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手示意要插話,但她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頻繁的汽車炸彈事件奪去了太多伊拉克平民的生命,雅蕾莎只告訴我,孩子的父親失蹤了。 」 「於是,你就帶她回港島來,並且請梁舉醫生替她診斷?」這是順理成章的事,葉溪高傲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應該是一顆純潔善良的心,否則也不可能屈尊去看一個美國人眼裏的『伊拉克低等難民』。 「是的,我帶她回來,讓她住在家裏一幢閑置已久的別墅裏,但梁舉醫生是不請自來的。 我們在市中心的超級市場裏偶然遇到,他不小心撞倒了雅蕾莎,怕對她肚子裏的胎兒造成影響,所以才主動要求,免費上門義診。 剛開始時是三天一次,一個月後改為天天上門,對雅蕾莎關心備至。 」 葉溪臉上又露出了苦笑,看來她並不清楚梁舉的為人。 以我對梁舉的了解,只有遇到「有研究價值的人」時,他才會表現得如此積極而狂熱。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錯誤地以為梁醫生是愛上了雅蕾莎,才會如此殷勤的。 」她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膀。 男歡女愛的浪漫電影看多了,總會留下像她這樣的幻想後遺症。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英雄救美、愛屋及烏的動人情節,是永遠不會發生在梁舉身上的。 我報之以微笑:「也許吧,只要地球每天在轉,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一周之前,我去別墅看雅蕾莎時,正好遇到梁醫生匆匆出來,一邊走一邊興奮得手舞足蹈,精神極度狂熱,與我面對面擦肩而過,竟然視而不見。 他去開車門的時候,手指顫抖得厲害,鑰匙連續跌在地上四五次。 我聽見他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說的是『十條命、哈哈、十條命的孕婦、哈哈』……」 我指了指她面前的咖啡,淡淡地笑了笑:「葉小姐,請不要緊張。 我看得出,這件事給你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不過一切都是過去式了,放松點,好嗎?」 做為一個婦科醫生,我對女孩子激動時的種種情緒表現了如指掌,並且非常明白,葉溪正處於重度的「帕梅斯拉強直性記憶重複」狀態,如果一直發展下去,將導致夢遊式的精神錯亂,後果不堪設想。 葉溪雙手按在桌面上,上半身向我探過來:「沈先生,你與梁醫生是比較熟識的朋友,可曾見過他的這副表情?」 她的目光帶著咄咄逼人的寒意,緊咬著唇,露出唇角兩側白森森的虎牙。 「沒有。 」我笑著搖頭。 大多時候,梁舉的表情木訥而高傲,下巴高挑,目中無人,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 「這就是了,他的樣子如同即將癲狂殺人的神經病一樣——」葉溪的手背上青筋暴跳,雙臂不停地震顫著。 我悄悄按下了書桌側面的一個白色按鈕,接下來,隱蔽在書桌對面的一台空氣加濕器將會被無聲地啟動,噴出一種提煉自薰衣草與薄荷葉的天然香霧,能夠起到醒腦鎮定的有效作用。 「葉小姐,請坐,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溫和地凝視著她的雙眼,作了適度的意念力催眠,兩下夾攻,應該能很快令她平靜下來。 幾秒鐘之內,書房裏便充滿了淡淡的薄荷清香,葉溪舉起手扶在自己額頭上,懊惱地「哦」了一聲,後退一步,不好意思地笑著:「對不起對不起,沈先生,我剛剛太失禮了……」 我的催眠術水平並不遜於排在港島前十名的催眠師,只是作為中醫高手,很少施展,刻意地保持低調而已。 「沒關系,咖啡涼了,我替你換一杯?」我禮貌地指著她面前的杯子。 咖啡真的涼了,她那段敘述太過冗長,至少超過了二十分鐘。 「不必,我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她捧起杯子,兩大口便把冷咖啡全部喝了下去。 關伯輕輕敲門後,推門進來:「小哥,晚飯又加了菜,爆炒乳鴿、泰式鰻魚清湯、咖喱牛肉塊,留葉小姐在這裏吃飯好不好?」 其實我們之間長久以來的關系,根本不像主仆,而更像是叔侄。 好多事,他喜歡大包大攬地替我作主。 廚房的門沒關,一股濃鬱的咖喱香味徑直飄進來。 他在向我擠眉弄眼,並且在對葉溪的態度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一時間弄不清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以葉溪的身份,似乎不會輕易在陌生人家裏吃飯,我也一向不喜歡與病人走得太近,畢竟青年男女之間,存在諸多不便,一不小心,便給外界的狗仔隊們留下了編排中傷的口實。 「唔,關伯,其實葉小姐的問診馬上就會結束,我想——」 葉溪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放下杯子,用力挺了挺胸:「不,沈先生,我還有幾個極其困惑的問題要請教,如果不太麻煩老人家的話,就在府上叨擾一餐,謝謝。 」 她轉頭向著關伯,優雅地點了點頭。 關伯摸摸胡茬,得意地一笑:「不謝不謝,那兩位慢慢談,半小時後開飯。 」 第4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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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醫古墓》
第4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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