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錶,已經是九點多了。 十點差一刻,他又象往常一樣,打扮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朝餐車走去,那正發出一片訴苦聲。 旅客之間原可能存在的一切障礙,現在全都破除。 大家都因共同的不幸聯結在一起了。 其中數哈伯德太太最為傷心。 「我的女兒原來說,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一條線路了。 我正好可以乘這趟車直達巴黎。 可是現在,我們有可能日復一日地待在這兒。 」她哀切地說,「而且,後天我的船就要啟航。 現在我還指望能趕上它嗎?唉,甚至連打個電報退船票都不可能。 叫人氣得實在不想談這個了。 」 那個義大利人述說,他在米蘭還有急事。 大個子美國人說,這「太糟糕了,太太,」並且安慰性地表示了一個希望,到時候列車也許能把時間彌補上。 「我的姐姐──還有她的孩子們,都在等我,」瑞典太太說著,掉下了眼淚。 「我連個信都沒給他們。 他們會怎麼想呢?他們一定以為我出什麼事了。 」 「我們得在這兒耽多久呀?」瑪麗?德貝漢問道,「沒有人知道?」 這聲音聽起來很急切,但是波洛發現,她並沒有在陶魯斯快車突然停車時的那種幾乎是焦急萬分的跡象。 哈伯德太太又說開了。 「在這列火車上,連個有經驗一點的人都沒有。 也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做點什麼。 只有這麼一幫毫無用處的外國人。 嘿,要是在家鄉,無論如何都會有人出來干點什麼的。 」 阿巴思諾特上校轉身朝向波洛,用一種謹慎小心的英國法語說道:「先生,我想你是這條線路的董事吧。 你可以給我們講一講──」 波洛微笑著糾正他。 「不,不,」他用英語說,「不是我。 你把我的和我的朋友弄錯了。 」 「啊!對不起。 」 「沒關係,這很自然。 我現在住在他以前住過的包房裡。 」 鮑克先生沒有到餐車裡來,波洛朝四周打量一下,看看還有誰不在。 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沒有看到,還有那對匈牙利人。 雷切特,他的傭人,以及那個德國女佣人都不在。 瑞典太太擦乾了眼淚。 「我這個人很笑,」她說,「象個孩子似的哭了,不管發生什麼事,結果總是會好的。 」 然而,這種基督徒的精神是不能分享的。 「那倒不錯,」麥克昆不耐煩地說。 「我們可以在這兒待上幾天。 」 「不管怎樣,這是在什麼國家呀?」哈伯德太太眼淚汪汪地問道。 當別人告訴她這是南斯拉夫后,她馬上說:「哦,一個巴爾幹國家,你還能指望什麼呢?」 「你是唯一的能忍耐的一個,小姐。 」波洛對德貝漢小姐說。 她稍微聳了聳自己的肩膀。 「一個人又能做點什麼呢?」 「你是一個鎮靜自若的聖人,小姐。 」 「那是指一種超然的態度吧。 我覺得我的態度是比較自私的。 我已經學會自我節制無益的感情衝動。 」 她甚至看也沒朝他看。 她的目光越過他,凝視著窗外那一個個的大雪堆。 「你是一個性格堅強的人,小姐,」波洛有禮貌地說。 「我認為,你是我們當中性格最堅強的人了。 」 「哦,不,不,真的。 我知道有一個人遠比我堅強。 」 「這人是──?」 她好象突然醒悟過來,剛意識到她正在和一個陌生人,一個外國人談話,而這人,直到今天早上為止,她只和他交談過幾句。 她有禮貌地,但是疏遠地笑了起來。 「哦──例如,有那麼一位老太太。 你大概已經注意到了她。 一位十分難看的老太太,可是頗為令人迷惑。 她只需舉起個小小的指頭,用一種文雅的聲音要點什麼──全車的人都得奔忙。 」 「全車的人也得聽從我的朋友鮑克先生,」波洛說,「可那是因為他是這條線路的一名董事,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特別的性格。 」 瑪麗?德貝漢笑了。 早晨漸過去了。 有幾個人,其中包括波洛,還留在餐車裡。 在這種時刻,聚在一起使人感到時間好過一些。 他聽了許多有關哈伯德太太的女兒的事,也聽了已經去世的哈伯德先生終生的習慣,從他早晨起床,開始吃當早餐的穀類食物,直到晚上最後穿上哈伯德太太親自為他織的睡襪睡覺的習慣。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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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快車上的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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