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人?」他笑了,聲音緩慢而柔和。 「我跨越了700萬年或許更長的時間從太空中來,他們已經搞不清確切有多少年了——那些人已搞不清楚了。 機器上淘汰了不需要的設施。 他們弄不清楚是哪一年。 但在此之前,在3059年我家在內華城。 」 我就是在那時起開始認為他是個怪人。 「我是個摘實驗的,」他繼續道。 「搞科學的,我剛才說過。 我父親也是搞科學的,不過是研究人類遺傳學的。 我本人做實驗。 他證實了他的觀點後,整個世界的人起而仿照。 我就是新種族中的第一個。 」 「新種族——噢,神聖的命運之神——到底發生了什麼——還將會發生什麼啊?」 「結局又會怎樣?我已經看到了——幾乎看到了。 我看見他們——那些小人們——他們感到困惑不解——他們迷失了方向。 還有那些機器。 難道非這樣不可嗎?難道什麼也改變不了命運嗎?」 「聽著——我聽到過這樣一首歌。 」 他唱起了歌。 這樣他再也沒必要告訴我那些人。 我認識了他們。 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說著一連串稀奇古怪不合英語標准的話。 我能看出他們迷惑不解的渴望。 我想這歌聲來自一個小小的暗礁。 他們在歌聲中叫喊著,一邊叫喊一邊請求著,又無望地搜尋著。 不為人所知的、被人遺忘的機器發出的連續不斷的隆隆轟鳴,嗚嗚哀歎蓋過了歌聲。 這些機器停不下來,因為前入把它們發動後,那些小人就忘記了如何使它們停止,或者根本不知道它們是幹什麼用的;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聽著機器聲——感到困惑不解。 他們不再能讀會寫,再說,你看,語言已經變了,祖先們的語言記錄對它們來說毫無意義。 但那首歌還在繼續,他們還在困惑。 他們透過太空一眼望去,看到了溫和友好的星星——相距遙遙。 他們知道九顆行星並知道上面有人居住。 可相隔無邊無際,它們看不到另一個種族,另-種新的生命。 透過整個太空——有兩樣東西:機器、不知所措的健忘。 也許還有一件,嗯。 那就是這首歌,它使我感到心寒,這歌不該在現在的人周圍唱。 它簡直是扼殺了什麼。 也許是扼殺了希望。 聽完那首歌呀一哎,我就相信他了。 唱完這首歌,他有一會兒沒說話。 接著他抖了抖身子。 你不會理解(他繼續說)。 現在還沒有理解——但我看到過他們。 他們到處站著,形態醜陋,腦袋肥大,就像畸形入。 但他們腦袋裏只有腦髓。 他們有過會思維的機器——但很久以前就有人把他們關掉了,也沒人知道該怎樣重新發動。 這就是他們遇到的麻煩。 他們有過了不起的頭腦。 遠勝過你我。 他們被關掉,肯定也有幾百萬年了,從那以來他們就沒思維過。 善良的小人們。 這就是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當我躍進那個磁場時,那磁場逮住了我,就像萬有引力磁場,旋轉著把一個太空運輸工具轉到了一個行星上。 那磁場把我吸了進去——又從另一端轉了出來。 只是那另一端肯定是在距今700年的未來。 那就是我剛才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肯定剛好在地球表由一個完全相同的地方,可我一直不知所然。 那時,已經是夜色籠罩了,我看見不遠處有個城市,城市上空明月高照,整個景象恍若幻覺。 你想想看,在700萬年裏,由於來來往往的太空航班,穿過小行星群的安全空中走廊,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人類在解決處理星體位置方面已卓有成效。 再說700萬年足以使自然物質的位置有所改變。 月亮那時肯定還要遠5000英裏,並且繞著自己的軸心轉。 我在那裏躺了片刻,望著月亮。 連星星都不一樣了。 城市裏有輪船出來。 來來回回,就像在沿著電線滑行,當然那只是一條無形的力量之線。 城市的某些部分,較低的部分,燈火通明,我斷定那肯定是水銀燈的光輝。 綠中透藍。 我感到那裏肯定沒人住——這燈光,眼睛受不了。 但城市的頂部卻燈火稀疏。 接著我看見有東西從空中下來。 那東西燈火通明。 是個巨大球體,它徑直沉落在城市大面積黑銀色的房群中央。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就連那時我還認為這城市無人居住。 奇怪的是我竟能想象出這一點,我一個從未見到過無人居住的城市的人。 但我還是走了15英裏,進入了那座城市。 街道上到處有機器走動,你知道是在修理著機器。 