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成美停下的手又動了起來。 「小慎也快點把衣服換上呀。 」 「也是。 」 成美已經準備好慎介出院后所穿的衣服。 條紋襯衫和淺咖啡色休閑褲整齊地折好放在摺疊椅上。 慎介邊解開睡衣的紐扣,一邊走近窗戶。 這間病房位在三樓,他目光向下,望著醫院前面的道路。 另一邊有著兩線道的道路上,堆積著土石的卡車、帶點臟污的白色箱型車,以及車頂上放置著燈籠造型燈箱的計程車正在等紅燈。 車子嗎—— 幾乎可以肯定攻擊慎介的犯人就是岸中玲二。 搜查員調查過岸中房間后,從岸中的上衣內側口袋中,找到沾血的活動扳手。 上面的血液和慎介的完全一致。 除此之外,扳手上也找到了岸中的指紋。 他是自殺死亡這點也無庸質疑。 經過確認后,留在遺書上的是他的筆跡。 他死前也通知報紙停送。 根據接電話的報紙販賣店女性店員供詞,岸中的說法是自己要出去旅行一陣子,故要求停送報紙。 上述事情都是慎介從西麻布市警察署的小塚刑警那邊聽來的。 小塚為了完成文件而順道過來醫院時,對慎介說明詳情。 慎介遭人攻擊的事件解決,岸中自殺也無可疑之處,小塚說話的態度從容不迫。 當慎介問起動機是否就是報仇之後,小塚連連點頭。 「應該就是報仇吧。 根據目前的調查結果,岸中深愛他的妻子。 自從他的妻子過世后,他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根據岸中的同事的說法,他以前是個性很開朗的人,人緣也很好,但那件事之後卻變成了鬱鬱寡歡、沉默安靜的男人,聽說曾經有好幾天沒跟人開口說過話。 甚至還有老同事私下表示,岸中給人的感覺很可怕。 」 「他應該恨死我了。 」 小塚沒有否定慎介所說的話。 「根據和他比較親近的人的說法,他曾在妻子過世后,脫口說出想殺了你,還說為了報仇會不擇手段之類的話。 」 「他想殺了我……嗎?」 這句話沉入慎介的心底深處。 「只不過……」刑警補充說,「也有人說他這二、三個月似乎比較有精神了,甚至偶爾會看起來興高采烈的。 那個人還以為岸中走出陰霾了呢。 」 「根本沒有走出來吧?」 「是啊。 與外表看起來真的很痛苦時相較,反倒是旁人看來表現得朝氣蓬勃時,存在於本人內在的悲哀才更加深沉,這就是所謂的人類吶。 」刑警凝視慎介,說出這種和刑警的身份不相符的文學性台詞,「問題在於,為什麼他會選在車禍經過一年以上的今日才決心復仇呢?這點仍不得其解。 或許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但應該會有什麼契機才對吧。 」 「比如說妻子的一周年忌日過去了之類。 」慎介試著說出心中浮現的想法。 「也有可能。 」 「他之所以會自殺,也是以為自己復仇成功了嗎?」 「應該是吧。 從法醫解剖的結果得知,岸中玲二企圖自殺的時間,正好是攻擊你的那天晚上。 他看見你頭上流出鮮血,確信自己了了心愿,所以才會服毒吧。 」 「說不定他隔天傍晚又會回心轉意了。 」慎介說。 隔日的晚報上小幅刊載了他遭遇攻擊的事件。 「要是知道我還活著,他在那個世界應該正後悔著吧。 」 「人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沒什麼后不後悔的。 」刑警以冷冰冰的口吻說。 慎介正回想著自己和小塚的對話時,身後響起成美的聲音。 「小慎,不快點換好衣服的話會感冒喲。 」 慎介一轉過頭,看見成美站著,雙手叉腰。 「你在發什麼呆?」 「不,沒什麼。 」慎介解開睡衣所有紐扣,把睡衣脫掉。 繳完住院費后,兩人離開了醫院。 時間抓得剛好,正好有一輛空的計程車經過,成美舉起手攔下計程車。 「到門前仲町。 」她說。 「走永代通可以嗎?」中年司機邊發動車子問。 成美回答可以。 行駛了一會兒,司機詢問:「你那個傷是因為交通事故嗎?」 司機透過後照鏡看著慎介頭上的繃帶。 「算是吧!」慎介說:「……騎腳踏車的時候被車撞了。 」 「咦,還真是倒霉呢。 傷口有縫了吧?」 「縫了十針。 」 「哇!」司機搖了搖頭,「碰到交通意外最不值得。 原本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之間就到那個世界去了。 如果是生病,至少本人跟身邊的人還能做好心理準備,只有意外事故沒辦法事先預測。 尤其是車禍,即使自己是個很謹慎的人,但對方如果硬是要撞過來,想躲也躲不掉。 可是,又不能一直待在家裡都不出門,這世界真是恐怖。 不過,計程車司機講這種話也很奇怪就是了。 」 這個男人話真多。 只不過是個閑聊的話題而已,成美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時時瞥眼看向慎介。 過了一陣子,司機把話題轉成抱怨政府的施政。 成美認為這個話題總比討論車禍來得好,於是配合司機附和了幾句。 慎介望向窗外,凝視著路上交錯的車流。 司機說的話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聽到交通意外這幾個字,並沒有任何真實的感受,反而覺得迷惑。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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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死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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