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宛西驚慌之下眸波回轉之間,透過微弱的燈光,看到二樓樓台處一抹晃動的身影,立刻將纏綿入醉的葉蕭岑狠推開,目光定睛往那方向仔細搜索,那人影都已消失逆跡,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連鬱宛西都開始懷疑只不過是一時之間的眼花繚亂。 因為漸入的陶醉,放下警惕的葉蕭岑被鬱宛西這麼一推,踉蹌了幾步,而後又定望向恍惚迭亂的鬱宛西,雙手按住她薄弱的雙肩,堅定道:「不管現在是什麼狀況,我都不會放棄你,我們注定是要糾纏一輩子的! 一輩子?鬱宛西看著葉蕭岑的堅定,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一輩子,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隨後嘴角輕揚,不過是輕哼一笑,他說的一輩子是多久?一輩子又有多遠?在六年前,他們任何人誰也沒有想到走出那條蜿蜒長徑的小巷,今天會是以這樣成功而可笑的身份重聚在這個城市,這個宴會中? 「葉先生,請你放開我。 」鬱宛西再一次舉起手,眸光比剛才更加堅定冷淡,葉蕭岑在猶豫間將她的手腕抓得更緊了,然而突然的腳步聲讓他不得不松開手。 兩人仔細瞧著徐徐走過來的人影,那人影是剛才眾多男客中的其中一位,見著鬱宛西,也頗感意外,「邵夫人,怎麼在這裏?」隨後又疑惑地看了看已保持安全距離的葉蕭岑,更是驚訝道:「葉總?」猶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巡視不定,燈光暗影處,並能十分清楚地在他們臉上找到蛛絲馬跡。 鬱宛西也無心在此多作逗留,無論是這陌生目光的探視,還是葉蕭岑的糾纏不休,都讓她疲憊地想快逃開。 禮貌地打了招呼,便退出兩個男人之中,原路返回會場內,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下不習慣璀璨燈光的照耀,閉了閉眼再睜開。 依然的影影綽綽,依然的周旋與客套,依然的格格不入,鬱宛西頭痛得只想回家,讓今天所生的一切都沉睡在夢裏。 鬱宛西遠遠看見正與一群經理董事周旋的邵士森,他的臉上總是保持恰當好處的溫笑,生意上他精明能幹,眼光獨到,在這幾年的成長曆練中,他更將生意越做越大,他的魄力與能力在事業上揮得淋漓盡致;他在為人處事上,待人真誠有禮,公司上下都服從他的同時又敬重他,個個甘之如飴;在生活上,他有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有一個不算賢惠不算成功的妻子,還有一個每個男人成功背後的「賢內助」,「紅粉佳人」,這些年無怨無悔地甘為孺子牛,與他一起共同進退。 第91章看不見的深度 鬱宛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索到這個絕代佳人,應書靜多麼溫雅的名字,多麼溫婉的笑靨,多麼妖嬈的風姿,她終究也從一個曾經酸澀少女到今天的百變女郎,可以忽而脈脈含情,忽而風情萬種,轉眼間又變成雷厲風行的總經理助理,對公司上下員工工頤指氣使,可以周旋在精明的商人間,談生意,談合同,談經濟…… 鬱宛西不禁想如果鬱宛琪還在,她又怎麼和這樣事事強過她的應書靜較衡鬥智呢?其實鬱宛西又怎麼會不明白這樣強勢的女人,她要的不可能是這不光彩的角色,溫婉的背後,只不過是更多暗藏的洶湧,等待著待的最後時機,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吧!而在邵士森心裏到底孰輕孰重呢?鬱宛西自嘲地一笑,即使在這個時候,她擔心的竟然不是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能夠伸手觸摸到的總是無法與懷念中的戀人相比較,鬱宛琪在邵士森心裏,應該是根深蒂固的痛和愛把!就好像鬱宛琪在她夢裏絕望的說,那麼愛,那麼痛。 鬱宛西看著邵士森踱步走過來,臉上依然是不慍不火,站在鬱宛西的面前高過她半個頭,她微仰頭,他們之間有恰當好處的距離。 