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宮垣說過人數不多,但他還是覺得要是人數太多,帶桂子去就不太合適。 雖然桂子性格並不怎麼內向,但她多少有些怕見生人。 何況目前桂子身體處於一個特殊的時期,生人過多對她是不利的。 不過,當宇多山和平時住在東京的井野滿男通過電話后,他的顧慮差不多全打消了。 因為,宮垣的秘書井野滿男告訴他說,包括他們夫婦在內,參加者計劃是八人。 而且,這些人桂子差不多全都認識。 「哎!還有多遠呀?」大概是看夠了車窗外面的景色,桂子打了個哈欠問宇多山。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再往前走一點就是丹後半島的頂端——經之呷了。 」 「宮垣先生住的這地方也太偏僻了。 雖說上了點年紀,但也不至於離開東京來這麼個地方,我實在是理解不了。 」 「這裡是他父親的家鄉。 」 「那也不至於這樣,」桂子還是感到難以理解地說,「他就不感到寂寞嗎?」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喜歡寂寞』。 」 「他獨身了一輩子,又不喜歡孩子,真是個怪人。 」 「他是有點怪,但並不是個壞人。 」 「這我懂。 他住在東京時,我也曾去過幾次,每次他都笑嘻嘻地跟我說話。 」 「那是因為他好像很喜歡你呀。 」 桂子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是嗎?」接著又自言自語地說,「他就不感到寂寞嗎?」停了一下,桂子又說,「不過,先生年輕時很風流啊。 」 「好像是的。 」宇多山想起過去曾多次聽到過關於宮垣的風流韻事。 聽說宮垣年輕時是個很吸引女人的美男子。 即使過了中年,如果他有這方面的念頭,估計找個女人也應該不成問題。 但到底是上年紀的人了,近年來很少聽說他在這方面的傳聞。 「他就沒有一個想娶的女人嗎?」 「這個么……」宇多山眼前忽然浮現出三個月前所看到的宮垣來。 他輕嘆了一口氣。 他感到,要形容現在的宮垣,無論如何也得用「孤獨老人」這個詞;而以前宮垣在東京時,宇多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一旦過起隱居生活,畢竟還是寂寞啊。 」桂子說。 「不然他也不會把我們叫到這裡參加生日聚會呀。 今天來的人全都是先生平時喜歡和器重的人吶。 」 「是啊!」 宇多山從側面看著妻子的臉,把井野滿男在電話里列舉的人名又複述了一遍:「須崎昌輔、清村淳一、林宏也、舟丘圓香,還有鮫島智生。 這五個人你不是也見過嗎?」 「對,他們不都是作家嗎?」 「鮫島是評論家。 」 「都差不多。 你等等——我記得他的筆名是……」 桂子微微閉上眼睛,用食指點著自己白白的額頭把五個作家和評論家的筆名依次說了一遍。 宇多山剛才說的名字全是他們的真名。 他們都是宮垣主辦的雜誌《奇想》的新人獎獲得者,寫作時都使用筆名。 但他們的「師傅」宮垣葉太郎卻不喜歡用筆名。 宮垣曾說過,如果筆名僅僅寫在紙上,那倒也罷了。 但在日常生活中也彼此用筆名稱呼,就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了。 而宇多山則贊成使用筆名。 他覺得對於編織脫離現實的夢幻世界這個職業來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假面具的。 如果宮垣討厭筆名僅僅是出於個人的喜好,那倒也罷了;但他不是不喜歡某個筆名,而是對筆名這一形式持否定態度。 宇多山對這一點感到很難理解。 他甚至認為,也許是因為宮垣堅持用自己父親給自己起的名字,故而以此來要求年輕人。 總之,由於這個原因,包括責任編輯,他的弟子們在「師傅」面前從不用筆名相稱。 這在他們中間已經成為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一、二、三、四……」桂子在扳著手指頭嘟嚷著數人數,「哎!」她瞅了瞅開車的宇多山說,「不是說,連我們兩個在內,來參加聚會的人一共是八個嗎?那另一個人是誰呀?」 「這個……」宇多山拿起儀錶盤上的香煙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聽說不是什麼作家或編輯,好像是什麼寺院的和尚。 」 「和尚?」桂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春節我去看先生時,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說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 「哼哼!」 「有個把新面孔出場也不錯嘛。 」 「那倒也是。 哎!不行!宇多山!」 給桂子這樣一說,拿著打火機剛想點嘴上的香煙的手又放了下來:「對不起,差點犯錯誤。 」桂子懷孕期間在她的房間里是不允許抽煙的。 「那,咱們休息一下吧。 哎!那是經之呷嗎?」右前方突出到海中的不太高的山頂上,隱約可見一座白色的燈塔。 宇多山點了點頭,在路邊把車子停了下來。 -- 白色的公路護欄為大海勾勒出了一條海岸線。 海水拍打著癱卧在岸邊的黑色岩石,那聲音非常悅耳。 風還帶著冬天的寒意,但和煦的陽光照在衣服上使人感到暖融融的。 宇多山切實感受到了春天的來臨。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在這樣的季節來這個地方了。 他吸了口香煙,面對大海用力伸了個懶腰。 像這樣置身於明媚景色之中,宇多山感覺似乎能夠理解逃離喧囂擁擠的東京,而來到這裡的老作家的心情。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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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館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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