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星星的秘密不是問題,但現在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作主,你為什麼不問問她的意思?只要她點頭,我就把秘密公諸於眾,讓所有人明白,就不會再處心積慮地惦記了。 」 方老太太一語雙關,但暫時的低頭忍耐卻是必不可少的,唯有如此,才能拖延時間,讓所有人活下去。 鬼見愁啪的打了個響指,轉向方星。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猝然之間,窗戶中灰影一閃,又跳進來一個人,腳尖在窗台上輕點,隨即撲向鬼見愁,雙掌並立如刀,喀喀兩聲,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後背。 立刻,鬼見愁的前胸露出兩只血淋淋的怪手來,鮮血立刻在他的腳前滴瀝成了兩團暗紅色的血泊。 鬼見愁負痛大叫:「是誰?是誰?」 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人正是關伯。 第二章 閃電中從天而降的男人 關伯的雙掌穿入鬼見愁身體裏,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長嘯,十二柄半尺長的月牙彎刃從脖頸、肋下、腰間、髖胯、雙膝、腳踝六個地方驟然彈了出來,將鬼見愁的身子牢牢鎖住。 頃刻之間,兩人身上的血跡混在一起,血花亂飛之中,誰都分不清哪些來自關伯,哪些來自鬼見愁。 「對大姐無禮者,殺無赦!」關伯又是一聲冷澀的斷喝,嘴裏狂噴出一大口鮮血,灑落在鬼見愁後腦上。 月牙彎刃死死地切入鬼見愁的肉裏,他只要稍微動彈,被割裂的傷口處便會飛濺出一道血箭。 「小關,你終於肯動用『相思鉤』殺人了。 昔日你不是說,畢生只用它懷舊,絕不用之於殺人。 兄弟,咱們跟隨大姐闖蕩江湖時,曾歃血為誓,一起立下『輕生重諾、諾毀人亡』的誓約。 現在,你毀諾出手,或許就是最終的死期到了——」鬼見愁臉上仍然能夠浮起笑容,比起氣息奄奄的關伯,他的戰鬥力要強盛十倍。 「不錯……『輕生重諾、諾毀人亡』,大姐一聲令下,無論水裏火裏、刀山劍林,我也絕不說半個『不』字。 這一生,我只為她信守諾言,退隱港島一隅,絕不離開半步,隨時等候她的召喚。 我沒有毀諾,比起大姐來,天下女子都是凡俗草芥,不值得我掛懷,只有……你……」關伯艱難地扭過頭,向著方老太太微笑著。 強敵環伺之中,他的目光如此深情,完全拋掉了老年人固有的羞澀。 方老太太的眼眶中微微有淚光閃動,就算我身為男人,聽了關伯的表白,都會大為感動,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她。 「你的表白,來得實在——太遲了!或許早一年、早五年說,我們就不會各自活得如此悒鬱。 小關,其實我心裏……我心裏早就……」她的臉陡然羞紅了半邊,舉手拭淚,借此遮掩窘態。 這是一個最不適合表白感情的時刻,而且也是關伯最後的彌留階段,他像一根燃燒到最後一滴淚的紅燭,生命即將隨著末日的輝煌而結束。 「你喜歡死,那就去死好了。 」鬼見愁的笑容愈加詭秘,身子一扭,立刻脫開相思鉤的月牙彎刃,瞬間鑽入地下,又在三步之外冒出來,雙臂一振,扭住關伯的肩膀。 憑他的大力鷹爪手功夫,此刻撕裂關伯已是易如反掌。 「小心!」我的提醒來遲了半步,關伯刹那間受到反制,毫無還手之力,在鬼見愁雙爪的一抓一捋之下,啊的一聲慘叫,雙臂從肩至腕,已然骨節寸斷。 鬼見愁的「忍者隱形術」極其高明,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我有那麼多人在外面,你還敢反抗?」鬼見愁撮唇呼哨,院子裏忽然冒出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足有一百餘個,把小院塞得滿滿當當。 他向方老太太隱瞞了太多事實,包括從日本帶過來的援手人數。 當然,他的馳援港島本來就是一幕演給別人看的話劇,現在大概到了謝幕之時了。 「你……真是我們的好兄弟,枉我當年費那麼大的力氣送你跑路。 」方老太太怒極而笑。 眼睜睜看著關伯為自己而死,她心裏肯定不會好受,但在全體受制、無從反擊的情況下,大家又有什麼辦法呢? 鬼見愁放開關伯,緩步踱到窗前,輕輕咳嗽了一聲,立刻有人走近,用日語稟報:「已經控制小樓方圓二百米範圍,封鎖一切消息,港島警方毫無察覺。 樓頂安排了遠程狙擊步槍和連環炸彈,臨街小巷裏也布置了嚴密的巡察哨,萬無一失。 」 我能聽到樓頂有人踮起腳尖走路的動靜,檢查槍械時的「喀啦」聲也連續響著,可見鬼見愁帶過來的人馬絕對不止一兩百名。 「很好,有敵人靠近,立刻狙殺,先斬後奏。 還有,兩小時後全體撤離,帶上我的三個小保險櫃,跟龍集丸號聯絡好,咱們一到,馬上離港。 只要到達公海,就會有另外三支人馬前來接應。 這一次任務完成得很順利,所有人員都會得到皇室的特別獎賞,大家再用心點!」鬼見愁能在日本混得風生水起,證明這是一個極有能力的高手,可惜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的兄弟姊妹,已經犯了江湖上最大的忌諱。 窗外的人畢恭畢敬地答應著,隨即吹了一聲尖銳悠長的口哨,四下裏也有口哨聲遙相呼應著。 「我的人控制了這一區域的所有位置,大姐,剛剛我們的談話被小關打斷,現在可以接著說了。 不過你只有兩小時時間,希望能好好珍惜,免得我失去了耐心。 」他向狩魔派忍者揮揮手,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刻舉起吹筒,對准了方星的眉心。 那種吹筒裏放置著見血封喉的毒針,是五步之內必殺無疑的奪命暗器,與東南亞叢林部落獵頭族的吹箭同出一轍。 方星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懼之色,只是神情越來越凝重。 鬼見愁重新回到方老太太身邊,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給我一柄刀。 」方老太太忽然開口,不再凝視躺在血泊裏的關伯,眼神漸漸變得冷冽起來。 「什麼?」鬼見愁沒有領會對方的意思,微微錯愕著。 「我們都明白,曼陀羅花的香氣是無形但有質的東西,能夠穿透人的皮膚,不知不覺溶入人的血液之中,造成中毒者全身麻痹,無法行動。 現在,給我一柄刀,放掉中毒的那部分血液,毒性自然就解開了。 老鬼,聽懂了嗎?」即使身處劣勢,但方老太太說話的態度仍然像是無所不知的大姐在教訓無知的小弟。 她是天生的領導者,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鬼見愁尷尬地後退一步,從黑衣人腰帶上拔出了一柄精鋼短刀,掉轉刀柄,遞向方老太太。 「前輩,不要做『仇者快、親者痛』的傻事,我們還有機會。 」我看出了她的內心想法,毒血集中在右臂上,她可能是想自斷手臂,釋放掉牽制全身的那部分毒血。 這樣一來,只會加速我們的失敗,連翻身的機會都徹底失去了。 第3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佛醫古墓》
第356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