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易學體系,打卦的方式有許多種,最常見的諸如六爻、梅花易數和奇門三式,可惜這些我都沒有學過,我只會使用紫微鬥數的「活盤」。 所謂活盤,就是什麼時間想問卦就以該時間起一個鬥數盤來分析,跟梅花的原理差相仿佛。 命盤問命,活盤問事,算得好,靈活處自然可以取代六爻梅花之類。 我火候尚淺,不能做深入分析,但大致吉凶也能判斷一二,只是得出的結果讓自己沮喪不已。 我發現,今天我們很難見面。 我懷疑自己分析錯了,又重新仔仔細細分析一遍,努力試圖找出推翻前面結論的證據,可是,結果仍然卻不盡人意。 如果我有其它的預測手段,那我一定會換一種方式重新預測,直到確認這結論已無法更改,或者,努力得出理想一些的結論。 這是初涉神秘學領域的人們所慣犯的通病。 解讀命卦發現做事不利便會反複解讀,實在不行就會放棄卦中給予的啟示,繼續去我行我素。 我很難真正下決心去做一件事,既然下了決心,別說是一張活盤,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在強烈的渴望與頑固的意志面前,命運,其實都是屁話。 我反複斟酌,選了一個唯一可能見到溫雅的時辰,決定在那個時間走進醫院大門。 第九章 見面 上 第九章 見面 上(本章免費) 輾轉到達醫院,時間不過兩點半,離我估測的最佳時間還差半個小時。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醫院大門外面,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了幾家花店和水果店,就進去買了一束花和一兜水果。 畢竟是來探望病人,兩手空空總是不好。 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三點鐘的到來。 我應該尊重自己絞盡腦汁預測的那一盤卦。 可是,時間實在過得太慢,哪怕是一分鐘,也漫長得像一整個黑夜。 最終我還是按捺不住性子,只等了不到十分鐘就急匆匆走進醫院。 我先到咨詢台打聽,今天從杭州來的溫姓病人的病房在哪,然後按照護士的指點向樓上走去。 溫雅父親的病房是四零三,上了四樓,左手第二間就是。 我兩手提著東西,低著頭,小心翼翼,步步恭謹。 當一只腳邁上四樓,積壓在胸口的那團火熱刹那間急速升溫,我不得不停下腳步,緩和了一下情緒。 四零三的房門緊閉著。 敲門之前,我先側著耳朵聆聽了一下房間裏的動靜。 有年輕的女孩在輕輕說話,但聲音太低,聽不清說些什麼。 我猜應該是溫雅的聲音,心底又是一陣不可遏制的激動。 等了這許多年,我從未想過我們還有見面的這一天。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准備敲門,而恰在此時,門忽然開了。 我的心突突狂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卻見一個年輕的護士小姐正從房間裏走出來,一轉身間看見我,微微一怔,問了一聲:「看病人嗎?」 我略顯局促地點了點頭。 「那進去吧,輕點,別吵到病人。 」 說著,她把門輕輕推開一角,示意我可以進去。 我再無猶豫的餘地,只好又點點頭,壯著膽子走進病房。 不過,我並沒有看到溫雅。 房間裏有三張病床,三個病人都在熟睡。 另有一個中年女人坐在窗前,正端著一杯茶,見我進門,神色平淡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我傻傻地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作為回應,她小聲問我:「看哪家病人?」 「姓溫。 」我答道。 她向著門邊的一張病床努了努嘴。 我把目光轉過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面色微黃,正在熟睡。 我立刻認出來,那的確是溫雅的父親。 幾年前我曾經見過他,在他帶溫雅去辦入學手續的時候。 那時候人顯得帥氣精神,但一晃幾年,經歷過許多人事滄桑,再加上身染重病,已經比那時憔悴了不知多少。 好在溫雅度過大難,又重新蘇醒過來,不然,若再失去唯一的女兒,他恐怕會徹底倒下去。 「他女兒剛剛出去了。 」中年女人淡淡地說。 「哦。 」我應了一聲,把花輕輕放在她父親床頭,又把水果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接著,坐在椅子上,看著熟睡中的病人,腦子裏安安靜靜空空蕩蕩,什麼也不想。 「你是他什麼人?」那女人又問。 「他女兒的同學。 」我輕輕地答道。 「大學同學?」 「高中同學。 」我笑了笑,但是馬上,心裏產生了一絲懊悔。 她沒再問什麼,只專心致志喝她的茶。 我也專心致志享受病房裏的空靈安靜。 我盼望著溫雅能回來,但又覺得她回來不回來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靜下心來想一想,我反而不那麼急著想見她了。 我拿不出錢來救治眼前的病人,只這一點,就迫使我不得不多考慮一段時間。 我心裏明白,促使溫雅真正下決心委身於人的,其實是她重病的父親。 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錢的問題,見了面,勾起往事,只會讓溫雅傷痕累累的心越發糾結,在考慮周到之前,不見面反而更好。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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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象》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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