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五歲年紀,圓臉,膚色微黑;身穿整潔的翻領西服。 名片上寫著「白木淳三」,邊沿上印著身份:藤若庄旅館經理。 白木淳三併攏雙膝同信子寒喧了幾句,並請求信子原諒他的突然來訪。 不傀是旅館老闆,說起話來彬彬有禮。 「我是田所常子的哥哥。 」白木淳三這樣一說把信子嚇了一跳。 「我們倆姓氏不同,是因為她隨我母親的姓,她真是我的親妹子。 我來東京本沒想打擾您,這位高獺先生……」說到這裡,白木淳三朝一旁的俊吉看了一眼,接著說,「我去拜訪高獺先生,聽了他的話才臨時決定到府上來的。 聽說我妹妹給府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大為震驚,實在對不起,請夫人寬容我妹妹。 」 白木淳三把頭低下,態度十分誠懇。 「信子,聽說田所常子已不在人世了。 」這時在一旁沉默很久的俊吉說。 「常子死了?」信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睹。 「我妹妹是在青森的十和田湖附近樹林里死的。 發現屍體的是個當地人,從身旁的安眠藥瓶上推斷是服藥自殺。 警察局也是這麼認為的。 」 信子感到毛骨悚然。 「妹妹年輕時就離家出走,到頭來卻不明不白地死去。 」白木淳三說,「半年前,她給我郵來一張明信片。 是從青森的芙蓉酒吧寄來的,說她當時很好。 現在想想,當初我真應當到青森去看看她。 」 白木淳三說到這裡,從口袋裡掏出個信封遞給信子,又說:「我清理妹妹的房間時,發現了這個,大概是她寫壞了后順手扔進桌子抽屜里的。 」 信子掃了一眼信封,認出是田所常子的筆跡。 上面寫著:「東京都……高獺俊吉先生」信子望著信封,就象是在看一條眼鏡蛇。 第八章 「妹妹為什麼自殺,還不清楚。 長時間沒有通信,也就不可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心想也許這裡會有點什麼線索吧,就靠這個信封來東京找到了高獺先生。 見到高獺先生后才知道她跟您丈夫的事。 我這次來就是替妹妹向您賠罪的。 」白木淳三說完站起來深深地給信子鞠了個躬。 田所常子死了,那麼,自己的丈夫也必死無疑了。 她把田所常子的信拿出來交給了白木淳三。 「是我妹妹寫的。 」白木淳三看完信說,「這樣看來,責任在我妹妹。 她生來就是這個秉性,一旦認準了一條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 妹妹離家出走,又不明不白地死去,這同她的性格是有很大關係的。 她真不該這樣做。 」 白木淳三的話里充滿了對妹妹的憐惜,也包含著對信子的歉意。 這時,俊吉說他公司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白木淳三看著信子又說道:「料理完妹妹后,我到她死的地方去過,我幻想著那裡能留下有關妹妹死的蛛絲馬跡。 我拿著妹妹的相片,到十和田湖旅館附近的酸湯、鳥等地方一一查問過,都說沒有見過她。 只是在酸湯有個女招待說好象見過她。 」 信子認真聽著,她對白木淳三的熱心和耐心感到吃驚。 白木淳三繼續說:「我以前在東京警察廳任職,后改行經商。 在與警察的交談中,我聽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 大概是在梅雨季節,有兩位住宿的男旅客一清旱就划船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就在對岸發現了小船,估計這一對男子可能是拒交宿費,棄船逃跑了。 」 看看信子沒有反應,白木淳三起身告辭說:「很抱歉,不知不覺地打擾了您這麼長的時間。 」他很客氣地突然象是又想起了什麼,回過來問道:「據說高獺先生和夫人的丈夫是表兄弟?」 得到信子的肯定答覆后,白木淳三有些猶豫地說:「夫人,如果您和高獺先生到東北去的話,請一定到仙台我家裡去住,雖說不是什麼象樣的旅館,倒也非常安靜。 我給您們做嚮導去遊覽松島。 」 信子暗吃一驚,臉上火辣辣的,就象是一件怕人的事被人發覺了一樣,羞愧難當。 信子此時才發覺,白木淳三那細小的眼睛里有一種令人生畏的光。 第九章 到了年終,精一還沒有回來。 春天來了,依然是音訊皆無,漸漸地,快到一年了。 這期間,信子仍舊經營自己的買賣,俊吉也同往常一樣來幫助信子,沒什麼變化。 然而,隨著俊吉的接近,信子漸漸平靜的心裡又泛起了一種波瀾,這種波瀾不是痛苦,倒可以說是在陰鬱的情感下潛流著的一種快感。 近來,信子常常在想:女人的心就是奇怪,儘管自己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丈夫,俊吉的影子卻總是在腦海里纏繞,甚至有時還會出現些非分的想法。 信子曾為此感到后怕,認為自己是不守貞節的女人。 但有時又想,別的女人也都有這種心理吧。 她不承認自己軟弱,又不能擺脫這種想法的纏繞,思想矛盾極了。 最後,她只有恨自己的丈夫,恨他不早些回來。 她在心中呼喊著:「你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後果將不可挽回。 」 仙台的白木淳三每月都來信問候,有時還郵些當地土特產來。 為的是替妹妹謝罪。 每封信還都免不了詢問精一的情況。 提起白木淳三,信子就不由地想起那雙細小的眼睛,那是一雙能窺透別人心底秘密的眼睛,是一雙讓人膽怯的眼睛。 可是,與此相反,他那張圓臉卻給人一種安慰感,給人一種信賴感。 他說他曾在警察廳干過事,可對他親妹妹的死,卻也無能為力。 初夏,和熙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 一天,信子又收到了白木淳三的來信。 與以往不同的是,信寫得很長。 信子花費很長時間看完了信,渾身的血液直往上涌。 她凝神想了很久,不由心驚膽戰,又猶豫不決。 一個星期後,白木淳三又寄來了一張明信片,這次內容很筒單,說在大地披上綠裝的季節,松島十分迷人,遨請信子在天氣晴朗時去松島遊玩,並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俊吉也一起去。 信子把明信片拿給俊吉看,試探地問道:「仙台的白木淳三先生請我們去玩,你看怎麼樣?」 俊吉迅速地看了一遍明信片,不動聲色地說:「是啊,你去年遭到極大不幸,出去換換空氣散散心也好。 怎麼樣?買賣方面有店夥計在,你離開不礙事吧?」 信子一反常態,含情脈脈地看著俊吉,羞答答地說:「你不一起去嗎?白木先生也邀請你了呀!公司那邊有什麼不方便嗎?」 「公司方面怎麼都行,」俊吉對信子這樣動情地邀他同去,有些意外,繼而一下子興奮起來,激動得滿臉發光。 「我和你一起去?那好嗎?」。 「怎麼不好?這有什麼!俊吉,我們一起去吧!」信子生怕俊吉不同意。 「那麼就依你。 我到公司去請假,一周時間可以吧?」俊吉好象吃了蜂蜜,從肚裡甜到嘴角上,滿臉掛著得意的笑。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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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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