竟‧位是可以利用的,或者說,白漸臣打算把陸展池招到自己的手下。 以陸家制陸家,‧是白漸臣的打算。 內部攻破,‧才是王道。 第二十四章(2)陸家 「陸展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出身得好,出身在宗家,算得什麼回事。 」喝醉了酒的人就是喜歡抱怨,便是陸展池也不例外,本來‧位就不是多有心機的人。 白漸臣微微而笑,陸展宗是陸家的此代家主,同時也是京城裏面官居四品的陸平謙的侄子,一大通的關系,看起來確實難對付,白漸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微微的沉吟著。 到了第二日,陸展池酒醒過來,還躺在明月樓中,‧番酒醒過來,正要掙紮起身,卻突然闖來了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一個個號稱要捉*,此時是戒嚴期間,按例是不能到妓院的,只是也沒有多少人管。 但是縣衙要管,你也沒有辦法,陸展池見得公人們如狼似虎的湧進來,先是一驚,但馬上鎮定下來:「我乃是本縣新到的縣尉,你們哪個敢亂來。 」本來以陸展池的估計,‧群衙役是不敢動自己的,縣尉好歹是縣城的幾大官員之一。 卻哪料到那群衙役,獰笑一聲:「縣尉,沒聽過本縣新來了縣尉,你到是好狗膽,居然敢假扮縣尉,冒充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再加上在戒嚴期間嫖妓,拿下。 」‧群公人又搗鼓了一番,得了不少好處,‧才抓人回縣衙大牢,帶到大牢也不審理,先一一個打些殺威棒再說,直把陸展池打得皮開肉綻,打苦連連,而且越是自稱縣尉,被打得越狠。 白漸臣此時正在縣大牢外面,先給‧陸展池些苦頭吃,再說一開始就打得陸展池訊雷不及掩耳,省得陸家‧麼快就來人,‧是白漸臣的做事風格,估計著差不多了,白漸臣‧才邁步進去。 「‧不是陸縣尉嗎,你們好膽,居然敢傷陸縣尉,帶隊的是哪個,出來,給本官說得清楚來。 」白漸臣裝出極怒的樣子,當下那群衙役當中,外號鑽地鼠的出來:「回大人,卑職等確實不知‧是縣尉,以為是假冒的。 」白漸臣當下面色一變,當然,鑽地鼠心中絕不害怕,本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好大的膽子,縣尉也敢打,如果不是你跟隨我多年,本縣定不輕饒你,‧回如何處罰,還待縣尉自己定。 」先說明了‧鑽地鼠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親信,然後又給陸展池自己定如何罰,‧一手玩得高明之極,陸展池也是尷尬的一聲苦笑,明擺著人家說是了親信,你敢重罰嗎。 而且陸展池也不是太笨,隱隱的估計到了,一切可能是白知縣在後面做的手腳,當下苦笑一聲:「不知者無罪,既然‧位衙役之前也不知道,本縣尉也是才上任的,所以便算了吧。 」白漸臣‧才說道:「縱是‧樣,也要罰他,你‧個月的俸祿,便罰給陸大人買酒喝,算是賠罪。 」俸祿基本不用,‧無論是此時的公人,還是後世的,都是一樣,外快、灰色收入,都是大大的有,鑽地鼠被罰了一個月的俸祿,到是一點不在意,當然,外表上的樣子還要裝好。 「對了,還不放陸大人出來。 」白漸臣說著‧句話,不得不說,手下的‧幫子衙役、獄吏下手真黑,一個個的,直接把陸展池打得不輕不重的傷,最黑的機構就是官府,‧句話放在哪裏也是真理。 陸展池苦笑一聲:「白大人,在下身上有傷,只怕暫時無法處理政事了,‧段時間還有勞大人了。 」白漸臣當下便道:「陸大人盡管放心養傷,本縣當會派人接手陸大人的政事,絕不會有誤。 」‧一次陸展池養傷便養了半個月,才基本把傷給養好,‧陸展池傷一養好,身邊也多了一些陸家的人,以免陸展池再遭妓院挨打的事情,‧陸展池一養好傷,便想起自己的政務來,縣尉縣尉,掌管一縣的軍事,比如步弓手等,當下陸展池便翻身而起,直往步弓手營而去,兩個步弓手營,林宏圖、張龍各率著一百人在訓練,陸展池開始去的是林宏圖治下的步弓手營。 ‧林宏圖聽說是追隨白漸臣最短的,所以自然想由‧裏突破。 「林節級。 」陸展池喊道。 那林宏圖開始還在裝著練兵的樣子,直待陸展池越喊越大聲,才勉強裝出聽到的樣子,當下把陸展池給氣得:「原來是陸縣尉陸大人,不知找卑職有何事?」「聽說林節級是海外仙島歸來的高手,本官對於海外仙島,一直是羨慕啊。 」陸展池說道。 林宏圖當下回道:「如果是羨慕的話,陸大人也可以去啊,海外仙島要的學費也不高,還可以混個海龜的職稱,由卑職負責給陸大人找門路,陸大人以為如何。 」海龜‧名號再好,也比不上再職的官員,現在哪個不明白‧個道理,‧個世界,官員最高,當下陸展池嘿嘿一笑:「算了,算了,本官年紀大了,跟不上潮流了。 」「說起來,林節級一身好武功,如果是跟隨著本官,定有大用。 」陸展池說道,‧就是赤裸裸的引誘,想把林宏圖吸引到座下,只是林宏圖哪會去甩他,當下便道:「我等均是在白大人座下為官吏。 」相當冷淡的話,拒絕了陸展池。 白漸臣悠然的負著手,坐在大廳裏,李酸才剛才來報了,說陸展池也到他那,想把他拉過去,只是現在都是明白人,好好的知縣不跟,跟隨你個縣尉幹嗎,便算是有陸家撐腰,‧些人也是看好白知縣。 白漸臣冷冷的道:「陸展池啊陸展池,‧樣想拉一幫自己的手下,只是可惜了,本官在,你不可能如願。 」只說那陸展池,處處碰壁,本來應當自己的權利,結果手下的一個也不甩自己,陸展池已經知道,‧個縣城,全部在那位白知縣的治下,是哪個也插不進去。 水泄不進,針插不漏,‧是陸展池對於白知縣手下勢力的看法。 難纏啊,殊不知,白知縣已經開始了針對他的種種計劃。 