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以我軍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還是貴軍的經驗與實力更值得期待」 六位司令誰也不想接下這個燙山芋,或露骨或婉轉地推卸責任。 六人的階級都是中將,誰都不想置於他人的下風。 雖然並非不想手握全戰局的主導權,但避諱承攬責任的想法,更要在其之上。 基爾伏特身穿完美禮節與謙讓的甲胄,阿斯巴魯以冷笑和諷刺見招拆招,庫路岡滿臉不快地沉默不語。 本該有某位身處眾人之上的角色,負責統一指揮六都市全軍。 但如果某市司令手握總指揮權的話,便會把他市部隊送入險境裏,而把自己的部隊留在安全地帶吧。 彼此猜疑之後,六都市決定派遣相同階級的司令,組成合議制。 在得知這個決定的瞬間,感到這場戰爭會失敗者,在六人中至少占了半數。 他們現在熱衷於思考用最小限度的損失從戰場安全撤離的方法。 結束了成果疏淺的會議,六人走出設置在太平洋與安第斯山脈狹小夾逢地帶上的帳篷,交換了純粹出於禮儀的寒暄後,乘上各自的車輛離去。 那時,在帳篷外負責警備的某個士兵,聽到了以下的喃喃自語。 「無論多麼無益的作戰,在正式執行前當然是不會失敗的」 這是誰的發言不甚明了。 基爾伏特、阿斯巴魯、庫路岡三位司令當時都正在他的附近,並非本意地聚集在一起等候車輛。 Ⅱ 離三十歲生日還差五十五天的瓊汰·諾儒特之所以能成為布伊諾斯·松迪市北部管區司令是由於,「第一市民」艾貢·勞德路普發起的大量肅清,造成軍隊首腦們從公務地表被盡數掃入墓穴所致。 在他坐上那個位置之前,諾儒特侍奉過五位管區司令,而這五人已盡數西歸。 最初的一人是因腦血栓病故,其餘四人則是構成勞德路普漫長肅清進行曲中的一個音符。 一人是被懷疑與聖德拉市有染。 另一人被當成武裝政變未遂的同謀,還有一人的罪名是莫須有的挪用國家資產,最後一人是因同性戀方面醜聞而下台。 四人都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被軍事法庭判決有罪,並被當日處刑。 「勞德路普雖然不是聖人君子,但卻要求部下們都是聖人君子」這是勞德路普遭到後世如此惡意諷刺的由來。 在坐上管區司令的地置時,瓊汰·諾儒特不過是個中佐。 因為覺得這軍銜過於缺少威嚴,勞德路普突然賜予這位缺少戰場經驗的年青士官以少將軍銜。 連跳過大佐與准將的三級特別進升。 勞德路普是個無能的獨裁者,贊同這種意見者為數很少。 無論是作為政治家還是作為軍人,他都具有普通人以上的才能。 也有些辛辣言論說他「在自我表演才能方面極其出眾」。 但不管怎麼說,可以確定的是,他在控制才能的精神機能方面大概存在缺陷。 他的心境似乎與發生故障的淋浴器很相似,熱水與冷水交換噴出,與適溫狀態永遠無緣。 這種傾向開始激烈加速,當然是在前些年,南極大陸作戰失敗以後的事。 在勞德路普看來,為了加強自己的權威,與其獲得些許的小成功,還不如懲處他人才是正途。 瓊汰‧諾儒特在相貌方面對勞德路普沒有什麼競爭意識;雖然他不是醜男,也有著「藝術家風格」般的纖細五觀,但卻是個拄拐杖的瘸腿。 他在演習事故中失去了一只腳,左腳脖被突然倒車的裝甲車給壓碎了;他本應就此退役,但因為這種傷殘對文職工作沒什麼影響,而他的射擊技術也很優秀,才能得以繼續留在軍隊中。 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一技之長,在勞德路普這種人物的支配下,無業殘疾人士的生活非常困難,所以他應該可以算是個幸運兒吧。 不過,他本人曾經獲得過當年射擊大賽金牌的經歷,勞德路普不輸給其他眾多獨裁者喜歡沽名釣譽的性格,都起到的莫大的作用;而諾儒特妻子歌露娜利雅還直接向獨裁者寄信投訴,這才確保了丈夫的職位。 這次諾儒特能一舉晉升為少將,也許是因為有關他的記憶還殘留在「第一市民」的腦海中吧。 不管怎麼說,勞德路普深悉人事權的效果,或者應該說他對這效果深信不疑才對。 接受任命回到回到官舍的瓊汰‧諾儒特,徑直走到客廳中擺放的妻子相片前。 「我回來了,歌露娜利雅」 諾儒特對照片說道,半拖著不方便的左腳,在只有面積寬敞,卻沒有一件像樣家具的房間中遊走了一圈。 古舊的地毯上,留下他拖曳的足跡。 自己動手倒了杯咖啡,他手持杯子坐在刺繡面料式的沙發上,那是正對著相片的位置。 「這次我成了少將喲,被人稱為將軍閣下了。 不過肅清這種東西還真能讓人才見底呢。 我竟成了管區司令,真是不敢相信!第一市民閣下想必也並不情願吧」 一年前去世的妻子,在相片中溫柔地微笑著。 諾儒特兩眼中搖曳著回憶的霧靄。 他似乎將自己置身於超越時間意義的境界中。 「或者是自暴自棄了吧?那倒並不是無法理解,恐怕他也沒想到其他六都市會一起牽手發動攻擊吧。 不過,我覺得不必那麼恐慌。 雖然湊齊了數,但這數字是否能同樣發揮作用呢?」 邊說著邊站起身來,從玻璃櫃中取出一瓶威士忌。 向喝完咖啡的杯中輕輕注入,接著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敵人不可能從安第斯山直行而下。 所以大概是入侵貝魯海峽後,從海上發起攻擊吧。 你也是知道的,海峽被我軍的炮火所覆蓋。 敵軍大概會付出重大傷亡。 如果能拖延時間,敵軍形式上的統一就會出現破裂吧。 因為他們想的都是戰鬥時少受損失,渴求的是勝利後獨占利益」 諾儒特的洞察力很准確,如果說六位前線司令正考慮如何減少傷亡,那麼後方的政治家們正忙著在以古老資料繪制的地圖上規劃,占據哪裏,租借哪裏,指定哪裏為無關稅地區等春秋大夢。 統一、團結之類僅僅是詞典的字眼,並不擁有實體。 「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把這個城市交給其他都市的家夥們。 放心吧,歌露娜利雅」 不久後,新任司令將酒杯放在地板上,裹著毛毯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 在布伊諾斯·松迪市的竊聽中心,公安警察的部下們控制著數萬個竊聽器,二十四小時監聽著「第一市民」的敵人。 一位主任對部下問到。 「諾儒特少將的竊聽結果怎麼樣?」 「這是所有記錄」1 錄音帶重播著新任北部管區司令的聲音,重複了兩次,他們以聽覺侵犯他人的私生活。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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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都市物語》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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