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寶石的房間出來后,他直接去了女管理員的辦公室。 直到晚上八點,他們才把這些該做的前期工作基本安排好。 兩人喝了一杯烈性酒,然後一起到餐廳。 裡面的七八個客人已經吃完,正準備離開。 奇怪的是,一見他們進來,每個人都露出了畏懼的神情。 這兩個看起來滿腹心事,眼裡有凶光,他們竟究來這裡幹什麼呢?以前和他們在一起的女人到哪兒去了?她到底是他們中誰的妻子?今晚會出什麼大事嗎?可憐的斯托伊弗桑特夫人來回奔走,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難道他們不知道晚餐七點就開始嗎?這時候廚房裡的人已基本收拾完畢,準備回家了。 要是飯菜涼了,這兩個傢伙是自作自受。 做人總得替別人想想。 斯托伊弗桑特說,他們是從華盛頓來的政府工作人員。 可是,政府工作人員就應該這樣嗎?最後,眾人一致得出結論:這兩個人是災星,不會給大沼澤地膽小謹慎的住客帶來任何好處。 邦德和萊特被帶到靠服務台前邊一張破舊的餐桌邊。 桌上擺著幾盤價格昂貴的英國菜和一些混雜的法國菜,其中有西紅柿汁,蔬菜燉魚,一小碟帶酸果蔓的凍火雞,一方檸檬凝乳。 餐廳里的老人已漸漸走了,餐桌上的燈一盞盞都關了。 但是邦德和萊特還是滿腹心事,一言不發的大口吃著已經冷的晚餐。 終於,兩人吃完了。 侍者端來了洗指缽,裡面飄浮著一片木槿花瓣。 兩人都覺得,他們這頓晚餐中,只有這項服務還算有一點高雅意味。 邦德仍然一聲不吭,而萊特則強打精神,做出一副快活的樣子。 「咱們出去喝上一杯,」他說。 「今天真是運氣不好,沒一件事做得好。 哎,你想不想同那些老頭子們玩玩排五點遊戲?聽說今天晚上在遊樂室有場排五點的比賽呢。 」 邦德聳一聳肩旁表示不屑一顧。 於是,兩人都蔫蔫地回到會客室,心情沉悶地坐了一會兒,喝了幾口酒,兩人都不想說話,只是盯著屋外月光下銀色的沙灘和黑暗中的大海發獃。 邦德感到自己不能再多喝酒了,他要好好清理自己的思緒。 於是他向萊特說了一聲晚安,便進了寶石的房間。 此刻,他已當這裡為自己的屋子。 他爬上床,蓋上被單,似乎覺得床上仍然留著她溫軟的身子所留下的餘溫。 很快,他便打定了主意。 他決定,一到天亮,他就要追蹤那個魯貝爾,從他喉嚨里把真相捏出來。 此刻,他一心一意只想到要把寶石救出來,沒有想到要去同萊特商量這件事。 他相信,魯貝爾一定和綁架寶石的事有關。 他又想起在碼頭倉庫門口與魯貝爾交鋒的情景,似乎看到了魯貝爾那雙冷酷的眼睛、毫無血色的嘴唇和瘦骨嶙峋的脖子。 邦德緊握拳頭,恨不得向他砸去。 決心下定,他的身子終於慢慢放鬆,他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八點鐘。 他一看錶,不由得狠狠地罵了自己幾聲,便急急忙忙跳下床來,到浴室沖了一個淋浴,睜著眼睛讓水衝激,好讓自己立刻清醒過來。 然後,他在腰上纏了根浴巾,來到了萊特的房間。 百葉窗還沒有拉開,但已有光線透進屋裡。 邦德看到,兩張床上都沒有人睡過。 邦德心想,一定是萊特昨晚貪杯,喝光了那瓶威士忌,在起居室那張長沙發上醉倒了。 他穿過房間來到起居室,卻發現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桌上的威士忌仍然是他昨晚離開時所剩下的半瓶。 但煙蒂卻多得從煙灰缸里漫了出來。 邦德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 屋外空氣清新,天空晴朗,但他一眼都顧不上看。 他掃視屋子,看見門前的椅子上,放著一個信封。 他拿起信封,發現裡面有一張用鉛筆匆勿寫下的便條:萬千思緒,難以入眠。 現在是早上五點鐘。 我要去魚餌公司看看。 寶石被綁架的時候,那個表演槍技的傢伙怎麼正好坐在那兒?好象他事先已經知道我們進城,並且做好了綁架寶石不成的準備。 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我十點鐘還未回來,立刻叫人。 地址:坦帕88號費利克斯邦德一分鐘也等不得了。 他一邊剃鬍子,穿衣服,一面拿起電話點了咖啡、蛋卷,又叫了輛計程車。 十分鐘后,他所要的東西全送齊了。 由於太著急,熱咖啡差點把口燙出泡來。 他剛要邁步出門,就聽見起居屋裡的電話響了。 於是,又只好回身去接。 「布賴斯先生嗎?我是蒙德廣場醫院,」電話里一個男人說道。 「我是急診室的羅伯茨大夫。 我們這兒有位叫萊特的病人想見你。 能馬上來嗎?」 「我的天哪!」