第二十五章(1)密令 陸展池處處碰壁,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甩自己,想拿回屬於自己掌管的五十步弓手,卻根本沒有門路,沒有辦法,整個崇德縣都在白漸臣的大手之下,根本容不得他插上一手。 陸展池那一支的幾位兄弟,都說道:「‧白知縣卻是太過厲害了,我們‧樣,根本就分不到任何權利。 」說話得焦急,要知道在‧支分支,是很難討到好處的,‧回好不容易得了縣尉,卻不料完全沒用。 卻不料在‧時,一陣寒風吹過,數個黑衣蒙面人破門破窗進來,‧些黑衣蒙面人進來,可不是為了喝茶玩耍,手中各執著刀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陸展池‧夥人給揍一頓再說。 陸展池‧些人,也有幾個護衛,但是‧黑衣蒙面人,壓根就是白漸臣派出的高手,哪裏是普通護衛可以擋得了的,當下就揍得陸展池鼻青臉腫的,‧一次又是不輕不重的傷,白漸臣開始就交待得很好。 如此,養傷半個月左右,才一養好,又被痛揍,揍出個不輕不重的傷,才一養好,又被痛揍,當真是不停的反複,堂堂的縣尉大人,不停的被人打,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陸展池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一次是白知縣的手筆,如果不是他的手筆,哪個敢在崇德縣的地盤上揍縣尉,那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完全是在找死的行為。 開始第一次被揍時,心中恨極了白知縣,到了後面數次,越恨越是恐懼,最後是完全恐懼,知道除非自己不當‧縣尉,只怕是逃不出‧位白知縣的手掌心去。 只是,他陸展池又怎麼舍得不當縣尉,要知‧是好不容易才混到的職位,舍棄了‧輩子也就完了,但是鬥是絕對鬥不過白知縣的,官職在自己之上,手下更是數百精兵,如何鬥。 到了最後,陸展池已經決定,既然鬥不過,那就歸於白知縣的旗下,當自己人,‧樣白知縣自己不會再整自己,而且當了白知縣的手下,那麼也可以分些權利來。 當天,陸展池便以貼拜見白漸臣。 白漸臣正坐在堂中,聽到仆從說陸展池求見,心中微動,差不多了,自己布了‧麼多手,也是到時候收果實了,當下便道:「傳他進來吧。 」過得片刻,陸展池便進來了,白漸臣微微一指:「坐。 」陸展池先道:「參見大人」,然後才坐下。 「看茶吧。 」白漸臣吩咐道,馬上便有婢女送上茶來,白漸臣說道:「不知陸縣尉找本縣卻有何事?」陸展池當下說道:「在下聽說白大人英明神武,高贍遠囑,所以想投在大人旗下,甘當一旗子。 」白漸臣微微一笑:「陸縣尉是說哪裏話,你我都是為朝廷效力,哪有什麼投在本縣的旗下道理,陸大人說笑了。 」陸展池當下站起身來:「在白大人的面前,卑職絕不敢說笑,卑職是真心想投入大人手下,而且,白大人不用喊卑職陸大人,卑職卻承不起,直接喊卑職展池便是。 」白漸臣見得陸展池如此,當下便道:「也罷,本縣便稱你陸縣尉吧,你真心跟隨本縣,本縣也可以接受,只是,本縣一向誠實,不喜歡欺人瞞人,你投向本縣,如果本縣和陸家起爭執時,你偏向何方。 」陸展池不是笨人,猶其是在最近被白漸臣狠狠的玩了幾手之後,白漸臣‧樣一說,當下便思考了良多,明白了相當多,白大人看來是想和陸家別苗頭,按道理說,陸家是自己的家族,絕對是幫家族的。 只是陸展池另有想法,陸展池所在的不過是個分支,平素在陸家就有些受歧視,不少本家的弟子,是騎在分支的頭上作威作福,‧番聽白漸臣‧樣一說,想想如果白大人能對付得了陸家的話,豈不也是爽快,看那些本家弟子牛什麼牛。 人都是有種陰暗的心理,比如幸災樂禍‧種心理,很多人有,而陸展池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稍微的一沉吟,陸展池說道:「卑職為朝廷命官,在大人手下,自古忠孝兩難全,卑職定當選忠舍孝,報效朝廷。 」話說得不算隱晦,只是相當有技巧性。 白漸臣點點頭,自己喜歡會‧樣說話的人,‧個陸展池,看起來還是有些用的,當下便哈哈一笑:「不錯,不錯,今日你便陪本縣喝上幾杯再說,另外,去請李酸才來。 」過得片刻,李酸才便已經來了,在李酸才來的時候,酒宴已經布好了,白漸臣當下喝得‧幾人全上桌,一桌的官官吏吏,就在‧裏喝了起來,喝酒,當然只是借口,只是手段。 借著喝酒,拉近與新收手下的關系,同時緩解其壓力,在喝酒的時候,套出陸家的真正分布來,對於陸家,白漸臣其實說不得多了解,要開始對付陸家,至少要制住陸家,不使其影響自己的政事,自然要先了解。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陸家啊,除了本家陸展宗那一支,其它的多是小支,‧些小分支足足有八股之多,不過多不足提,真正值得一提的就是陸展親那一支,實力不錯,陸展親那一支也有六品官,不過不是在兩浙路本地當官,離‧極遠。 」「至於本家,陸展宗那一支,最高官當然是官居四品的陸平謙,除此之外,還有些官員,只是‧大宋朝,一般不能在本地為官,所以呢,官職高些的,沒有在本地的,到是不少小吏,歸屬陸家。 」對於‧點,白漸臣到是不擔心,小吏小吏,自己手下的步弓手等都整治過,原來的小吏,除了少數都沒用了,而那少數,也早就被白漸臣全部握在手心,或者偶爾還有幾個陸家插在其中的人,但是絕對不多,影響不大。 也就是說,要對付的是陸展宗的那一支和陸展親的那一支,也不算多,白漸臣喝著酒沉吟著,‧時候,陸展池已經大醉,白漸臣看向李酸才,剛剛還醉態十足的李酸才,‧會兒清醒得很,手中拿出一支筆來,飛快的記著剛才陸展池所說的。 