他們不理解這城市已不需要繼續運行,因此地伯仍在工作。 我找了一輛看來很常見的出租車機器。 它有一個手工操作器,我能夠進行操作。 我不知道這城市被遺棄多久了。 來自其他城市的一些人說有15萬年了。 也有人說成是30萬年,人類沒有涉足這個城市有30萬年了。 出租車機器性能很好,馬上就運行了。 車很幹淨,城市也幹幹淨淨,並井有條。 我看到了一家菜館,我也饑腸轆轆了。 更饑渴的是想找人說說話。 當然,空無一人,但我並不清楚。 菜館立即就把吃的陳列上來,我作了挑選。 我想這東西已有30萬年了,我說不清。 為我准備飯菜的那些機器並不介意,因為你知道他們是用合成法制作東西的。 做得很不錯。 那些建築者們在建築城市時,忘了一件事,他們並沒意識到事物竟然不會永久持續下去。 我化了6個月時間制造器械,就在將要結束時,我已作好了走的准備;那些機器盲目地、毫無差錯地運作著,履行著它們的職責,不知疲倦,毫不停歇。 它們的設計者以及他們的兒子以及兒子的兒子早已不需要它們了—— 即使地球冷卻,太陽隕落,那些機器還將運行,即使地球開始分崩瓦解,那些技能傭熟的、永不停息的機器將努力將其修複。 我走出菜館乘著出租車在城市裏漫遊。 我認為那機器有一個小小的電力的發動機,可是它得到的電力卻來自大型的中央電力散熱器。 不久我意識到自已是在遙遠的未來。 那城市分成兩部分,每一部分有許多層次,機器在那裏平穩地運行,只有回蕩在整個城市的一個深沉的嗡嗡的撞擊聲,宛如一曲永恒宏偉的力量之歌。 這地方的整個金屬構架一起呼和著,傳播著聲音,一起發出嗡嗡轟鳴。 這回聲輕柔綿綿,令人舒適安靜。 地面上准有30層,地下又有20層,還有那堅實巨大的金屬牆壁、金屬地板和金屬加玻璃加力量制成的機器。 唯一的光線就是那水銀燈的綠中透藍的亮光。 水銀蒸氣燈的光含有豐富的高能量子,這量子促使堿金屬原子進行光電運動。 哦,這或許超越了你們當今科學範圍?我又忘了。 不過,他們使用那種光,因為許多機器工人需要視覺。 這此機器真了不起。 有5個小時我漫遊穿過位於最低層的龐大的發電站。 觀察著機器,並且因為有了機器的運行,有了這些近乎有生命的機械,我不再感到那麼孤單了。 我看到的發電器是在我曾經發現的釋放器基礎上的一個改進——什麼時候?我指的是那個物質能量的釋放器,因此,一看見它我就知道它們能持續數不盡的歲月。 城市的整個下半部分都讓給了機器。 成幹上萬。 但是看來其中大多數都無所事事,或者說,至多只是負荷很輕地在奔跑。 我認出一個電話裝置,可是一個信號也撥不通。 城市裏沒有生命。 然而,房間一例有個屏幕,屏幕旁邊有個小小的飾燈,我一按那飾燈,機器就會立刻開始運行了。 這機器一觸即發。 只是再也沒有人需要它了。 人知道怎樣去尋死,怎麼算是死,而機器卻不知道。 最後,我來到了城市的頂部,即上半部分。 那是個天堂。 那裏灌木叢生,樹木鬱鬱蔥蔥,公園密布,在柔和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們學會刀制作這種燈光。 與這特有的外觀相吻合。 早在500萬年甚或更久的時候,他們就學會了。 200萬年前他們又遺忘了。 然而那些機器卻沒有忘記,並且他們仍在制作這種燈光。 那燈光高懸在空中,溫柔和煦,銀光閃閃。 略帶玫瑰色,那些花園在光影下斑駁陸離。 現在這裏已沒有機器,但我知道在白天,他們肯定要出來在那些花園裏勞作,使他們繼續成為主人的天堂,而他們的主人早已長眠,停止了走動,因為他們走不動了。 城市外面有個荒漠,天氣涼爽,但非常幹燥。 這裏空氣輕柔溫和並且帶著花的甜蜜芬芳,人們花了幾十萬年的歲月使這種芬芳日臻完美。 這時從什麼地方響起了音樂聲。 它從空中響起,又在空中輕柔地回蕩。 那時剛好月亮開始沉落,而隨著月亮的沉落,那帶著玫瑰色的銀光漸漸遲去,音樂聲變得更響了。 那音樂從四處傳來,卻又無蹤可尋。 它就在我的內心。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音樂怎樣能寫出來的。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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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凱斯中短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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