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說:「德·威斯德勒和他的女伴就在車庫上的客房裡,弗來迪會抓住威斯德勒聽不到他的時候出去嗎?」 「也可能,」加登說著,眉毛往上揚了一下,「如果他知道威斯德勒出去的話。 」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是有這種可能,但是弗來迪卻不會知道他的朋友在什麼時候厭倦那個金髮女郎,並把她送回家。 」 「找明白你的意思,黑勒。 如果他出去的話,他的堂兄威斯德勒很容易注意到那輛林肯的動向。 如果威斯德勒能證實當時林肯是放在車庫裡沒有出來,那麼弗來迪就沒有撒謊。 」 「是這樣,可這樣的論斷也有點兒冒險。 弗來迪怎麼能讓威斯德勒聽到自己開汽車進出的聲音呢?」 加登同意地點了點頭,說:「除了這一點以外,開車到西苑來回要半個小時,殺人最少也要十五分鐘。 」 「最少也要這麼長時間,而前後其他過程加起來總共需要八十分鐘——弗來迪根本沒有八十分鐘時間做這些事。 」 「那謀殺的時間能不能延後?弗來迪能不能在德·威斯德勒把女伴送回家後去做這些呢?」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說:「哪就是大約在三點十五分。 那輛林肯正在車庫裡,弗來迪如果要出去,只能用車道上停的那輛車。 可問題是,德·威斯德勒把鑰匙留在車上了嗎?還是弗來迪另有一把鑰匙?」 「這件案子,」加登說,「有許多關鍵的地方都和德·瑪瑞尼的這位堂兄有關,我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有力的證人。 」 加登說的對,我需要和威斯德勒談談。 這位花花公子自瑪瑞尼被捕后,就從維多利亞大街上弗來迪的客房裡搬了出來,搬到海濱大道上迪克酒吧樓頂的套房裡居住。 那是一個遊客和當地居民的混居地,緊挨著拿騷最時髦的大街。 我們找到了這個酒吧,一條木製樓梯通向威斯德勒所住的套房,小巷中臭水溝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敲了敲那已油漆斑駁的木門,加登在我身後好不容易在橫流的臭水中找到一小塊立腳之處。 他許諾,我們這次行動所聽到的一切,他都將記錄下來。 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有人在裡面,」我們的作家說,「我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 我也能模糊地聽到。 我又用力地敲了敲門,門上那些乾裂的油漆在我的重擊下紛紛剝落。 裡面說話的聲音停下了,可是卻沒有人回應我的敲門聲。 終於,在我第三次敲門后,門打開了,露出了那個自負的侯爵的帥氣而蒼白的面容,他銳利的黑眼睛氣憤地瞪著我。 他的眉毛很寬,下巴單薄,長著一頭鬈曲的黑髮。 他隨意地穿著一件白色絲綢襯衫,領口敞開著,下穿一條黑色的休閑褲。 在他柔軟的手中,拿著一個大玻璃杯,裡面裝著加冰的威士忌。 「我不希望被打擾,請走開。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那完美的肌肉抽動著,他的法國口音沒有瑪瑞尼濃重,但也很明顯。 「對不起,可這很重要。 」我說,「我叫黑勒,為你的堂弟弗來迪工作,試圖幫助他的律師為他洗清不白之冤。 」 這番話打消了他的憤怒,他審視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女人似地忽閃著,朝我身後看去,瞅了瞅加登,問:「他是誰?」 「他是我的幫手。 」 「噢,」他在嘴唇里輕輕地咕噥著,「進來吧,只要能給弗來迪幫點兒忙,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提高了聲音,卻好像不是為歡迎我們,大聲地說:「進來吧,先生們!」 我們走進了他布置迷人的房子。 這是間法國風格的起居室,紅木沙發和胡桃術便椅隨意地擺放著,牆上掛著植物花紋的掛毯;咖啡桌旁有一盞落地吊燈,地下鋪著東方風格的地毯。 在一個藏酒豐富的簡易吧台上,掛著一張鑲框的巴哈馬海景水彩畫。 沙發后是臨海濱大道的窗戶,上面掛著褶飾優美的窗帘,街上的嘈雜聲隱約可聞。 「我這裡簡單的環境委屈你們了。 」他說著,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我不得不租一間帶傢具的房子,又不得不忍受樓下的酒吧為滿足粗俗的遊客口味而做的設計。 」 「這對你來說是多麼難過呀。 」我說。 他卻沒有聽出我的挖苦,說:「隨便坐吧,我能給兩位先生弄點什麼喝的嗎?」 「太好了。 」我說,「來點兒朗姆酒吧。 你呢,厄爾?」 「也來點兒吧。 」他說。 德·威斯德勒友好地笑了,走到簡易吧台那兒,給自己加滿威士忌,給我們倒了兩杯巴卡蒂(一種古巴朗姆酒)。 我們隨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給我們端來酒杯,並向我們舉杯祝酒,而後喝了一小口。 這完全都是法國式的作風。 我們也舉杯喝了一口,卻沒來法國那一套。 他坐到了沙發上,雙臂搭在扶手上,懶洋洋地坐著。 他看起來有點兒頹廢,卻又不止於此,眉梢眼角還殘留著熱情。 「我非常願意給弗來迪幫忙。 」他說。 我和加登對視了一下,然後緊盯著這位侯爵,問道:「你這麼說似乎是事情有可疑之處。 」 他用那單薄的嘴唇啜了一口酒,說;「黑格斯先生說,要到開庭才能對此發言,可我想請求他不要讓我為此事作證。 」 「為什麼呢?」 「我曾對警方說……我都說了些什麼?噢,我確認了弗來迪的陳述,包括這陳述的每一個細節。 可開庭,站在證人席上……我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離開這個島,可不會為任何事作證。 」 我驚訝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加登的眼睛也在鏡片后爍爍發光,我想他這話也完全是在他預料之外的。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威斯德勒?你替瑪瑞尼撒謊了嗎?還是要為他遮掩什麼?」 他逃開了我的目光,幾乎要哭了! 「威斯德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嗚咽了起來,抬起臉來看著我,目光卻遊離而渙散,「我恐怕弗來迪陳述中的一些重要因素不……和我說的不一致。 」 「你能舉個例子嗎?」 他走到咖啡桌前,打開一個銀煙盒.拿出一支香煙,夾在手指間,用一個馬頭形的銀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 第4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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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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