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為了這個令人激動的冒險找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個有政治覺悟的女青年?」 她長長嘆了口氣。 「你真想知道?我對這一套一點興趣都沒有。 人人都對我談論一些廢話:東方,西方,北方,南方,還有一大堆——共產黨,美國,英國。 馬克西姆曾經說:『一涉及到政治和宗教,就彷彿進了集貿市場。 』」 「真的嗎?」邦德對斯莫林關於政治事務的這種突如其來的啟示感到驚奇。 「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付了錢,就可以進行選擇。 但是,他經常說:一旦你進行了選擇,它就束縛了你的手腳。 他說在政治上,共產主義是與羅馬教天主教教會最為接近的事物。 它們二者都在你不可能逃避的地方進行統治。 」 「但是你曾經試圖讓他逃避。 你曾經盡你最大的努力讓他成為一個信仰上的叛逆者。 」 「從某一方面來說,是這樣。 」 邦德咕噥說:「你以前遇到過他嗎?」 她又嘆了口氣。 「我剛才告訴過你了。 他是我們房間的常客。 」 「他對你感興趣嗎?」 「沒有特別的表示。 」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在周圍的人中,斯莫林上校可能算不上最漂亮的男人,但是,他很有吸引力。 第一次見到他,並沒有真正的肉體上的吸引力,但是,有某種吸引人的東西。 後來,當事情完全說明白了的時候,斯莫林對她更有吸引力了。 首先,她父親就曾說過,他是為反對那個把她的祖國分裂開來的強權而戰鬥的。 後來她知道叫做斯威夫特的那個人,即她的控制者,說得更直截了當了。 「他是個雜種,」斯威夫特在她的第一次情況介紹會上說,「天字第一號的雜種,他用鋼琴弦把他母親弔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是個抓捕間諜、暗殺間諜的專家,即使一次又一次搞錯了,他也根本不在乎。 我們現在要求你和他上床睡覺,讓他離不開你,讓你和他交流思想,分擔他的憂慮,最後去分享他的秘密。 」 「馬克西姆並不像斯威夫特描繪的那樣壞。 」 邦德已經覺察出:她對她和斯莫林的往事依然戀戀不捨,還有某些懷舊情調。 「我看,奧斯維茨和貝爾森集中營的劊子手的情婦們在她們吃著櫻桃蛋糕的時候,也會這樣說。 」只要一提到斯莫林這類的人,他就沒有好感。 「不!」海澤爾幾乎是在喊叫。 「你看看我的報告。 事實全在那兒呢。 馬克西姆這個人是個奇怪的混合,但是許多關於他的故事恰恰是假的。 」 「現在他帶領一隊人正在搜捕你和你的朋友,原因就在這裡吧?他為什麼要把他們的舌頭割掉,原因也就在這兒吧?」 她默默無言,凝視著前方。 邦德匆匆朝她瞥了一眼。 他敢發誓,她的雙眼又充滿了淚水。 「你只是去尋找他,捕捉他,和他上床睡覺,然後把枕邊的談話報告給斯威夫特?」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她幾乎沖著他喊起來。 「我說過多少次了,詹姆斯?是的,是的,我干過。 我勾引過他。 我甚至愛上他了。 和他相處很好:他善良,有頭腦,溫柔,而且很懂愛情。 非常懂得愛情。 」 「因為你錯誤地判斷了考驗的時機?」 「是的!我是不是必須沒完沒了地說啊?我和斯威夫特說過我認為他已經準備好了。 天哪……」她現在真要流下眼淚了。 「斯威夫特告訴我,要把他帶到家裡去,把一些新聞告訴他。 」 邦德集中精力看著道路。 「你把新聞告訴馬克西姆-斯莫林以後,怎麼樣了?」 海澤爾深深喘了口氣,張著嘴。 就在這時他們駛入一個拐彎,上了一段很長的大道,大道兩旁長滿了灌木叢。 大個子邁克,跟在一二百米後面,打亮了車燈,邦德從後視鏡里看到兩輛汽車緊緊擠住了沃爾沃,路面完全讓這三輛車佔滿了。 雖然他有幾年沒有在這條路上開車了,邦德仍有一種奇怪的記憶幻覺。 在他的頭腦中,這兒發生過一場車禍,藍色警燈在一閃一閃地閃光,警察揮著旗子,讓他們停車。 還沒有看清前面躺著的是什麼,他就覺得腹部一陣可怕的抽動。 後面那兩輛包抄過來的汽車彷彿執意要把沃爾沃碾碎似的。 他們轉過這個拐彎,一直沿公路駛去,正如他所料,公路布滿了碎片,警戒標誌和閃亮的燈光。 他喊著讓海澤爾扶好。 