邦德嚇出一身冷汗,「他怎麼了?嚴重嗎?」「別擔心,」 電話里繼續說道,「汽車事故,好象是被人撞傷了,輕微腦震蕩。 你能來嗎? 他很想見你。 」 「我能來。 」邦德聽說是腦震蕩,心上一塊石頭頓時落地。 「我馬上就來。 」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邊快步穿過草坪,一邊猜測。 肯定是被人打了一頓,然後,就扔到路邊上了。 不過幸運的是,萊特的傷不重。 當邦德乘坐的汽車穿過金銀島公路時,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和計程車交錯而過。 又出事了,邦德心想。 穿過中央大道之後,汽車到了彼得斯堡。 然後向右拐上了昨天他和萊特走過的路。 當他發現醫院其實和奧魯貝爾公司僅有幾個街區的距離時,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疑慮。 邦德付過車錢,然後快步登上了這座給人印象極深的大樓台階。 在寬敞的門廳之中,邦德看見一位容貌美麗的護士正坐在接待桌前看《彼得斯堡時報》上的廣告。 「羅伯茨大夫在嗎?」邦德匆匆忙忙地問。 「哪位大夫?」姑娘抬起頭看著邦德。 「羅伯茨大夫,急診室的。 」邦德有點不耐煩,「有位叫萊特,費利克斯·萊特的病人,今天早上剛送到急診室,我想見他。 」 「這兒沒有什麼羅伯茨大夫,」姑娘的語氣很肯定。 她用一個指頭點了點桌上的一張名單。 「也沒有叫萊特的病人。 你等一下,我給急診室打個電話。 請問,你貴姓?」 「布賴斯,」邦德答道,「約翰·布賴斯。 」儘管門廳里十分涼爽,大顆大顆的汗球卻在邦德的額頭上流下來。 他將汗涔涔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儘力想讓自己慌亂的心鎮靜下來。 這個女護士對自己的工作一點不熟悉。 長得太漂亮了,怎麼做個好護士?這張桌子面前應當換個動作麻利的人來。 看見她對著電話里高興地說著什麼,邦德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她終於放下電話。 「很抱歉,布賴斯先生。 肯定是搞錯了。 昨晚到現在,急診室沒有病人,他們從沒聽說過有羅伯茨大夫·也不知道有人叫萊特。 能肯定是這家醫院嗎?」 邦德一句話也沒說,扭頭就走。 他抬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大步跑出醫院的大門。 漂亮的護士對邦德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又坐下繼續看報。 恰巧一輛出租汽車停在醫院門口,幾位乘客下了車。 邦德一步搶上,要司機趕快將他拉回大沼澤地。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萊特被他們抓住了。 邦德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雖然他還弄不懂這其中的名堂,但他感覺得到事態急轉直下,巨人比格和他的那班人重又掌握了主動權。 一看到邦德從計程車里出來,施托伊弗桑特夫人便趕緊迎了上來。 「你那個朋友真可憐,」她滿合同情地說道,「他真該小心點呵。 」 「是的,施托伊弗桑特夫人,可到底怎麼了?」邦德急忙問道。 「你剛剛離開,救護車就來了。 」她的眼裡滿是憐憫。 「好象萊特先生開車出了事故。 他們用擔架把他抬下車送進屋裡。 一個好心的黑人負責這事。 他說萊特先生不會有大的危險,但無論如何不要去驚動他。 可憐的小夥子! 他的臉上全是繃帶。 他們對我說,他們已經給萊特先生作了適當的護理,還有位醫生馬上就來。 現在我能幫點什麼忙嗎?」 邦德一秒鐘也不敢耽誤了。 他穿過草坪,象頭狂奔的獅子般跑進了萊特的房間。 萊特床上有個人的形狀,從頭到腳都蓋了被單。 下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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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拔牙》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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