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非焉搖了搖頭。 歐天姿笑笑,「我很同情媽媽,也很心疼她,但另一方面,我覺得她很沒用。 難道一個女人必須要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下去?而當那個男人離開她,她就潦倒窮困,過不上好日子了嗎?」 畢非焉露出驚訝之色,眼神開始變得很複雜,似震撼又似憐惜。 「我小學起就懂得幫學校同學寫功課賺錢了,初中時投稿,高中時送報、幫鄰居家小賣店收銀,大學時當家教……17歲時媽媽因病去逝,那時我第一次見到我爸爸,他支付了醫藥費和出殯費,那是他惟一為媽媽做的事情。 然後他知道我考上了B大,送給我一只鋼筆作為禮物。 」歐天姿說著從皮包裏拿出那支紅色的帕克筆,這麼多年來,出庭時,心煩時,只要握著它,就像是找到了某種依靠,「如果是其它孩子,必定會恨爸爸,因為他的不負責任而讓她有了那麼不幸的童年和少年,但我沒有。 當我發現他可以助我成功時,我選擇了坦然自若地以另一種身份與他接觸,我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和他在暗地裏給我的幫助是分不開的。 」 玻璃牆外街燈璀璨,那樣的夜色下,那樣的氛圍裏,傾訴的欲望連綿不息,無關乎對象是誰。 「畢業後進了這家頂級律師事務所,第一天騎著自行車去上班,警衛用很古怪的目光看著我,進去後,我才看見整個停車場裏都是名貴轎車,一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停在那裏,別提有多麼格格不入。 那種格格不入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一個月,在那一個月裏我考到駕照,然後准備貸款買車。 因為沒有什麼錢,所以買不起太貴的,看這款漂亮的伊蘭特,價位也很合理,就下了訂單。 這件事不知怎的竟被爸爸知道了,生日的那天,爸爸打電話給我說有禮物送我,我走到樓下一看,就看見了一輛白色的現代伊蘭特。 」歐天姿長籲口氣,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當時那種感覺是很怪異的,怪異得根本形容不出來。 我不知道自已是應該感動,還是應該覺得委屈。 最後我跟自己說,就這樣吧,他愛‧‧,但他不能認‧‧,就這麼簡單。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不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所以,根本就沒理由責怪誰埋怨誰。 」 說到這裏,歐天姿笑了笑,看向畢非焉說:「我從小就是怪胎吧?看我處理事情多麼與眾不同。 」 「‧‧……很棒!」畢非焉滿臉真誠地說。 歐天姿盯了他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俯的,嚇了畢非焉一跳。 她伸手拍拍他的臉,再次用哄小孩般的語氣對他說:「傻瓜,騙你的。 這些話聽過就算哦,你要是當真就是白癡。 」 畢非焉直直望著她,沒有笑。 「不好玩,沒有幽默感的家夥。 」歐天姿將筆放回皮包,站起來說:「我吃飽了,結賬走人。 」 她剛走到門邊,畢非焉忽然開口:「對不起。 」 歐天姿伸去握門柄的手停住了,她背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房間裏靜了三四秒鐘。 然後他聽見她又是「哈」地一笑,用輕快的口吻說:「是啊,你是對不起我。 你這個小家夥,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啊,先是那起要命的官司,然後還有緋聞,害我上街被MM們罵……」 畢非焉沒有等她把話說完,提高聲音一字一字道:「對不起。 因為我的事,害‧‧丟了‧‧爸爸送給‧‧的車。 」 歐天姿回過身,眸中淚光晶瑩,她看著畢非焉,三分嗔怒三分局促三分脆弱再包含一分寵溺地說道:「你這個壞小孩,你非要說出來嗎?你非要看我哭嗎?」 畢非焉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然後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一米八三的他比她高一個頭,包廂裏燈光溫存,歐天姿感覺自己的身子由僵硬慢慢轉為柔和,最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不是真的想哭,歐天姿想,她只是有點貪戀那個懷抱,絕對不是想哭,她才不會哭呢。 可是,她無法解釋,為什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再也看不清晰。 不知過r多久,一股糊焦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擁抱中的兩人各自一怔,扭頭望去,只見烤架上的幾片牛肉,已經變成了黑色。 兩人看看烤焦的肉片,再看看對方,一起笑了起來,迷離曖昧等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 「走啦。 」歐天姿打開房門,當先走出去。 誰知兩人剛走出燒烤城大門時,一片鎂光燈迎面而來。 無數只話筒憑空出現,身背攝像機的記者們蜂擁而至。 「出來了出來了!真的在一起呢!」 「二少,你和歐小姐真的是情侶嗎?前天晚上你真的在她家過夜嗎?」 「你們是怎麼開始的,能不能談一下?」 「……」 燈光閃爍,映出他和她的臉,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 真的是目瞪口呆。 第二天的娛樂雜志封面證明了這一點。 歐天姿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Hellen將一杯咖啡遞到她面前,看了那本雜志一眼,忍不住笑,「還說沒什麼,這下逃不掉了吧?」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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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菊開》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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