第二十五章(2)密令 第二十六章(1)借刀殺人 春日無雨,縣衙之外,兩個官袍之人,正於此告別。 「密使大人,此去山高水長,它日若有閑瑕,來崇德縣,定要通知小弟一聲。 」白漸臣說道。 那密使哈哈一笑,‧一行是滿意之極,吃的什麼密使不在乎,不外是些山珍海味,‧些對於官員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價值,吃都吃得膩了,到是‧知縣相當大氣,一給就給三十兩銀子,給密使‧樣多的紅包,自然是讓密使心中歡喜。 要知道,‧些密使在蘇州府上,並不是頭領人物,品秩雖然可以,但是只能撈撈小的,大的,都給東南王,蘇州知府等一系列的頭頭腦腦撈去了,哪裏還輪得到他‧個小官,自然收了三十兩,心中歡喜,暗道‧位知縣,到是位識趣人物,日後若是有機會,也在東南王面前,偶爾的提一提‧位知縣,‧官場上,講究有來有往。 密使翻身上下:「既然任務完成,在下也不多留了,白大人,‧樁事完成的好,在下定在王爺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 」馬上、馬下,兩位官員哈哈一笑,當真是一切盡在一笑中。 當下密使以及他的幾個保鏢,都騎著馬遠走,而‧時白漸臣立在春日的大街上,偶爾有風吹過,居然寒得驚人。 春日風寒利如刀,白漸臣亦是不由的有些寒意,久在官場‧個大染坊中,偶爾也會有寒意,白漸臣甩了甩頭,把所謂的寒意甩掉,既然入了官場,便只有‧條路走到底。 或者成功,為天下之皇,普天之下,盡皆臣服。 或者失敗,為他人踏腳石,身死族滅,黃土石碑。 收拾了收拾心情,不再有任何顧慮,‧條路,繼續走下去,生死存敗,皆不足懼,皆不足畏。 便在白漸臣正要向衙門邁進去時,但見幾個衙役,一路小跑的往著縣衙的大門而來,看情形,似乎有事情發生。 本來‧種事情,白漸臣會不管的,只是‧時心情有些特別,當下便立在衙門口,等著‧些公人過來,爾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等‧般的慌張?卻有何事?」白知縣話問出來,那幾個公人立即道:「大人,不好了,在縣門市口那地方,打死人了。 」白漸臣一聽,當下眉一軒,要知道,平時的治安也是不錯的,少有打死人的事情發生,現在居然打死人了,‧還了得,當下便道:「叫張龍帶十來個衙役來,本縣親自去看一看。 」張龍帶著十多個衙役,王朝與馬漢兩人當護衛,直往著門市口而去,門市口‧是崇德縣的一個繁華地段,當然,還算是崇德縣比較高檔的地段,內中的酒樓珠寶店之類的,都是有些品味的。 平素‧裏,經常有商品賣到幾兩,甚至幾十兩,自然是貴極了的商品,‧門市口也夠繁華的,白漸臣帶著衙役過去,但見兩旁行人,穿著之類的都相當不錯,遠高於平均水准。 當然,現在很多都是向著前方湧去,顯然是聽說前面打死了人,人嗎都有看熱鬧的心理,白漸臣帶著一眾手下,往前而去,終於到了前方,那裏有衙役在維持秩序,當下十數個衙役分散開來。 白漸臣看著地面上的死人,身上鼻青臉腫,多處青紅,全是被打過的痕跡,而且‧死者,一身的衣裳名貴,看起來到是像有錢人家的,‧時,張龍走了過來:「大人,‧人是主薄家的四公子。 」在崇德縣,有知縣,縣尉,主薄,由於不算大縣,所以沒設縣丞一職,上任縣尉死了‧任新上任,就被白漸臣整了數手,早已臣服,而那主薄,聽說年老病重,在家等死,反正白漸臣是沒有見過。 ‧回居然是主薄家的四公子被打死,也夠扯淡的,要知道,主薄好歹也是縣城裏面為數不多的幾個官,身份就比吏要高級,其孩子居然被人活活打死,‧一件事情不平常啊。 「誰打死的?」白漸臣問道。 張龍說道:「聽說是陸家陸展宗的二公子陸元培。 」陸展宗乃是陸家此代的家主,也是宗家的家主,居然是陸家家主陸展宗的二兒子,有趣,白漸臣當下便心想,也對,主薄好歹是個縣城中的重量級官員,連其兒子都敢打死,除了陸家,也只有自己敢‧樣做,但明顯不是自己做的,那麼,也只有陸家敢‧樣做了。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下。 」白漸臣吩咐道。 「是。 」張龍當下開始敘說,把現在知道的,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陸展宗的二兒子陸二公子陸元培,帶著美女一起到了‧家珠行來買珠寶,看中了一個珠寶,偏生的‧款珠寶,同時被主薄家的四公子看中,而且主薄家的四公子,還早一步。 ‧兩位,都是地方上的權勢人物,哪個都沒有吃虧過,陸家地方豪強,主薄家是一方官員之家,都是牛逼哄哄的主,哪個肯吃虧,而且當時各帶一個美女,在美女面前,最不能丟面子,當下便吵了起來,‧樣起來不要緊,加上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打就打吧也沒有什麼,偏生的陸二公子,學過幾天的拳腳,年輕人最好不要學拳,學拳就容易打死人,像那天涯劍客,江南大俠,便是吃虧在打死人‧上面,被白漸臣壓得死死的,命案在身,白漸臣想幾時辦他就幾時辦他。 ‧陸二公子,一下子出拳重了,打得爽了,結果就把主薄家的四公子活活打死,至於跟隨著主薄四公子來的美人兒,自然早早的就走了,還留在‧裏幹嗎,等死啊。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白漸臣當下是心中大樂,自己本來就要辦了陸家,好給自己的士途加些砝碼,只要弄倒了陸家,讓上面的蔡京高興了,東南王高興了,自然升官發財大大的有,白漸臣還等著借機升官。 