鬱宛西站的位置尚算角落,邵士森就這麼定定地望著她,他幽深如井的瞳仁,在鬱宛西眼前放大,形成一道無形卻是迫人的壓力,鬱宛西似乎才意識到剛才被葉蕭岑吻過的唇略有隱隱地泛疼,想象著她唯一在臉上塗得口紅肯定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紅腫與不堪,久經風月場所的邵士森又怎麼會不懂? 鬱宛西也不多作解釋,她相信在這點上男人一定比女人更要面子,何況是遇事不亂的邵士森呢?鬱宛西一點也不擔心他會當場火,而她會成為被丈夫捉奸在場,受萬人唾棄的蕩婦**,邵士森不至於讓她那麼難堪,更不會將自己推上這樣的難堪境界,那只會讓他成為所有人的笑話而已。 邵士森慢慢舉起手,緩慢地伸過來,落在鬱宛西的泛紅又微燙的唇上,似帶著刻意的寵溺道:「怎麼那麼不小心,喝酒將口紅也吃沒了。 」 鬱宛西全身一顫,打了個寒戰,邵士森終於不是曾經拿個純樸善良的鄰家男孩,如此陽奉陰違的一面難道也是爾虞我詐的商場中必備的一課嗎?就算是,在這樣的恩愛秀上是不是太過了? 「我有點頭痛,想先回去了。 」鬱宛西將臉微微一側,逃避過邵士森進一步觸碰。 「你等我一下。 」邵士森說了一句便走到忻總的身邊,有禮地做了告辭說明,複又走到鬱宛西的身邊,攬過鬱宛西的肩,說道:「走吧!」 鬱宛西將肩一垮,逃過他的安撫,走快幾步,先走出會場,邵士森尾隨其後,開車的服務生見邵士森出來,立即將他的車開過來。 第92章晦暗 等待之際,鬱宛西再漏風中瑟縮一下,晚禮服拖遝繁瑣卻一點也不注重保暖,邵士森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覆於她的肩上。 鬱宛西回頭望向邵士森的眼睛,在寒冬臘月中,找不到一點火光的溫暖,這樣的似冷非熱的溫暖只能讓她覺得更冷更恐怖,外套隨身滑落,鬱宛西將外套還於他。 服務生適時將車開了過來,鬱宛西這下未等邵士森扮演紳士,便自顧打開車門鑽入溫暖如春的車廂,今天她陪他演的戲已經夠多了,現在沒有了觀眾,戲也應該散場了吧。 一路上,兩旁光禿禿的樹枝裹著嚴冬的寒冽,那一層覆落的輕霜也仿佛附上心裏的那片陰暗,只覺得冷冽刺骨。 回到家,鬱宛西走進換衣間,退下這身華麗繁雜的外衣,自嘲地唇角揚起,原來這身行頭不過是一身華麗的戲服。 抬眸間,鬱宛西在平鏡中看到自己的臉,明明生氣,換之臉上的卻是一如的平靜,珍珠耳環在耳垂下輕輕搖晃,伸手去觸摸唇間的泛疼,攤攤點點的紅跡是憤怒與肆虐後的痕跡,一個人是不是無論怎麼變,也改變不了最初始的本性,葉蕭岑依然是沖動而狂烈的,而邵士森比以前更加深了,更加望不到底了。 換上簡單的家居服,從換衣間出來,不過一會兒的工夫,空闊的客廳間繚繞的煙霧徐徐上升,彌漫融入於流動的空氣中,邵士森獨坐在沙上,目光盯在一處,似是沉思之中。 鬱宛西無心幹擾,也不想和他理爭,吵架不過是種無知的爆,如果真的想要解決問題,現在肯定不是時候,他們兩個都沒有平心靜氣的良好狀態。 鬱宛西踩著柔軟的地毯,輕巧的踏過,走上蜿蜒開放的樓梯,邵士森由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她一眼,然而沙啞而空寂的聲音透過窗外吹進來的一陣冷風冰冷地鑽入鬱宛西的耳朵裏。 「就不想和我說說今天的事嗎?」邵士森隱晦不明的臉淹沒在濃濃煙霧中,即使撥開那層層之霧,依然是看不清分不明的晦暗。 鬱宛西耳垂下的耳環銀鈴作響,仿佛在提醒另一樁可笑的場景,即使她今天和舊情人幽會,那一只偷腥的貓又以什麼樣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譴責她呢? 鬱宛西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嘲諷一笑,幽幽說道:「這不是你今天安排的戲碼嗎?我們所有人不過是為了配合你,而演的一場戲,怎麼?策劃人想作最後影評嗎?」 邵士森不慍不火,臉上無波無蕩,彈了彈指尖的煙熒,輕緩說道:「你這句話埋伏的潛台詞是什麼?我沒有聽明白。 」 第4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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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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