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呢?想不起來。 就是因為全然沒有頭緒,才會糾葛成排除不去的困擾彌漫心臆。 她有極為犀利冷靜的頭腦,有很精准的記憶力,但她為什麼會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令她煩心呢? 一定是太閑了!自從她親手訓練的第一批人才各司其職並且上軌道後,她以往忙得昏天暗地的情況已不複見。 知人善任好過親力親為死而後已。 比起這些年來一天工作十八小時,現下正常的上下班,不出十二小時的工作時間,還真是悠閑得教人著慌。 讓私人的情緒攻占了思維,是太閑的後果,怨不得人。 也許當她再度將自己安排妥當後,一切的煩躁將跑了個無影無蹤。 也許,該安排個長假陪父親到瑞士度假?或到法國?畢竟明麗姨在那邊。 父親一直不曾再讓第二個女人成為裴夫人。 以前是怕她受虐待受忽視,以及對母親的情深義重,使他不肯續弦。 如今她已成人,已接管了「裴遠」,母親過世也二十多年了。 明麗姨無怨無悔的跟了父親十二年,是否該給個名分來回報她青春的耗度呢? 曾經他們有機會結婚的,在裴若鴻出生之後。 但不知為何,當她由日本遊學一年回來,卻是明麗姨長居法國的局面。 裴家的男丁——裴若鴻所受到的關愛卻沒有裴紅葉來得多。 十歲的男孩一直沒有機會回到台灣,許多「保皇派」主管總是認定裴若鴻才是東宮太子,相信一旦若鴻長大了,主事者的地位非他莫屬。 在此心態下,對她這個「過渡時期」的主事者也就多有排擠、陽奉陰違。 這也是裴紅葉培訓人才的主因之一。 她與父親之間是親而不膩的。 是一個貼心的女兒、傑出的接班人,並且互不幹涉私生活。 這種相處模式外人難以理解,總傳說著裴紅葉深怕地位不保,驅逐了父親的新歡、小弟,不讓父親再娶…… 這種流言並不意外。 不過父女倆誰也沒費心去澄清。 一方面是不認為該對外人交代些什麼,另一方面,這也是裴紅葉的功課之一。 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必須克服種種加諸於身上不公不正的事物,並訓練自己不動如山,意志堅定。 她是父親世界上最重視的人,因此她很希望父親快樂,回報他二十八年來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教養。 是的,再給自己一個目標去執行,相信心口那些紛亂無章的困擾將會消失,不會再浮上來糾纏。 她甩了甩頭,不願再對著落地窗發呆。 想著股東常會即將召開,得盯一下各部門將年度報告書呈交上來,好讓會計部門編列會計表冊。 新年剛過,要忙的事仍然很多,沒得她找時間發呆並且傷春悲秋的。 正要轉身,不意被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攫住了眸光。 她頓住動作,伸手摸撫著右眉上方一道三、四公分長的淺疤。 許多人都忍不住問:為何不去磨平或美容呢?女孩子臉上有疤多麼可怕……。 可怕?倒不怎麼覺得。 只是總說不出心口那股「不願」的原因。 這道疤,鎖著一份記憶…… 她懷疑這份記億有還原的一天。 既不能還原,就讓它擱著吧,擱著這道疤,至少讓自己知道某段蒙上黑幕的歲月是真正存在過的。 即使她永遠想不起來。 ※※※ 「自從大夥上大學各分東西後,想聚上一次還真是難上加難。 」柯盈然難得上台北。 這次上來開會因為提早結束,才想到要與老同學聚一聚。 接來了目前在美商公司當主管的大姊柯怡然,再找來了在T大任教講師的羅蝶起,幸運的是日理萬機的大老板裴紅葉也有空,簡直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 「大家都忙,只有你成天會喊無聊。 」柯怡然笑看精力充沛的小妹。 「我也很忙也,要管丈夫以及三個小孩,現下又成了濯宇的公司合夥人,老是叫我出差,太可惡了。 」一點也不怕他妖嬌美麗的老婆被別人覬覦。 「濯宇寵小孩也不是新聞了,哪舍得有一天見不到孩子。 上回你們去日本談生意,居然還帶了三個孩子一個菲傭當行李,簡直是去度假似的。 」柯怡然對季宇這個當了她妹夫七年的奇葩早已由歎為觀止轉成稀松平常了。 她笑看向羅蝶起。 「很難想像你與他是雙胞胎兄妹。 」 羅蝶起優雅的啜飲一口茶,平凡的樣貌在三位各具特色的大美人夾殺下,依然有著自信的神,一雙晶亮的眼漾著深智絕慧。 「要真放得下心,就不會盈然一上飛機,濯宇的電話就打來了。 那口氣可是警告意味十足,不許他愛妻來台北後少了半根寒毛,否則唯我是問。 濯宇是典型的大男人,總恨不得將他關心的人守護得滴水不漏,我做不到這一點。 」 「對呀對呀!我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總是與孟觀濤分得那麼開?你在台北讀大學,到英國修兩個學位,然後去年回來卻不回台中任教,反而接了T大的聘書。 一北一中的,算是談懋愛嗎?還沒分手真是奇跡。 」 裴紅葉淺笑了出來。 「不奇怪呀,獨立的人自有其相處相愛的方式。 蝶起怕是打定主意三十歲才嫁他了。 」能戀愛長跑十年以上而不分手,也算是奇跡了。 羅蝶起點頭。 「都訂婚了,有沒有穿白紗已不重要。 如果各自要變心也不會太費事。 」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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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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