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種?」 「第一,是栽贓嫁禍。 譬如我平素有什麼怨仇,或是有懷恨我的人。 那人知道我現在作客他鄉,沒有援助的人,就把那人自己或他人所犯的罪證移交於我;等到發覺的時候,再將我牽涉到案子里去,使我受不白的嫌疑。 「這一層容易解決。 你只須自己問問,有沒有這種怨家,便可以循跡根究。 」 霍桑忽笑道:「你怎麼說容易?我平生行事,總憑著自己的天良,自問並沒有虧德,當然不致有關於私人的深仇宿怨。 可是懷恨我的不能說沒有。 你總也知道,就我的職務而論,感恩我的固然不少,因立場衝突而嫉惡我的自然也難保沒有。 我從那裡去找? 我停一停,又說:「那麼照你的眼光看,這第一種理由是否有成立的可能? 「我們不必先下斷語,姑且把各種理由彙集起來,然後再比較輕重,以定應付的策略。 你說對不對? 「對。 你說第二種理由。 霍桑又吐了幾口煙,才慢慢地答道:「第二種就是有人妒嫉。 對於我有了妒忌心的人,自然會有一種希望我失敗的私願。 假使有機會可以中傷我,說不定就會實施他們的卑劣手段。 因此,近日或者恰巧有某種疑案發生了,那妒我的人故弄狡猾,取了一個斷指寄給我,特地來試試我的力量。 因為那人料我得到了這個斷指,若要從事探索,頭緒既然毫無,勢必要歸於失敗;我若不聲不響地置之不理,他們也會笑我庸弱無能,徒擁虛名。 從今以後他們或者要把這回事傳為話柄,作為譏諷我的資料。 那麼一去一就都足以使我難堪。 他們中傷的計劃豈不是就可以成遂了嗎? 我不覺鼓掌道:「對了!這一層理由比前一層更切近——」 霍桑插口道。 「惺,你也以為更切近嗎?假使果成事實,這意外事豈不是昨天的報紙上惹出來的?回頭我少不得問問朱雄,我們的消息是不是由他傳述開來的。 」他丟了殘煙,仰起身子,在桌上取了一把有書畫的摺扇,揮個不停。 似乎他起先不覺得熱,因為這最後的意念才按捺不住。 我又問道:「你剛才說有三種理由。 那第三種又是什麼?」 霍桑一邊揮扇,一邊低下了頭,目光凝注著地板,似在那裡構思。 他抬頭答道:「第三層理由,我只有一種懷疑,還沒有具體的解釋。 現在姑且把我——」 他忽然頓住了,斂神側耳地聽著。 接著他忙向我做一個眼色,又揮一揮手,似乎說房外有人進來,叫我把桌上的火酒瓶和紙繩等一切東西藏邊。 我急急起立,把那些東西收拾在一隻鏡台抽屜里,重新坐下。 霍桑才高聲招呼。 他問道:「外面什麼人?進來。 」 呀地一聲,房門開了。 李四拿了幾份報紙踱進來。 他說:「先生,這裡本地的報紙都全了,一共四張。 」 霍桑受了報,點點頭。 李四重傷退出去。 霍桑隨即取起一張大江南報,忙著展開來。 他向我說:「包朗,我們看一會報,片刻地再討論、」 霍桑看見了報,有一種守待不住的表現,使我懷疑他的看報的目的。 因為他方才要看報,目的不過是為著戲目,顯然沒有什麼要緊,這時我料想他的目的已經變更,所以急不可耐。 我看見他敏銳的目光在報紙上一行一行地瀏覽過去,十分迅速。 而且他展開的一頁果真不是戲目廣告,而是本埠新聞。 不一會他突的從椅子上坐直了,抬起了他的炯炯的目光。 他喊道:「包朗,這裡果真有一段新聞?」 我忙問道:「曖,什麼新聞!」 「一件謀殺案!」 三 求助 謀殺新聞的答案當然食有相當的刺激力。 我的精神上頓時緊張起來。 霍桑剛才所料的第二層理由。 可會不幸而中嗎? 我問道:「新聞上怎樣說?最不是和新指有連帶關係!」 霍桑搖頭道:「新聞很簡短,此刻還不能說。 」他把那張大江南報送給我,又從桌面上去取別一種報紙。 我接過來一看。 標題的字模並不大,只是三號字的緊要新聞。 「慈善家被殺」 「本城紳董衛善臣先生是一位熱心公益的慈善家。 不料於昨日二十八日破曉時分,被匪徒逾牆而進,用利刀刺死。 這案子已由省會警察廳派員勘查過了,據說實系謀財害命。 因為卧室內的金銀珠寶等貴重物品,損失約有五六萬元,顯然是被兇手所盜去的。 現在警廳探員正在緝捕兇手,詳細情形俟查明再登。 新聞果真很簡短,而且也並無特異之處,所異的只是被害的是個慈善家。 我正要向霍桑問話,霍桑也已將桌上的各報搜檢一遍,丟下了報紙,走到窗口去。 他站定了說:「這裡的消息怎麼如此不靈通?除了大江南報有這樣一段簡短的新聞以外,別家報紙竟完全沒有記載。 我道:「就這新聞看,死者是一個紳士,這案子也許會宣傳一會。 」原來在那個時期,紳士階級在社會上還是炙手可熱的特殊人物。 霍桑沉吟地說:「是。 兇手傷害了事主,又劫去了五六萬金的巨款,當然不是尋常的小偷小盜。 而且死的又是一個所謂紳董,官廳方面當然也得忙一下子。 「據你料想,這案子和寄來的斷指會不會有某種聯繫? 「我此刻怎麼能知道?報紙上不會說死者短少一個大拇指,我怎能硬把它聯繫上去?」他旋轉身來,皺皺眉。 「假使果然有關,我少不得也要牽涉在內,那就未免有些棘手。 」他低頭想一想。 「包朗,李四說昨天傍晚那個西裝客人是個年輕人? 「是。 你想那人是因著這兇案來請你偵查的。 他思索了一下,搖搖頭。 「不,不會。 要是真來叫我偵查的,他決不會來了就走,而且也不會今天不再來。 他回身走近桌子,咬緊了嘴唇,兀自皺眉苦思。 接著他開了桌子的抽屜,看著抽屜中的斷指瓶發獃。 他的神氣顯示出一種心神不定和把握不住的樣子。 我說;「霍桑,這個斷指應該怎樣發落?你得有個辦法才好。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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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指團》
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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