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答話,依然在拼死的和我搏鬥,想要逃走。 我們從坍塌的牆壁打出去十幾米遠,他雖然體力不支了,不過經驗很豐富,本來我覺得自己占據上風,猛然間覺得左側的肋骨被重重一擊,緊抓著對方的手忍不住鬆了。 趁著這個機會,對方嗖的後退出去。 自從看到那段視頻之後,丁小寧的死就撲朔迷離,充滿了疑點,我苦於沒有線索,任何可疑的疑點都不能放過,所以對方後退的同時,我忍住腰部的疼痛,身體猛然一躍,淩空撲了過去。 那人被撲倒在地,我順勢而上,死死的壓住他。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這人大概有六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蓬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好像蒙了一層灰撲撲的煤灰,五官朦朦朧朧,看的不怎麼真切。 我用膝蓋頂住他的腰,單手掐著他的脖子,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心頭急劇的擴散。 在過去的生活中,我很少離開陽城,我可以確定,千裏之外的爐霍,我沒有任何朋友和熟人。 可這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兒,卻讓我有一種莫名又隱約的熟悉。 我認識他? 我努力的回想,可老頭兒的臉上蒙著灰撲撲的一層灰,看不清楚。 我轉頭朝兩旁看了看,這個地方地廣人稀,房子蓋的簡陋但面積很大,我和他打了這麼久,還在小旅館的後院裏。 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後,我拖著對方走了幾步,從一旁的一個水缸裏舀了半盆水,劈頭蓋臉澆落下去。 老頭兒臉上那層灰立即被水沖掉了,連同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都被弄的水淋淋的。 在這層灰被沖掉的時候,我心中那種莫名又怪異的感覺馬上暴漲,一股強有力的沖擊力仿佛一道電流,觸擊著大腦。 這個人猛然看上去是陌生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可是仔細的看看,我從他臉上依稀能夠找到一縷熟悉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孟南雄。 對我來說,孟南雄也是個陌生人,通過電話卻未曾謀面,我只在周同的相冊裏看到過孟南雄的照片。 因為丁小寧出事的原因,我對孟南雄那張照片的印象非常深刻。 或許,從一張照片上不能百分百的確認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可我心裏的感覺非常強烈。 我相信,這個人臉上那縷熟悉的痕跡,和孟南雄一般無二。 但這可能嗎?這個老頭兒至少六十歲,孟南雄才多大?而且周同已經告訴我,孟南雄死了。 我滿心都是迷惑和懷疑,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看他。 隨著觀察的深入,我的感覺愈發強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覺得脊背上漂浮起一片讓人發抖的寒意,一個可怕又無稽的想法,壓制不住的浮現了出來。 我覺得,他就是孟南雄,老了幾十歲的孟南雄。 這個想法把我正常的思維徹底弄的紊亂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出現在眼前,而且短短一段時間裏突然老了那麼多,我開始懷疑我的判斷和猜測,覺得自己搞錯了,可心裏那種莫名的預感卻始終非常的強烈。 「你是誰?」我一邊問對方,一邊關注周圍的形勢,小旅館裏可能只有我一個住客,夜已經很深,小店的老板在前院睡的正香,我拖著那老頭兒到靠牆角的位置,想盤問他一下。 老頭兒不開口,他的眼睛和他臉上蒙著的灰塵一樣,看不到任何光澤。 連著問了幾遍,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我也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束手無策,心裏又急躁不堪。 我揪著他的領子,不斷加重語氣。 我感覺到,這個老頭兒對我有一種畏懼,我加重語氣的時候,他就開始發抖。 「聖域......」老頭兒的嘴皮動了動,模模糊糊的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 「聖域......聖域......」 我皺了皺眉頭,兩個模模糊糊的字聽起來有點含糊,一時間我還反應不過來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老頭兒把這兩個字翻來覆去說了幾遍,我想再多問點情況,可還沒等我開口,他本就瑟瑟發抖的身子突然觸電般的抖了一下,兩只灰蒙蒙的眼睛睜的溜圓,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的頭皮又是一陣發麻,因為我看得出,老頭兒此刻的眼神,就如同當時我在自家衛生間牆壁上看到的丁小寧的眼神一樣。 我沒有任何不適,可隨著老頭兒的眼神,還是忍不住低頭朝著面前的水缸看了一眼。 水缸裏積著大半缸水,頭頂的月亮映照下來,水面明晃晃的像是一面鏡子。 在我低頭的一瞬間,立即看到我脖子上好像趴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那團影子晃了一下就不見了,但就這麼一晃,卻帶給我滲入骨髓的驚恐。 這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類似的情景,如果只有一次,我還可以把它判斷為疲憊之後產生的錯覺,但這一次,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我也忍不住抖了一下,手腳冰冷。 趁著我驚魂未定,面前的老頭兒爬起來飛快的朝後跑,借著奔跑的慣性,翻身爬過後院院牆。 「站住!」我回過神,拔腳就追,本來,我應該可以追的上對方,但那團黑乎乎的影子幹擾了我,老頭兒已經爬過院牆,我才趕到牆根下面,雙手一扒牆頭,頓時感覺不妙。 這面牆粗制濫造,砌磚的粘合物不是水泥,就是普通的黃泥,被老頭扒了一下,已經搖搖欲墜。 轟隆...... 半堵牆隨著我這麼一扒,齊刷刷的塌下來,我迫不得已的朝後猛退了幾步,等到彌漫的塵煙和滾落的磚頭平息下來時,翻過院牆的老頭兒已經無影無蹤,肯定追不上了。 所有的線索在這裏中斷,唯一得到的,就是老頭兒夢囈一般留下的那兩個字。 聖域。 我馬上轉身跑回之前棲身的屋子,想打電話給朋友蕭瑟,讓他幫著查一下「聖域」這兩個字的所有含義。 但這邊電話還沒撥通,小店的老板就從前院過來了,看著小屋牆壁的窟窿,還有塌了半邊的後院牆,老板的神情有點悲憤,他跟我說這院子是祖傳的,他一家十幾口全靠這個小店過日子。 「是嗎?」 「嗯。 」老板點頭,表情淒楚而且真誠,他說現在物價飛漲,拉兩車磚頭,再雇人修牆,需要不少錢。 他很善解人意,表示如果我身上的現金不夠,他這裏可以刷卡。 我沒時間跟他廢話,賠了修牆的錢,然後跟蕭瑟打電話。 我那幫朋友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情,很少有時間泡在家裏玩電腦,只有蕭瑟,以這個為工作和事業,電腦比爹媽都親。 我在電話裏沒說那麼多,只拜托他盡快全面的查,蕭瑟沒正形,不過人很聰明,隱隱聽出我話語裏的焦急,馬上就抖擻精神,讓我等他的消息。 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我不打算久留,天亮就要上路,所以趁這兩三個小時睡了睡。 牆壁破了洞,風呼呼的朝屋子裏刮,我睡的不踏實,朦朦朧朧中,總覺得那呼呼的風聲,像是一種冥冥的哭訴。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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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域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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