前面是一輛國家警察部隊的汽車,一輛救護車,另外一輛是暗褐色大轎車,它可能是一輛考提納,還有一輛奧迪停在它旁邊,已經衝過了籬笆。 那裡還有一輛重型卡車,橫在路上。 邦德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卡車。 他用左腳踩住腳閘,打算調轉車頭,儘管他知道,到了這時候,他身後的道路肯定被撞毀了的沃爾沃堵住了,除非大個子邁克有超自然的神力。 海澤爾尖叫起來,汽車打著旋沖向路邊,停不下來,儘管邦德試圖把車穩住,它仍然越沖越快。 為時太晚了,他知道路面已經撒上了一層厚厚的油膜。 隨著令人吃驚的車速,撞車的場面馬上就要出現在眼前。 邦德拚命抓住方向盤,覺得車尾飛速地旋轉起來,他知道一場車禍已經無法避免。 車禍發生了,但是那場面卻有些虎頭蛇尾。 只聽到一陣刺耳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他們就停了下來。 邦德本能地伸手去掏手槍,但是,時間太晚了。 車門被扭開了,兩個身穿國家警察部隊制服的男子把海澤爾和邦德拉出汽車,給他們來了一個專業化的鎖臂動作,非常疼痛。 邦德感到眼花繚亂,不知道自己的手槍到哪兒去了。 他試圖反抗,但失敗了,他意識到他們被人推擠著塞進了救護車,那兒有另外四個漢子等著,把他們接了過去。 對一支救護傷員的救護隊來說,這些人的數目顯得太龐大了。 這時候,海澤爾的尖叫聲足以把一個死人吵醒。 一個男人在她脖子的側面狠狠削了一掌,她就沒有聲音了。 她摔倒了,這時車門馬上關閉了,救護車開始啟動。 削她一掌的那個男人抓住她跌倒的身體,把她放到一副擔架上。 從前門上來了第五個男人,然而這裡似乎並不擁擠。 過了一會兒,邦德知道他們是在一輛非常大的救護車裡,可能是用軍車改裝的。 它加快速度,鳴起警笛。 在一片警笛的悲鳴中,第五個漢子開口說話了。 「你是邦德先生,我沒猜錯吧?我看這裡發生了一場小小的車禍,我們不得不把你從現場儘快帶出去。 很抱歉打攪了,但是,這對任何人的安全都是必要的。 我相信你能夠理解。 如果你坐在那兒,保持安靜,我們大家都會高高興興的,我可以保證。 」 毫無疑問。 馬克西姆-斯莫林上校確實很有魅力,儘管這魅力混雜著威脅。 08 是小公雞,還是黃鼠狼 救護車搖擺,顛簸,減速,又搖擺起來,然後,開始加速。 邦德感覺到他們已經飛快地離開了幹道,可能正在掉頭往回走,可能正慢慢向山裡駛去,甚至向著荒涼崎嶇的威克洛峽谷駛去。 他瞥了海澤爾一眼,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他希望那個打擊沒有給她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她沒事兒,邦德先生。 我的人都接到命令不許殺人,只能使對手失去知覺。 」 就近觀察,斯莫林給人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他對邦德焦慮的表情做出的反應,就顯示了敏銳的觀察力。 「你的人都受過很好的訓練,知道怎樣殺人,而不僅僅是把人殺掉,我敢肯定。 」他差點兒沒叫出斯莫林的名字,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訓練得非常完美,我親愛的先生。 」 斯莫林說的英語幾乎無懈可擊,儘管挑剔的耳朵可能會發現它有一點點細微差別,因為他說得過於純正了。 他風度翩翩,讓邦德感到吃驚,然而在這背後,存在著無可否認的力量和自信。 斯莫林是一個希望別人順從的人,他知道他要永遠掌握控制權。 他比邦德前兩次看到他時估計的略高些,身材健美,肌肉發達,穿著一件昂貴的皮猴,馬褲呢褲子和翻領大衣。 斯莫林嚴厲地看著邦德,他黑色,微呈橢圓的眼睛帶著一絲幽默。 嘴角上掛著的微笑,與其說是嘲諷,還不如說是開心。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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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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