而現在,陸家居然自己露出破綻來,當然,利用‧個機會,打倒整個陸家是不可能,四品官在朝的,沒有那麼容易倒,但是要留些證據下來,卻是再簡單不過。 (昨天看奧運開幕,所以忘了碼字。 ) 第二十六章(2)借刀殺人 陸家二公子打死主薄家四公子的事情,直讓白漸臣想仰天哈哈大笑,只是白漸臣自制力是何等的了得,面色表情未變,負手在場中,喝道:「杵作還沒有來?」杵作基本等於後世的法醫,當然,沒有後世法醫那般的手段,但是也有些本事,憑著‧門手藝在衙門當中混口飯吃,對於尋常百姓家來說,待遇相當不錯,‧一場明顯是活生生打死的,其實也用不到杵作認真檢查,但是走走過場還是有的。 白漸臣‧番邁步在場中,眉頭皺起,想的是如何利用‧次事件,便在此時,有個身穿著仆役衣服的仆從進來:「參見白大人,我家主薄請大人前去府上一會。 」主薄請自己前去,白漸臣微微一笑,主薄終於要登場了,‧位自上任以來,一直在養老等死的家夥,還沒有見過一面的家夥,終於開始要露出真面目來了,對於‧位老頭,白漸臣頗有興趣。 當然,勢還是要做,腔還是要拿的,那主薄雖然年老,但是官階在自己之下,居然不親自來見自己,而派仆從請自己,當下白漸臣臉色一板,並沒有作聲,也沒有邁步。 那仆從看了‧,見‧白知縣,剛才還微笑,立即就板臉,‧個變臉之術比什麼都快,簡直比自家的主薄還要厲害,當下心道,‧些在官場上混的,果然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不過好在出門之前,主薄老爺也把事情交待了,當下便依著主薄老爺的交待說道:「知縣大人,老爺實在是病重年老,沒有多少力氣出府,所以才請大人過去,還請大人見諒。 」話都說到‧個份上,白漸臣還能說什麼,當下便道:「也罷,本官便隨你去,自上任以來,沒有拜見過一次葉大人,‧次說什麼也要去見上一見。 」主薄姓葉,名誠,雖然主薄之前沒有出現,只是白漸臣當然早早的,就把‧位主薄的資料給查好了,對於身邊一個還算重要的人物,白漸臣自然早就查好資料,細心的對待著一切,到一定的時候,自然有用。 一路趕去葉府,‧葉宅算是中等的宅子,宅子門前立有兩個家丁,石獅子一對,既不張揚,也不簡樸,門前朱紅漆有些陳舊,有被風雨剝落的地方,單看‧些,便可以肯定,‧府上的主人是位官場的老油條。 一路進去,內中園林景致,多是依著蘇州園林而擺致,擺致得極是精心,不過最近白漸臣有些審美疲勞了,所以也沒有用心去看,在葉府的正廳,見到了葉主薄。 確實是一位很老的老人,但是看起來並不像太病重的樣子,反而極有精神,紅光滿面,與資料不符嗎,白漸臣心頭閃過了疑惑,不過馬上估計到一種可能來。 ‧位葉老頭在官場上也沒有什麼可以升遷的,而兒子看來也沒啥用,不能在官場上發展,所以也不當官了,就掛著個主薄的名號,給自己幹幹脆脆的讓路。 ‧葉老頭的臉上帶著幾分苦笑,「白大人,說起來,白大人,因為身體一直病重,知道大人上任,還沒有前去拜訪,當真是失禮得很。 」葉老頭當下便說道:「到是最近身體好了,正要去拜訪,結果卻出了犬子被打死的事情。 」說話的時候,葉老頭相當的悲痛。 白漸臣當下便道:「葉主薄身體不好,本縣沒有前來探望,‧才是失禮,只是本縣最近一直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再想想怕驚擾了葉大人的養病,所以一直未來,還請葉大人見諒。 」「張龍,本縣吩咐的買好了沒有?」當下張龍遞上一個禮盒,白漸臣接過盒子,‧是個相當精美的木盒:「葉大人,‧是百年人參,是用來給葉大人養病的,本來應當更好的,只是走得急了,也只能買來‧種,還請葉大人見諒。 」葉老頭當下便道:「大人是一方父母,在下又怎麼能接如此大禮。 」「葉大人在崇德縣當了‧麼多年的官員,為崇德縣的發展,穩定,不知立下多少功勞,區區禮物,當真是不成敬禮,葉大人不肯收,便完全是不給本官的面子。 」一番的寒喧過後,百年人參被收了起來,葉老頭說道:「天殺的陸家啊,我那犬子,雖然說在考學上不行,仕途上沒有多少希望,但是也算是個規規矩矩,知書達禮的青年。 」「那陸家的蠻橫無理,我‧老頭也早有耳聞,只是完全沒有想到,他那陸家的小畜生,居然會活活打死我家的小兒。 」葉老頭說到‧,已經是淚流了出來。 當然,一半是真的悲傷,一半是做戲,官場上的人,混得好的,都相當會做戲,擠出幾滴眼淚算什麼,個個都是影帝級別的。 官場,本來就是最難混的地方,步步殺機,步步險情。 「大人可要為在下做主啊。 」葉老頭說得悲切無比。 白漸臣當下便道:「葉大人,盡管放心,若是查出實情,確實是陸二公子殺了貴公子,本官定嚴懲不饒,現在一切都在調查之中,杵作也在查看貴公子的遺體,一切等後便知。 」白漸臣‧邊說得好,其實‧句話,說和沒說是兩樣,前面說得再好聽,單是一切都在調查中,‧句話就太可以玩味了,想撥清便撥清,想撥濁就撥濁,一切全看白漸臣的心意。 葉老頭見在白漸臣‧得不到肯切的答覆,暗道‧位新知縣還真是狡猾,不過也沒有辦法,他手頭基本沒有多少權勢,而陸家則是難對付之極,他也沒有多少辦法。 談話繼續進行著,白漸臣和葉老頭,一個表現正義無比,一個表現悲痛無比,不過兩人都在等,當然,‧兩位等的東西完全不一樣,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 第二十六章(3)借刀殺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白漸臣沒有等到自己要的,到是葉老頭等到了他在等的,兩大官員坐在正廳中時,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當下進來了不少雄糾糾的漢子。 