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裏,他很特別,頭上有且僅長著一根卷須。 它是金色的,跟他飽子的顏色一樣,從腦袋的正中心長出來,瘋狂地往上長。 和尚又微笑了,一只手放在他金色的趕馬的棒子上。 「走向佛陀,」他說,然後大笑,「善用眼鏡。 再見。 」 他消失在行人中。 仍戴著眼鏡,我疲倦地坐在台階上。 人們,他們怎麼會感覺得到他們的頭上長有意大利面條?為什麼他們感覺不到它的重量?再想想,為什麼我自己也感覺不到它的重量?我抬起手去摸,那些令人討厭的東西仍然存在著。 怎麼會有東西能輕易地摸到卻沒有重量?或者是我們已經習慣了這個重量…… 撒尿幾乎撒到我腳上的狗雜種,走過來與我為伴。 我伸出手,它開始舔它。 在它淌口水的時候,我驚恐地看著它的狗頭。 一根新的卷須自它的頭蓋骨上長出來!它像眼鏡蛇~樣朝我撲過來! 突然,我的視野上方,伸出一根求配的卷須,從我自己的頭上,伸向狗的卷須! 我急忙抽開我的手。 狗咆哮起來,它剛長出的卷須改變了顏色和結構,我自己的也是。 但是它們似乎不再那麼地渴望糾纏在一起了。 從來沒有人說我是卡爾-沙吉。 但是我學習的悟性很高。 你將會與喬治亞州的議員一樣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那些蟲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些從每個人頭上長出來的卷須,都代表著某種情感聯系與束縛,是感覺和因果報應的反應聯系。 我們一生中所發生的所有的聯系。 受恨交織,就像一些劣質的流行歌曲。 狗停止了咆哮,在舔它自己。 我再次伸出手,以作為一個實驗。 狗嗅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舔我的手指頭。 這一次,我任由我們的觸須連接糾纏在一起。 我愛這只狗!這只乖乖狗!它跳到我的膝上,舔我的臉。 它也愛我。 哦,可憐的街頭流浪物。 我真的為我接下去所做的感到羞恥。 我抓住兩端連著我們的腦袋的卷須,然後把卷須從狗頭上往外猛拉。 用它的頭做實驗勝於用我自己的。 有陣輕徽的反抗,然後「哦」地一聲聯結斷開了。 狗痛苦地叫著,傷心地爬下我的膝頭,睡覺去了。 卷須在我手中,現在只連著我的這一端,扭動著,試圖再想纏住狗。 我不讓,幾秒之內它就枯萎了,然後很快地消失了。 我可以感覺得到我的頭骨上幽靈般地覆上了一塊補釘。 卷須,我意識到,不再像起初那般牢因,粉紅色的、薄薄的,像支鉛筆,毫不費勁地存在著。 為了對頭上的意大利面條有更為深刻的了解,我更仔細地觀察周圍的人。 每個人,我現在注意到,不斷地每隔幾秒就冒出新卷須。 事實上,如果我透過列農的眼鏡集中注意力於某點上,我更清楚地看到人們頭皮層的運動,像極了海裏叢林裏的水螅和珊瑚蟲的運動。 大部分的胚胎期的卷須是短命的,死亡與出生一樣快。 比如: 一個女人停在服飾店的櫥窗前。 她甩出一根卷須,像漁夫一樣,甩向一個穿著衣服的人體模特兒。 穿過玻璃,持續了一會兒,然後她搖晃著收回它,走開了。 當然,你也可以去聯系無生命的東西的卷須。 似乎為了加強這一點,一個人把他的美州虎汽車停在非常空曠的地方,然後走出來。 連接他與汽車的卷須有你的手腕般粗。 但是並不能阻止他向經過的馬西達斯型汽車拋出觸須。 你的不忠誠的心……哦,腦袋,這件事也許表明了這一點。 一個送貨人向一個漂亮的穿著皮毛的女人射出一根觸須,顯然,無須明說,女人沒有回應他。 一個散步的老女人向一個年青的醫生模樣的後生伸出觸須。 一個我有點認識的女孩子,紐約大學建築系的學生,射出她的觸須,向蜘蛛風一樣罩住所看到的一個精心雕刻的飛簷。 一個花花公子和他的女人停立在街道拐彎處親吻。 分開,他們之間的觸須連接是那麼地深厚,那麼地強大。 當他們再走遠一點的時候,在兩具軀體相距三英尺的時候,它在中點搖擺不定,然後進入另一空間群使得個人可以與遠方的人和事物保持聯系。 我看夠了。 該回家了,然後再去好好研究吧。 站在我浴室的鏡子前,我開始向外拔我頭上的觸須,一次一根。 拔出來的是根粗糙的灰色的葡藤。 在反抗什麼……大叫一聲,突然我感覺不到任何有關親戚的事!媽媽,爸爸,父母又有什麼好?真是見鬼,平常很孝順的心現在是一大片的空白。 我不喜歡這樣。 還是把它插回去比較好……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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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農的眼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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