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甫林被反銬了雙手,眼罩也一直沒取下來。 他忖度著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他們會如何處置自己?幾分鐘後他懶得再想這些問題,開始想祖父的平衡醫學。 祖父去世、父親退休後,自己生性疏懶,沒能光大祖父的心血結晶,算來愧對先人!如果能逃過這場大難,一定洗心革面,從頭活個樣子。 想想他又笑起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熱情只有5分鐘壽命,一旦大難不死,只怕又要去浪跡天涯,何況還擁著一位麻臉美人! 艾米娜今晚在什麼地方?會不會受折磨?不過,再想也是白擔心,幹脆睡覺。 於是他靠在牆角很快睡熟了。 夜裏他聽見有跑步聲、喧嘩聲、坦克行駛的隆隆聲、飛機低空掠過的嘯聲。 這些噪聲不時闖入他的夢景,攪得他睡不安穩,他在夢中也喃喃咒罵著。 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有幾個軍人匆匆來到臨時監房,扯掉他的眼罩,打開手銬,用阿拉伯語咭裏呱拉嚷叫一通,便扯著他塞進一輛汽車。 皇甫林沒法與他們交談,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就去砍頭了?砍頭飯也不讓吃? 汽車一路鳴笛,在街道上橫沖直撞。 皇甫林突然發覺,這兩天巴格達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件。 街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坦克炮口虎視耽耽地盯著十字街口,在巴格達飯店、國家通訊中心、電視塔前的戒備更加森嚴。 不過總的說氣氛還比較平靜,行人似乎見慣不驚,照舊神情淡然地幹著自己的事情。 等他從迷茫中回過神,汽車已停在一座豪華的官邸前面。 皇甫林認出這是薩拉米的總統官邸。 這是上個世紀末薩達姆建造的,宏偉的大門兩側有兩個塔樓,裝飾有縱橫交錯的紋飾,院內有棕櫚樹掩映的曲徑,有豪華的雪花石噴水池,茵茵草地上白玉雕塑或躺或臥,再往後是大殿和寢宮,園形房頂,尖形塔樓,是波斯風格和伊斯蘭風格的結合,皇甫林正欣賞這座美輪美奐的建築時,又有一輛車停下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歡呼著撲過來。 是艾米娜!兩人在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群中忘情地擁抱,有人在輕輕鼓掌,皇甫林抬頭看看,是薩拉米總統,他的臉上也有淺淺的斑痕。 歡迎,我的孩子們。 薩拉米慈祥地用英語說道,然後挽起艾米娜的胳臂,走進一間圓頂的大廳,陽光透過落地長窗瀉下來,室內的天竹葵在陽光下顯得濃綠欲滴。 薩拉米請二人坐下,先遞過一張每日電訊報: 對於今天的會見你們很可能感到突然,所以談話之前,請你們先看看報紙:國際時事版,標題是薩拉米同阿齊慈攤牌。 10月19日晚上,在一場不流血政變中,伊拉克法律總統薩拉米推翻了事實總統阿齊慈的統治。 極富魅力的薩拉米總統在伊拉克已被神化,但他從本質上說是一位空想家而不是政治家。 而阿齊慈精明幹練,處事果斷,多年來已逐步架空了總統。 在這次新月行動中他竟然以薩拉米為誘餌,幾乎使薩拉米為科威特殉葬。 但他精心策劃的新月行動被一位中國的江湖醫生挫敗,內外交困,薩拉米趁機一舉翦除了政敵。 據報道,薩拉米在重掌大權後,已向國際社會表示伊拉克將改邪歸正。 薩拉米笑道: 這些西方老爺的用詞比較刻薄,但敘述基本未失實。 感謝你,皇甫林醫生,你挽救了科威特民族,使我不至於在真主那兒成為罪人,也使我翦除了伊拉克政治生活中盤踞多年的毒瘤。 從今天起,我可以真正致力於阿拉伯統一事業了。 鑒於你對阿拉伯民族的崇高貢獻,我代表伊拉克政府授於你一枚薩拉丁勳章。 這是第一個非阿拉伯人獲得這項殊榮。 隨從捧著勳章,薩拉米慈愛地為他佩好,理好金黃色的綬帶。 在異常鄭重的氣氛中,皇甫林卻忍俊不禁,他向立在一側的艾米娜點頭示意,突然問道: 也許您還要親自為我們舉行婚禮? 薩拉米愣了片刻,隨即笑道:這正是我馬上要提出的建議,想不到我們之間是如此默契。 皇甫林和艾米娜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使薩拉米感到十分意外,尷尬中帶著惱怒,皇甫林笑著解釋: 請總統不要誤會。 我們遭到逮捕時,我的未婚妻在翻譯中曾故意曲解軍人的咒罵和威脅,她說軍人說薩拉米總統要為我們頒勳,並要親自為我們主持婚禮,想不到她的黑色幽默倒真的應驗了。 薩拉米也放聲大笑:這只能歸功於真主的安排! 在隨後整整一個小時的談話中,氣氛十分融洽。 薩拉米盛情地邀皇甫夫婦在伊拉克定居,他將建立一個國家基金會專門為平衡醫學的研究提供資助。 那時伊拉克和科威特之間將不再有邊境,你可以乘上汽車在兩個小時內去探望嶽母,中國還有什麼親人嗎?可以全部接來,我會為他們建一座新的巴格達空中花園。 晚上設了豐盛的家宴。 宴席上總統只呷了幾口白蘭地,卻頻頻向皇甫林勸酒,他特意為皇甫林備了中國的茅台。 總統夫人則始終優雅地微笑著,低聲同艾米娜交談,她們的親密神情活象一對母女。 宴會後,艾米娜悄聲問醉意陶然的未婚夫: 夫人告訴我,總統有一種痼疾,不能多操勞,這幾年才被阿齊慈逐漸架空。 你知道他是什麼病嗎? 那個醉鬼神志倒很清醒,他說: 總統臉上皮脂多,四肢瘦削,手背上多紫紋,從這些症狀看,似乎是柯興綜合症,一種內分泌疾病,它有可能造成類偏執狂症狀。 你願意為他醫治嗎? 當然。 他腳步不穩地走向總統,用英語說: 總統閣下,如果你相信我的江湖醫術,我想為您治療一次,您願意嗎? 總統高興地說:我當然相信中國神醫。 皇甫林讓總統侍衛向昨晚那幾個軍人要回他的藥品,隨總統來到臥室,他祥細詢問了病情,讓他脫完衣服睡在床上,然後細心地沿脊椎和肩叢神經進行注射。 注射完畢,他笑著說: 總統閣下,你太麻痹了,讓一個沒有經過安全檢查的異國人,甚至是異教徒為你治病。 你難道不怕我注進狂犬病毒或炭疽杆菌?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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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平衡》
第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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