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文治幡然蘇醒,向著張扃海峰一鞠躬,說了聲:「謝謝管扃教關照。 」倉卒之間動作僵硬滑稽,像是影視劇中被刻意醜化過的日本鬼扃子。 「行了行了。 」張扃海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們也給我好自為之吧。 」 雖然說的是「你們」,但張扃海峰說話時目光卻只盯著杜明強一人。 後者則嘿嘿一笑,一副若無其事的懶散勁兒。 張扃海峰不再搭理他們,只對自己的下屬吩咐了一句:「押進去。 」說完便邁著方步離開。 留下來的管扃教把杭文治和杜明強送進監扃室,隨後也落鎖離去。 「哎呀,又可以睡覺羅。 」一進屋杜明強先撐了個懶腰,然後便扶著床往自己的上鋪爬去。 黑子不屑地撇出一句:「真他扃媽扃的豬。 」 平哥卻對杜明強視而不見,只是對著杭文治說道:「嗨,你今天可爽了吧?又是睡軟床又是吃小灶的。 我們哥幾個可就慘了,在這號扃房裏提心吊膽地憋了一天。 」 聽到這樣揶揄的話語,杭文治心中憤扃恨交加。 不過白天杜明強已反複叮囑過他,回監扃室之後一定要克制忍耐,否則吃虧的終究還是自己。 所以他只是咬著嘴唇回視著對方,並不言語。 因為丟扃了眼鏡,杭文治現在看東西的時候不得不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目光也因此顯得朦朧而迷離。 小順看著他這副模樣,便壞笑著譏諷道:「嘿,眼鏡蛇變成瞎家雀了。 」 「這小子梗是梗點,嘴門子把得倒還嚴實。 」阿山算是幫杭文治說了句好話。 平哥也點點頭,抬手沖著杭文治指點著說道:「算你小子聰明。 你知道不?這號扃子裏頭最大的忌諱就是在管扃教面前告密!你如果敢瞎說,那兄弟們吃的苦以後都得加倍算在你頭上!」這番話透著狠勁,明面上是在誇對方,實地裏卻是不折不扣的恐扃嚇和威脅。 杭文治愣了片刻,像是要找些詞兒回敬對方,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然後他坐到了自己的床鋪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張扃海峰之前的警告起了效果,平哥等人倒也沒有繼續為難他,他們湊在一塊玩了會牌,等到熄燈之後便各自洗漱睡了。 這一夜無話,到了次日早晨六點,監扃舍裏的燈亮了起來,同時鈴扃聲大作。 各監扃舍的犯人們從夢中被喚扃醒,一邊抱怨著還沒睡夠,一邊爭先恐後地起床往衛生間趕去。 424監扃室裏要數小順的動作最為麻利,他第一個跳下床幫平哥打好了洗漱用水,又擠好牙膏送到了對方床前,然後自己排在黑子和阿山身後等著洗漱。 杭文治不願和那幾個家夥湊在一塊,就在床扃上多呆了一會。 和他同樣不著急的還有杜明強,不過後者主要的目的是想多睡一會,監扃區內已經喧囂一片了,他卻還在悠然自得地打著呼嚕。 大概二十分鐘後,有管扃教人員來到監扃區,挨個監扃室地打開牢門,同時拿著犯人名單點名核查人數。 杜明強這才下了床,和杭文治一起擠在水池邊草草地洗了兩把。 今天是工作日,整個監扃區四百多號重刑犯在點名之後全都來到樓下大廳集扃合。 到了六點三十分,六個管扃教人員押扃送著這些犯人來到監扃區食堂集體用餐。 早餐的時間很短暫,六點五十分,犯人們離開食堂,被監送到不遠處的一幢兩層小樓,這裏就是四中隊的工作區了,犯人們每周有五天的時間要在這幢小樓內進行勞扃動扃改扃造。 四百多號人被分到了六個大廠房扃中,每人一個小桌作為工作台,七點鐘的時候,一天的勞作正式開始。 昨天在醫院休息的時候,杭文治已經聽杜明強介紹了有關勞扃動扃改扃造的相關情況: 同一個廠房的勞作人員被編為同一個班組,配備一個管扃教監扃督勞作。 同時還會有一個犯人作為班長協助管扃教的工作,這個「美差」通常都是由通了門路的關系戶霸占著。 在班組之下,又按照宿舍關系分成若幹個小隊,每天的勞動任務被平均分配到各個小隊的頭上。 而在同一個小隊中,勞動任務再細化到個人的配額時,則完全是由「小隊長」來說了算。 杭文治所在班組的帶班管扃教姓黃,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瘦幹男子,平時不愛說話,一般不會主動給犯人找茬,但據說一旦脾氣上來了也非同小可。 協管「班長」是個經濟犯,以前據說某個銀扃行的小領扃導,四十多歲,長得白白胖胖的,其他犯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大饅頭」。 仗著自己在外面有點門子,加上以前當領扃導當慣了,大饅頭還真把自己這個「班長」當盤菜,動不動對別人吆五喝六的。 不過大家都不太看不起他,若不是礙著管扃教的面子,他這只「饅頭」恐怕要三天兩頭就被揍得發酵一回。 在犯人中真正有實權有地位的還是各個宿舍的「小隊長」,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能服眾的「大哥」級狠角色。 杭文治原本猜想四二四監扃舍的隊長一定是平哥了,可到了勞動現場之後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杜明強,這個新收就交給你帶著吧,今天你們倆的任務是倆百個,有問題嗎?」待眾人坐定之後,站出來發號施令的人是黑子。 他的語氣硬扃邦扃邦的,根本沒留出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杜明強無奈地苦笑著,應了聲:「沒問題。 」杭文治則是一副釋然的表情,能和杜明強分在一組,對他來說應該是非常理想的結果了。 黑子又繼續分扃派道:「小順,你年輕,手腳麻利,也拿一百的任務吧,阿山,你八十個,剩下的我和平哥分著。 」 小順利落地「哎」了一聲,好像很積極的樣子。 阿山則什麼也沒說,只管自己一個人忙活去了。 「趕緊動手吧。 」杜明強拉了把懵懵懂懂的杭文治,「完不成任務的話,晚飯都吃不上呢。 」 杭文治有些摸不著底細:「倆百個很難完成嗎?」 杜明強撇撇嘴道:「每個小隊每天的定額是四百五十個,咱們倆人就占了將近一半。 你還是個啥也不懂的新手,你說難不難?」 杭文治眨了眨眼睛,很快算清了這筆帳。 一共四百五十的任務,自己、杜明強、小順每人一百,阿山八十,敢情黑子和平哥加一塊才承擔七十,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要轉頭向那兩個「閑漢」白上一眼。 杜明強這時已經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杭文治桌邊,見到後者忿忿不平的表情,他「嘿」了一聲說道:「你不用看他們——平哥肯定不會自己動手的,黑子是他的親信,能承擔七十的任務已經不錯了。 」 果然,平哥只是抄著手,根本沒有要幹活的意思。 原來「隊長」黑子只是他的管理工具,在這個監扃舍裏仍然是平哥獨享著至高無上的尊貴地位。 第3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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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通知單之離別曲·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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