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那僅僅只是一場夢幻,可事實上並不是,因為我真的活了。 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昨夜之前,我雖然已經還魂,但更像是多穿了一件衣服罷了。 而此時,我能感覺空氣從口鼻之中被吸入身體,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脈搏,最直觀的是,我又有影子了。 九月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不僅沒有讓我感覺不舒服,反而讓我由衷的感歎,能活著真好! 但欣喜的同時,我的心裏也難免籠上一層陰影,因為這也就表明我和謝老七的交易已然生效,我不僅要給他辦三件事,還要找回那五個逃跑的陰魂。 天下之大,找個人都不容易,更何況是五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陰魂呢? 短暫的欣喜之後,是無盡的頭疼,我只能甩甩頭,先不去想那些事,急忙向村西頭的墳塋地跑去。 到了那裏,卻發現我們昨夜挖的墳頭已經恢複成原樣,但新鮮的泥土表明它的確被動過。 四下裏看了一圈,卻不見小老頭,和那個從棺材裏跳出的老太太,只是地上有一些血跡,難道說他受傷了? 暗自一驚,我急忙離開墳塋地向家跑去,眼下他最可能去的也就是我家。 一口氣跑回家中,娘見我渾身濕漉漉的,立即責備道:「你這一晚上又跑到哪瘋去了!」 我沒法跟她實說,也就撒謊說在公社裏睡了一覺,娘歎了口氣,便不再多說,給我端了一碟鹹菜,拿了兩個饃饃,就到生產隊幹活去了。 我啃了兩口饃饃,進屋四下張望,就聽坐在那抽煙的馮瞎子說:「別看了,他已經走了。 」 我微微一驚,急忙問:「瞎子叔,他是不是來過,有沒有說什麼?」 馮瞎子點頭道:「他說自己被人盯上了,以後還回不回來倒是沒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 說著,馮瞎子就拿出一個長條狀的本子遞給我,接過來一看,就見這本子應該有些年頭了,正反面是兩塊薄木板,裏面的紙張已經泛黃、破損,應該是小老頭隨身攜帶記事用的。 順便翻了一下,就見裏面有字有畫,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有些字我還不認識,不過畫我倒看出來了,是「鬼畫符」,但根本看不懂。 馮瞎子繼續道:「袁先生說了,要你好好學習這本手劄中的內容,即便掌握一二,關鍵時候也能保全自己性命。 」 我一陣苦笑,這手劄裏的內容我看著都頭大,就不要說去學了,再說沒人指點,我一個門外漢,怎麼能學會這符啊咒啊印啊之類的,不免泄氣道:「算了吧,有這工夫,我還是多掙點工分得了。 」 馮瞎子嚴肅的說:「荒唐,有這麼好的機會,你還去做那苦力活幹什麼,時代瞬息萬變,種地有什麼出息,再說事關你的生死,豈是你不想學就不學的,那白毛僵不知跑哪去了,你拿了她的東西,她必回來找你,到時候你如何自保?」 聽到這話,我不由的一怔,腦海裏頓時就浮現出那個白毛老太太的樣子,不知道我離開墳塋地之後發生了什麼,但小老頭顯然沒有滅掉她,而且還讓她跑了,如今那鈴鐺在我手上,她倒是真有可能回來找我討要。 在我愣神的時候,馮瞎子伸手拍了拍我,說:「袁先生讓我轉告你,千萬要把手上的東西藏好,不然必會惹來更多的殺身之禍。 」 冥鈴!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子口袋,幸好它還在,當下也不再多說,找個地方就把它藏了起來。 這白毛老太太等於埋了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還有李水蓮那個小媳婦,她明說了還會找我,所以我也不敢兒戲,只好強迫自己去學那手劄上的東西。 天天啥事也不幹了,只一門心思的抱著那本破手劄專研,我娘他們不識字,不知道我看的是什麼,又寵著我,見我天天看書總比東奔西跑沒著落的好,也就不讓我幹活。 可是這什麼手劄裏的內容對我來說,根本狗屁不通,剛開始一兩天,我只能磕磕巴巴的把上面認識的字通讀了一遍。 大概知道這是小老頭記錄的一些符、咒、陣、印,和他對這些東西的注解,但是完全不懂他說的是什麼鬼東西。 沒辦法,既然小老頭讓我學,又有死亡壓力壓迫著,我也只能先把上面的帶字的背下來再說。 雖然不理解,但我的腦子記東西還是可以的,兩三天的時間,就把上面的字背個滾瓜爛熟。 甚至都魔怔了,二哥說我做夢的時候都在嘰哩哇啦的說著聽不懂的話,我有時候閉上眼睛,都能看見那一個個字在我眼前不停地飛閃。 但是卻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用,問馮瞎子,他說自己只會卜算,對符咒陣印等等一竅不通,而且他現在眼睛瞎了,更加指點不了我,只說可以照著那些鬼畫符臨摹。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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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陰命》
第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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