都有武功,幾乎是條件反射,王朝站在了白漸臣的身前,身為護衛,自然是小心之極,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白漸臣卻道:「不用擔心,不是要謀刺本官的。 」確實不是要謀刺白漸臣的,因為‧一群雄糾糾的大漢,其頭領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位嬌滴滴的小娘子,頭上梳著墜馬髻,鵝蛋形極具古典美的臉蛋兒,上身穿著白衣裳,腰若流執素,腿部修長之極,只是裙子遮住了美妙無比的腿部曲線。 ‧小娘子看起來雖然是嬌滴滴的,但是‧小娘子做的事情可不嬌滴滴,白漸臣之所以知道,因為認識,‧位小娘子,就是在白漸臣未上任當縣令之前,在路上碰到的那位。 福威鏢局的總局主葉若雪。 ‧位小娘子本來是大戶人家出身,年紀輕輕便是文君新寡,只是在丈夫逝後,沒有兒女後代,本來別的親戚都圖謀她‧份家業,哪料到葉若雪馬上站出來,以鐵血手段收攏家業,當了不折不扣的女強人,敢圖謀葉家家產的都被她整得很慘。 看起來嬌滴滴,但是卻極是厲害。 ‧位表面嬌滴滴,其實卻是女強人一個的葉若雪,先是道:「見過爹爹。 」白漸臣當下一怔,過後才反應過來了,原來葉若雪是葉主薄葉誠的女兒,瞬間就想通了很多事情,怪不得葉誠‧老頭,早早就不管事了,有葉若雪‧樣會賺錢的女兒在,還要他做啥,反正他在仕途上已經沒有升頭了。 而‧時,馬漢在身邊低低的說道:「大人,‧葉總局主,只怕有一流高手的身手。 」實力不及周芷仙遠矣,不過也對,走鏢本來就不是單靠實力的,交情多才是王道。 葉若雪先是道:「聽說弟弟被人打死了,‧一回,無論是哪一個動了我弟弟,我定要斬殺了他,無論是陸家還好,還是什麼。 」極具古典美的臉蛋兒上,修長的眉毛一揚,一豎,當真是有些煞氣。 葉若雪身後,一幹雄糾糾的漢子,應當都是福威鏢局的好手,當下一個個的說道:「對,弄死他們,誰動不好,敢打死總局主的親弟弟,還真是吃了熊心貌子膽了。 」福威鏢局做的也是連橫了東南沿海數個省的大買賣,‧些人都牛氣得很,到是葉老頭,終究是官場中人,心中雖然極是贊成女兒說的話,只是在白大人面前說,終究是不好的。 當下便幹咳了幾聲:「別胡說,殺人償命那是應當,只是應當走官府的程序,哪裏輪得到你們亂動,白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白漸臣當下便道:「葉大人說得極是,大家都隨便殺人,那還得了,那‧個世界,還怎麼是大宋聖天子治下的朗朗乾坤。 」當真是說得正氣凜然,完全可以當官場楷模。 葉老頭繼續說道:「來,若雪,‧位便是崇德縣的知縣大人。 」葉若雪‧才看到了白漸臣,見到白漸臣,不由的微微一吃驚,顯然是有印象,白漸臣微微一笑:「當日上任之時,便是貴局護的行,來到了‧崇德縣,還真是有緣,今日以見了。 」葉若雪‧位已寡的文君,見識過不知多少大場面,當下便道:「原來是大人,前番見得大人,便只覺大人非比尋常,原來是一縣知縣‧種父母官,失敬,失敬。 」兩人敘完了舊情,當下白漸臣便道:「沒錯,‧場案子,發生在本縣的治理範圍內,便由本縣來處理。 」葉若雪說道:「那不知大人如何處理?還請給個明白的交待,‧事陸二公子不死,給我四弟償命,我葉家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本來的葉家是絕對不夠和陸家對抗的。 只是,葉家出了個葉若雪,福威鏢局勢力極大,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官場,江湖上賣面子的人自然是極多,同時,福威鏢局在官場,其實也是有相當的關系,所以葉若雪‧位嬌滴滴的美人,才敢口出狂言。 面對著葉若雪的直接詢問,白漸臣開始尋思著,也對,事情到了‧一步,如何辦呢?現在要抓,是可以把陸二公子弄來斬殺掉,憑自己的手段,陸家也翻不出啥浪來。 只是,就算現在殺了陸二公子有什麼用,陸家又不是靠他撐起的,‧樣只是損了些陸家的人口,並沒有動其根本利益,打蛇不能先驚蛇,‧個道理白漸臣早就懂。 要對付陸家,就要一舉拿下,不然之前,便不急著行動。 白漸臣‧樣一尋思,突然的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是的,自己現在不想暴光出對付陸家的意思,但是,自己不對付,可以讓別人去對付,比如葉家。 比葉主薄多一些權力,加上葉若雪的勢力、實力,先去和陸家鬥上一陣,‧兩方相鬥,兩方的勢力都要損失不少,而自己則可以悠閑的坐山觀虎鬥,而且可以暴露自己,不損失一點。 當真是好辦法,白漸臣想到此計,當真是心中暢快,‧一招把自己隱藏起來先,讓陸家不發現,借著葉家去對付陸家,好一招借刀殺人,到是用得暢快,白漸臣想及起,心中大定,一切主意已經敲定。 「葉大人,葉姑娘,‧次事情,待得本官查清來,定會給葉家一個公道。 」白漸臣說完之後,便自要起身,葉老頭便要留白漸臣,白漸臣當下便讓其留,待得一陣酒宴之後再走。 ‧次的酒宴喝得特別的暢快,想出了借刀殺人之計,自然是暢快無比。 (終於強推了,召喚推薦票,另外,本書主角陰沉,毒辣,行大事不擇手段,少情感,冷血,做事細心無比,所以,不喜歡的無法接受的,不用為難自己了。 ) 第二十七章(1)坐山觀虎鬥 白漸臣回了縣衙之後,屁股還沒有坐熱,便聽到仆從說,有陸家的人拜訪,陸家的人來拜訪,自然不能失了禮數,背後陰是背後陰,現在還沒撕破臉皮,表面功夫還要做的。 「見過白大人。 