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倪金壽略停一停的機會,接續發問:「以後你便趕到亞東去。 是不是?」 倪金壽點頭道:「是的,可是不巧得很,我的汽車一路碰到紅燈,耽擱了不少時候。 我到旅館時,除了電話間的玻璃門打碎了一塊,此外竟並無異狀,連地上的碎玻璃也都已掃去了。 」 「你沒有瞧見霍桑嗎?」 「沒有,電話間空著,門外又沒有人。 」 我暗忖我下電梯時電話間門口還有四五個人,大概倪金壽到亞東的時候,還在我離開以後。 我當時絕對不曾想到有這一回事,所以連電話間門上的玻璃碎掉,也不曾瞧見。 我又道:「你當然要向旅館的職員們查問。 」 倪金壽答道:「是的,那旅館的職員不認識霍桑,只說有一個人,手裡拿著一件鼠色薄呢外衣,身上穿著藏青西裝,在打電話時被什麼人開了一槍。 那兇手當場逃走,他們也沒有瞧見是個什麼樣人。 那中槍的人馬上倒地,但一會兒就爬起來,用白手巾按著面頰走出去。 他們要把他送醫院去,那人不答應,便自己走出去。 他們自然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連警署都不曾報告。 我料想這中槍的人,一定是霍先生無疑。 」 我點頭道:「當然,時間跟衣服都是鐵證。 他傷在面頰上嗎?」 「大概如此,旅館里的人也不很清楚。 」 「以後你怎樣?」 「我知道霍先生能夠自己走出去,也許已經回來,便打電話到這裡來問,施桂回答我不曾回來。 我又料想他到鄰近的醫院裡去,就連續跑了四個醫院,都沒有結果。 我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我很著急。 」 我想了一想,心理上安定了些,反而安慰倪金壽道:「照這情勢看,他不但沒有危險,連傷也一定不十分重。 你不用著急,著急也沒有用。 」 倪金壽道:「我總覺得對他不住。 …那麼,包先生,你想他此刻到哪裡去了呢?」 「我想我們不久就可以得到他的消息。 」 倪金壽沉吟了一下,又說:「包先生,你想打他的人是誰?會不會就是余甘棠?」 「我不知道。 不過若說余甘棠本人,我可以保證不是。 」我就把我尾隨余甘棠的經過情形,從追上電梯起,一直到昌明裡止,簡括地說了一遍。 倪金壽臉上有了些轉變,已不像先前進來時那麼惶急懊喪。 他說:「這余甘棠有了著落,那倒是個好消息。 這個人對於王麗蘭的事,確有重大的嫌疑。 剛才打霍先生的,說不定就是他的同黨。 」 他也把到江南大學去調查的事告訴我。 據一個同宿舍的姓劉的學生說,余甘棠大約在昨夜十二點半過後才回宿,回去后又出外一次。 姓劉的不知道余甘棠什麼時候再回宿舍,但覺得他翻來覆去,好像不曾好睡。 一清早余甘棠又趕出去,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合著我所看見和聽見的情形,他的嫌疑當真很重。 我們談了一會,倪金壽便發表他的結論。 他說道:「霍先生既然不像會有嚴重的危險,我們又沒處去找他,不如先去將這姓余的拘住了再說。 」 我點頭道:「好,我可以陪你去。 我想他此刻還在昌明路昌明裡一弄三號——慢,我要到樓上去拿一樣東西。 」 施桂在旁邊接嘴說:「拿什麼?我給你去拿。 」 我搖搖頭,便一直上樓去。 我拿的東西,主要的是一支黑鋼的小手槍,還有軟尺紙片等應用物件。 因為我們此刻所要找尋的人,是帶著手槍的,我當然不能不戒備一下。 一分鐘后,我已跟著倪金壽上了他的汽車。 倪金壽的汽車是有汽車夫的,我和他並肩坐在車廂中,地位覺得很舒爽。 在汽車開行以後,我問他在偵查方面有沒有其他的情報。 他又簡括地回答了幾句。 他說道:「我曾到揚子旅社去,查問過那銀行家陸健笙的昨夜行蹤。 他是那裡的老主顧,茶房們都認識他,可是昨夜裡他卻沒有去。 」 我說道:「金梅說,陸健笙今天曾打電話到王麗蘭家去問過,他自稱昨夜一夜在揚子旅社打牌,天明回家,才知道這個凶信。 」 「是啊,霍先生就為著這個,在我們分別時,特地叫我去查問的。 可是他昨夜裡實在不曾去。 」 「那末,他為什麼說謊?這個人倒也有些可疑。 」 倪金壽躊躇了一下,緩緩答道:「不過,就是這一點還算不得什麼。 眼前比他嫌疑更重的人很多。 我們不應就把他排進嫌疑人里去。 」 我靜默了一下,覺得倪金壽對於這位銀行家,的確有幾分顧忌,我當然不便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也說道:「我又發了一個電報到蘇州警廳里去,調查李守琦的行蹤。 我詫異地問:「李守琦?他是誰?」 「他是李芝范的兒子,死者的表兄,在十七日到上海,在麗蘭家裡過了一夜,十八早晨就回蘇州的。 據霍先生說:這個人和死者或許也有些關係。 因此,我在臨走的時候問過那老頭兒。 他說他的兒子在蘇州養育小學做教員,所以我打一個電報去問問。 如果他真在十八日日間到蘇州的,那我們也可少掉一個嫌疑的人,偵察時也可以把目光集中,不必分心太多。 」他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據我看來,眼前這姓余和姓趙的嫌疑都很重,委實用不著分心到旁的人身上去。 」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也同意。 此外還有沒有別的情報?」 倪金壽道:「有個二零二號警士,昨夜十一點到二點派在大同路崗位。 據他報告,昨夜十二點鐘前後,真有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相近青蒲路轉角的大同路上。 」 我不禁插口說:「這樣,老毛的話果然證實了。 」 倪金壽應道:「是的,那二零二號在同一時間,還瞧見另外一輛綠色汽車,停在青蒲路空地的西面,距離這二十七號只有三四個門面。 我看這一輛汽車也有關係。 」 我急忙應道:「那當然。 他可曾注意汽車的號碼?」 倪金壽道:「沒有,不過那綠色汽車,很像是出差車子,調查起來還不難,我也已派人在這方面進行。 」 第六章 危險的經歷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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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后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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