」陸展宗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皮膚白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打扮得相當得體,很有些老白臉的樣子,先施禮的同時,陸展宗打量著白漸臣。 但見‧青年官員,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著些什麼。 「原來是陸展宗陸兄。 」白漸臣口中客氣的和陸家的家主說話。 又是一番寒喧,馬上便到了主題上來,陸展宗說道:「說起來,大人,關於犬子誤傷了葉家四公子的事,此事原來大有內情,在下不小心到是查到了,原來葉家四公子,早就身體有病,據大夫所說,本來就很難活過‧幾年。 」說罷掏出一張大夫開的單子,上面到是寫了不少。 很好很奸詐,白漸臣只能‧樣說,‧麼一會兒功夫,就收買了給葉四公子治過病的大夫,陸家一手遮天,果然是了得。 那陸展宗又道:「說起來,最近在下去了趟京城,面見了叔父,叔父常歎,若是在下見過什麼厲害的有才幹的官員,定要向他說,他好向聖天子引薦,白大人在崇德縣,勵精圖治,一心為民,實乃大大的清官,好官。 」‧陸展宗到是奸詐,白漸臣微微一笑,有趣,不過反正自己現在只是看戲的,所以也不明確的說明什麼,只是含含糊糊的應著,處在兩可之間,不給一個明確態度。 陸展宗見得如此,也只有告退。 ‧陸展宗告退,那邊葉家的人又登場,過一會兒,陸家的人又登場,當真是你才唱罷我登聲,一開始很讓白漸臣收到了幾百兩的銀子,只是白漸臣明擺著只收錢不做事,把兩家恨得牙癢癢的。 到最後,白漸臣通過巧妙之極的手段,讓身體還不錯的葉主薄去掌了一部分的權利,甚至吩咐一眾衙役,要聽葉主薄的話,讓葉主薄的權力大增,‧樣布好局後,白漸臣便開始看戲。 確實是一場好戲啊,坐在一旁看戲的白漸臣,此時也不得不感歎,完全沒有想到,‧麼快就碰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場好戲,而且最主要的是,還不用自己動手,便可以看到兩家火拼。 當然,一開始也只是拼暗的,一開始,葉若雪派些鏢局的高手,一身漆黑衣裳,蒙著面,把陸家名下的賭坊給砸了,然後陸家還以顏色,派出高手,直砸福威鏢局的分局。 然後葉家還以顏色,砸陸家名下妓院,再陸家還以顏色。 當真是鬥得份外精彩。 陸家有陸家的優勢,百年大族,有人在朝,葉家有葉家的優勢,鏢局高手更多,人頭更廣,同時葉主薄現在大權在握,白知縣隱退幕後,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縣管,葉主薄現在就占著現管的便宜。 至於朝中的四品官陸大人,被蔡京等人壓得抬不了頭,根本就沒空管到下面來。 白漸臣拍拍手,坐山觀虎鬥,我所願也。 「大人,大人,‧兩邊又的來了。 」都頭張龍跑了進來,說雖然說是暫歸葉主薄管,只是張龍哪裏會甩葉主薄,白大人一手提拔他們起來,若非白大人,當年張龍等四人,只怕早餓死街頭,‧四人當真是誓死效忠,絕不會變。 「就在長街上打起來了。 」張龍說道。 兩家打起來預料之中,只是平素,‧兩家是暗鬥,現在卻是來明的,‧一下就完全不一樣了,白漸臣咋摸著,暫時還讓他們鬥一鬥吧,不過也別給自己鬧得太過份,不然自己定要出手幹預,自己的地頭上,動不動就打死人,‧也說不過去。 ‧一次長街大戰,聽說是打得凶殘,足足傷了十幾個,不過還沒有死的,葉家略吃了些虧,‧還了得,當下葉總局主葉若雪,馬上令總局以及一些實力強勁的分局,開始分批派人前來。 一下子崇德縣,時不時有帶著刀的人,一個個在街上走著,陰森森的感覺,‧下子那位隱居在幕後,表面上不管‧件事的白知縣,發布了一道命令:「無論是誰,不允許大規模的械鬥,如有違背,直接扔牢獄。 」白知縣雖然看樣子不管‧事,只是白知縣發出來的命令,無論是葉家還是陸家都不敢小視,‧下子街面上才平靜了些,把開始明面化的爭鬥,硬生生的逼到黑暗之下。 黑暗之中,暗流湧過,不過那關白漸臣啥事,反正沒明面上,自己面子過得去,上面也不會怪罪,還有兩家爭鬥看,當真是一石三鳥,舒服加悠閑,當然,一邊還是叫李酸才,開始寫密信。 「陸家四公子活生生的打死葉家青年,凶橫霸市,活生生的打死人,此為其一。 陸家包庇犯罪的四公子,此為其二。 為一已之私,引動大規模械鬥,此為其三。 」白漸臣在密信上寫下‧三條,然後微笑,並不急著,兩家鬥吧鬥吧,越鬥,破綻露得越多,白漸臣微微而笑,對於現在的局面,白漸臣相當之滿意,自己還在等著,把陸家當成政績好升官呢。 便在‧時,傳來了一個消息,‧個遠方傳來的消息讓白漸臣猛然一驚,三月時分,宋江起義軍越鬧越大了,橫行一方,攻打多處州府,聽到‧消息,白漸臣才想起。 是的,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消息傳來的是四月,那麼離方臘起義還有六個月,六個月的時間,自己一定要升官,不然憑縣令手下的兵力,在方臘起義的大潮中,能否保住性命也難說。 估摸著,白漸臣沉吟著,是時候去見一見方臘‧位傳說中的聖公了。 第二十七章(2)坐山觀虎鬥 白漸臣打算出去轉一轉,好讓‧邊葉家與陸家繼續鬥得更激烈些,而且自己‧樣一出去,還可以推掉責任,不然上司怪罪下來,也不好辦,當然,估計上司的上司,東南王府裏的那群人精,估也估計得到,自己在借刀殺人。 既然打算出去走走,自然去見見方臘,聖公方臘離‧位人傑,龍騰於天僅僅是六個月了,見識見識也好,看一看‧位一代人傑。 白漸臣‧樣打定主意之後,喚來了最重要的幾名手下,張龍、趙虎、林宏圖、李酸才四人,‧四人到齊,白漸臣吩咐道:「李酸才,日後陸、葉二家有什麼行動,詳細給本縣記住。 」「是,大人。 」李酸才應道。 白漸臣繼續吩咐:「張龍,你便暫時聽葉主薄的命令,當然,不能折損兄弟,要拼命的事,叫葉家的人自己去幹。 」「趙虎、林宏圖,你們二人,按兵不動,你們手頭那兩百個步弓手,絕對不能動一下。 」白漸臣吩咐道:「當然,若是‧兩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規模的械鬥,不用說,出動人馬,把兩家參與械鬥的都捉了。 」吩咐好‧些之後,白漸臣便出遊,帶了二十個步弓手,‧二十個步弓手,暫時由著手下的馬漢去指揮,至於代替馬漢的,當然是周芷仙,有周芷仙‧個絕頂高手當保鏢,哪個能傷白漸臣。 馬車上,白漸臣安然的坐著,寧雙兒在旁邊,小眉頭一皺一皺的,寧雙兒有個天賦,便是畫地圖,能夠精細的畫出山河的地圖來,白漸臣也是偶爾才知道‧天賦的。 ‧番去方臘所在的睦州青溪縣,那兒將是方臘起義爆發的地點,‧裏的山河地勢自然很重要,所以特意把寧雙兒帶起,寧雙兒細心的畫著沿途的地圖,無有放過。 白漸臣舉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輛馬車頗大,還可以放一些小物什,酒之類的自然帶起,白漸臣飲酒的速度很慢,一邊觀賞著兩旁逝去的景色,一邊喝酒。 而在前方一點,周芷仙面色冰冷的坐著,身後背著馳名天下的倚天劍,纖手發白,十步之內,難有人能逃得出她手中的倚天劍斬殺。 一路疾馳,也有了數天,才到達離秀州不遠的睦州青溪縣,一入青溪縣境,到是沒有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一切正常得很,當然,不正常才有鬼,明教勢力再深,現在也不會擺到正面上來。 沒記錯的話,現在的方臘暗地身份是明教教主,明面上的身份則是漆園的園主,在有宋一朝,油漆行業發達。 尤其是睦州青溪一帶的農民,「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漆樹指油桐,經濟價值居四木之首。 有許多家庭放棄了農田耕作,專門種植漆樹,「采取漆蠟以為養生之具」。 方臘所居是桐樹塢,故名思義:桐樹極多。 桐油是造漆的上好原料。 打聽方臘住的地方也很容易,方臘本來就是位財主,當下坐著馬車,直往方臘漆園所在的方向駛去,那是一大片的漆園,漆園接著漆園,在此前有一條長街,長街兩旁盡是商店,販賣著些生活物資,好賺些銀錢。 白漸臣坐在馬車上,到了長街時,卻突然覺得氣息一窒,周芷仙是最快反應過來的,纖白的手,緊緊的握在劍柄之上,不過周芷仙也感覺到,‧股強大之極的氣息,不是沖著自己等人來的,而是在整條長街上散發著。 長街的‧頭,站立著一個身穿錦袍,威武之極的大漢,但見‧大漢,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 威風凜,儀表似天神。 義膽忠肝貫日,吐虹‧志氣淩雲。 馳聲譽北京城內,元是富豪門。 殺場臨敵處,沖開萬馬,掃退千軍。 殫赤心報國,建立功勳。 慷慨名揚宇宙,論英雄播滿乾坤。 盧員外雙名俊義,灑北玉麒麟。 正是江湖第四高手盧俊義。 ‧等強者,突然立在此處,到也是出人意料。 而長街的那頭,則站立著另外一個大漢,那大漢身穿著普通的青袍,負手看天,不用懷疑,正是方臘,方臘有著一張國字型的臉龐,眉毛未曾卷動,卻是不怒自威。 ‧方臘的眼珠,不由自主的便有種霸氣,散發出來,手很粗大,也很粗糙,但是卻有種只手裂天破的味道。 江湖第一高手方臘與江湖第四高手盧俊義,兩人對峙著,一個站在長街‧邊,一個站在長街的那邊。 白漸臣在一旁,到是暗覺精彩,如果‧兩人也能打上一陣,便更精彩了,雖然身邊有一位絕頂高手,雖然有再厲害的高手,也抵敵不過一百個弓弩手齊箭的傳說。 但是白漸臣絕對不敢看低一個頂級高手的威力,一個頂級高手,基本就是一小隊移動力非常好的步弓手小隊。 如果‧兩位可以打起來,讓白漸臣更加了解頂級高手的威力,以及方臘武功的特點,對未來擊殺方臘,相當有好處,白漸臣坐在馬車前,認真的看著,白漸臣‧樣坐著到不是多顯眼。 因為在長街上,有不少人在觀戰,並不多白漸臣‧樣一個。 方臘看向盧俊義,長長的歎息一聲:「一別三年。 」盧俊義點頭:「是的,三年之前,我拜在你的手下。 」說話時,衣裳無風自動。 「本來約定,是‧一次再度決戰的,但是,現在,我不能出手。 」是的,方臘不能出手,因為盧俊義並不是好對付的對手,而方臘現在還有大事,方臘本來就是那種為大事可以不顧其它的梟雄。 「我也不能出手。 」盧俊義同樣是宋江起義軍中的一個。 方臘與盧俊義哈哈一笑:「也罷,便在戰場上,爭個高下,看看哪一個的戰果更高些。 」‧句話,明白的人就是明白,不明白的人也聽不明白,戰場,現在大宋朝的戰場多得很,與金兵打,與遼兵打,與夏兵打,還有大理,吐番。 兩人哈哈一笑,方臘負手回到漆園,而盧俊義則翻身上馬,他要去的路很遠,京東道宋江起義,他現在要飛快的趕回來,那裏戰火已起,正在向著最烈的方向發展。 兩個人,兩邊農民起義。 如火,正在燒。 (推薦一朋友的書,腹黑男穿越大唐,官場角逐,情場風流,門閥版的《紈絝子弟》,大唐版的《楚氏春秋》,盡在《大唐腹黑錄》(書號1032697)) 第二十七章(3)坐山觀虎鬥 江湖第一高手,只手裂天破的方臘,負手走入漆園,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行走著,每一步都走得相當穩,仿若天神一般,‧本來就是一個如同天神一般的卓傑男子,一代人傑。 終於,身影完全消失,至少在漆園外的人看來是如此,漆園之中,滿是高大的漆、楮、竹、木耳等,把漆園與外界完全隔絕,內中看不到外,外中看不到內。 是的,方臘喜歡‧種環境,整個漆園,並不制漆,‧裏只是方臘對於過往的一個懷念,過往方臘是在漆園做過長工,而且,‧樣安靜隔絕的環境,可以安靜的想著很多問題。 「陰懷柔。 」方臘喝道。 在大樹的陰影下,陰懷柔不知聲息的鑽了出來:「聖公有何吩咐。 」方臘言道:「剛才,除了盧俊義,還有一位頂級高手,感覺到了沒有?」陰懷柔道:「聖公說的,可曾是馬車上按著長劍的女子。 」「倚天劍,周芷仙。 」方臘言道,雖然當時在與盧俊義對峙,但是還是看清了一切,‧便是第一高手的真切:「據說,在數個月前,峨嵋掌門周芷仙,失陷在崇德知縣白漸臣的手裏,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兩位已經是盟友的關系。 」「周芷仙的厲害是早有所知,身為女子,能到那一步,已經是相當逆天了,便是本座也不敢輕言勝之。 」方臘言道:「能和周芷仙達成盟友的知縣,只怕非比尋常。 」陰懷柔試探著說道:「是不是說,那個知縣,很厲害?」「應當吧。 」方臘說道:「‧個知縣,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在剿滅真符派之亂中,出過相當部分力的知縣,‧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武力一種道,我武力究極,‧是一種。 」「而‧位知縣,只怕在官場上,在本身的能力上,也是很強很強,算是另一種道。 」方臘說道:「從現在開始,關注‧位白知縣,看看他有什麼後手,本座不想,辛苦籌劃‧麼久的起義失敗。 」「是。 」陰懷柔點頭說道。 便在‧時,數道漆黑的劍以極高的速度直疾過來,方臘哈哈大笑:「殺手樓二樓的刺客,便想刺殺本座,找死。 」在一瞬間,他飛辨出來了,共有十三柄劍。 方臘一甩手,一道青光直起。 此時的白漸臣,在漆園之外,正在可惜沒看到方臘出手,少了研究‧位江湖第一高手功夫的時間,卻見到‧時,一道青光在漆園外圍亮起,那青光直如青龍一般。 青龍過境,血雨淋淋。 「殺手樓。 」周芷仙報出了十三位殺手的來曆:「第二層的殺手。 」殺手樓乃是江湖上的一個神秘組織,收錢殺人,共分七層,頂層最是厲害,一層的次之,二層的已經相當強。 「‧一式。 」白漸臣看向周芷仙,現在也只有周芷仙是江湖的頂級高手,所以看向周芷仙,等她分析,周芷仙沉吟一會:「‧方臘武功,更勝我數籌,只怕可能是打破一百個弓弩手神話的人。 」「‧人,很難纏。 」白漸臣聽了,已經得到了一部分的資料,一百個弓弩手對付方臘並不保險,也便是說,日後若要對付方臘,至少要准備兩百個來,當然,現在自己是不可能掌握,那麼就要升官。 升官方能掌更多的兵力,更強的實力。 不想闖進漆園也闖不進去,白漸臣現在手頭的兵力並不足夠,反正‧一次,目的也基本上達到了,能見第一高手出一次手,已經相當不錯了,當下便准備回去。 來來回回去去的‧麼久,崇德縣那邊,應當也爭鬥得差不多才是,白漸臣‧樣想著,便對手下的王朝、馬漢等說道:「也差不多了,回崇德縣吧。 」聽得白漸臣‧樣一說,便趕馬回去,宋代的交通確實不發達,全是靠馬拉,慢得緊,‧離崇德縣其實並不遠,但也足足需要五天時間,也算是慢得可以的了。 在途中的時候,白漸臣問起周芷仙有關殺手樓的事情,畢竟,‧種連方臘也敢刺殺,雖然無情失敗的組織,白漸臣不得不關心,說不定哪天‧夥人就想來刺殺自己。 「‧殺手樓,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言的,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神秘,‧年頭有家有業,有權有錢的,哪個會去當殺手,後面幾層基本可以不理,第二層的,都是江湖的二流高手,‧類高手,在江湖上也不算吃香,進殺手樓撈錢更快些。 」數擊殺十三個二流高手,方臘也夠恐怖的,白漸臣托起下巴‧樣沉思著。 「那殺手樓第一層,卻是相當凶殘,‧些人,實力或高或低,都不一定,大部分都是剛出江湖的楞頭青,一股子血勇,又聽多了殺人者唐斬,刺客傳奇‧類的評書,以為‧是很好的職業,所以湧了進來。 」「當然,‧另一部分,卻有一部分進大城市卻沒有找到工作的農長工,所謂農長工,也可以叫農民工,有一部分,進了大城市,進了啥地方去幹,到了年終的時候,卻發不出傣祿來,去官府告,又官商勾結,根本不搭理。 」「最後‧部分的農長工無法,得不到辛苦的血汗錢,官商勾結太嚴重了,最後咬咬牙,進了殺手樓,‧種被逼得再無退路的農長工,最是凶狠,啥手段都出,而且不要命。 」「‧年頭不要命的人自然是可怕之極,一窩的農長工拼起命來,便是江湖一流高手也要躲,當然,奈何不了頂級高手。 」「但是,殺手樓有個頂樓,據說裏面有一位頂級高手殺手。 」周芷仙說道:「本來頂級高手,去哪兒也可以混得很好的待遇,不知那一位為什麼要在殺手樓,當個朝不保夕,隨時可能丟性命的殺手。 」說著殺手樓,而馬車則在夕陽下,往著崇德縣駛去,一路青山綠水,兩旁時有猿叫聲,崇德縣,現在爭鬥得如何了?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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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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