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來到了倉庫的盡頭,而魯貝爾就站在另一頭五十碼開外的地方。 由於此時邦德正在走道的另一邊,因此,他已不能從他破開的大洞跳出去。 他稍微將步子穩住,喘著粗氣,同時腦子也在快速地思索。 他知道到,躲在這一排排魚缸後面,他最多能保住膝部以下的部位,而在通道上,他是一點藏身之處也沒有。 不管他在倉庫哪個地方,都得躲躲閃閃。 魯貝爾又開了一槍,子彈穿過他的兩腿之間,射進一堆海螺之中,打碎的螺片紛飛四散。 他向旁邊移動身子,又一槍打過來。 子彈射在裝著海蛤的大玻璃瓶上,玻璃瓶被打成兩半,一大堆甲殼海蛤稀里嘩嘩地散落到地上。 邦德立即後仰,迅速向邊上跨了幾步。 他已經將貝雷塔手槍握在了手中,趁跨過中間走道的時候朝對面放了兩槍。 他看見魯貝爾驚慌地跳起身來,差點被頭頂上的一個打碎的魚缸砸中腦袋。 邦德咧嘴一笑,就在這時,魯貝爾的一顆子彈也打進了邦德頭頂的魚缸。 邦德立即跪下一條腿,朝魯貝爾的腿部連開兩槍。 但他這隻口徑很小的手槍是沒有那麼長的射程的,兩顆子彈都打在了魯貝爾前面的魚缸上。 魯貝爾又開槍了。 邦德只好在魚缸后左躲右閃,擔心自己的膝上會挨上一槍。 他也經常回敬一槍,好讓魯貝爾不能靠近他。 但是邦德心裡明白,他很快就要不行了。 對方的子彈好象射不完。 而他自己身上只有一個彈夾,槍里的子彈也只有兩顆了。 水泥地板上到處的活蹦亂跳的毒魚,邦德東躲西閃,雙腳還是經常踩在它們身上,滑倒在地。 他乾脆抓起地上的珍貝和花冠螺貝殼扔向魯貝爾,但卻打在了魯貝爾身後的魚缸頂上,一點威脅也沒有。 他想用槍把燈打滅,但抬頭一望,兩排燈少說也有二十多盞。 最後,他決定不再作這種毫無用處的硬拼,得改變戰術另施一計。 在激戰中,稍微動一動腦筋總比這樣純屬消耗自己的辦法好。 他從一排魚缸邊走過,順手推倒一個已被打破的魚缸,裡面還有些泰國鬥魚。 見它被摔成一塊塊碎片,邦德心頭不由產生一種快感。 放貝殼的木板上,先前已被邦德的腳掃出了一大塊空地,他快步跑過去把放在木板上的皮鞋撿起來,縱身一躍上了木板。 魯貝爾找不到射擊目標。 雙方屏息靜氣,屋裡只有氣泵聲、破魚缸漏水聲和沒有了水的毒魚在地板上的亂蹦聲。 邦德把鞋穿上,繫緊鞋帶。 「嗨,白佬,」魯貝爾在遠處鎮靜地喊道,「快出來,不然我扔手榴彈了,我這裡炸彈多的是。 快回答!」 「我聽你的,」邦德雙手舉起,說道「可你已經打斷了我的一隻腳踝。 」 「我只好這樣了,」魯貝爾說,「你把槍丟在地上,舉手從中間過道走出來。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 「我只好這樣了,」邦德回答說,語氣盡量裝成無計可施的樣子。 「咔嗒」一聲,他把貝雷搭槍丟在地板上,從口袋裡掏出那枚金幣塞纏著繃帶的左手裡。 邦德從木板往地上一跳,嘴裡「唉喲」地大叫一聲,然後拖著左腳一跛一拐地往中間過道走去。 他雙手齊肩平舉,走了一半又不走了。 魯貝爾慢慢地走近他,身子微躬,端槍對準邦德的身子。 邦德看得出他的襯衫已被水浸透,左眼角上還劃了一道血口。 魯貝爾一步一步地來到了過道左邊,在離邦德還有十碼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隻腳隨便地踏著水泥地板上的一個小突出物。 他腳上的長襪也浸透了水。 他的槍對著邦德,聲音沙啞地吼道,「把手再舉高點。 」邦德又「唉喲」 地哼了一聲,把手抬高了一點,正好在眼睛前面,象是要用手把臉保護住。 邦德從指縫間望出去,看見魯貝爾用腳跟悄悄地把什麼東西踢了一下,發出的聲音好象是什麼銷子拉開了。 邦德的眼睛在手后狠狠一瞪,咬緊了牙關。 他終於知道了萊特為何慘遭厄運。 魯貝爾逼近他,又大又瘦的背影遮掩住了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 「看在上帝的份上,」邦德說,「我要坐下來,我的腳已撐不住了。 」 魯貝爾在離邦德幾步的地方停下來,說:「站住別動,我有幾個問題問你,白佬。 」他咧開被煙草熏得發黑的牙齒說,「你馬上就要躺在這裡,永遠也起不來了。 」 他從上到下把邦德審視了一番。 邦德看上去精神不振,臉上完全是一副被打敗了的沮喪表情,但魯貝爾卻無法知道邦德的腦子在飛快地思索。 「你是個好管閑事的雜種……,」魯貝爾罵道。 魯貝爾話音未落,邦德把插在左手裡的金幣外往一甩。 金幣滾落到地上,發出丁了噹噹的聲音。 聽到響聲,魯貝爾馬上往地上看去,掃視一番。 說時遲,那時快,邦德飛起右腿,差點把魯貝爾手中的槍踢飛。 魯貝爾連忙扣動槍機,但子彈沒有打中,擦著邦德耳邊飛過去,打在玻璃天花板上,穿了個小洞。 邦德彎下腰,一頭往魯貝爾的小肚子上撞去,雙手捏成拳頭,擊中魯貝爾下身。 只聽魯貝爾痛得大叫一聲。 邦德自己的左手也因猛烈的衝擊痛得發麻。 他還未來得及直起身,魯貝爾已揮起槍托砸向他的背,邦德痛得全身一縮。 他趕忙直起身子,後背、手上的疼痛也顧不上了,腦袋微微縮在隆起的雙肩中,猛烈地揮動雙手,對準魯貝爾的臉部打去,直打得魯貝爾身子往後倒仰,搖搖晃晃平衡不住。 邦德穩住身子,又一抬腳,包了鋼皮的鞋尖踢在魯貝爾的膝蓋骨上。 只聽魯貝爾慘叫一聲,把槍丟在一邊,抱住膝蓋骨,大喊大叫地往地上倒去。 邦德又衝上去揮臂捏拳猛打,直把魯貝爾打得軟綿綿的,又狠狠地補了幾腳。 魯貝爾在過道中間打了幾個滾,躺在他剛才撥開的插銷的正對面。 就在這時,地板一下分成兩半。 魯貝爾的身子往黑洞洞的陷阱里滑下去,他嘴裡異常恐怖地大叫起來,狂亂地揮舞著雙手,想抓住點什麼東西。 但很快他的半個身子已掉在了陷阱中,他的手死死抓住了陷阱的邊緣,身子吊在陷阱的半空中。 那塊蓋了水泥,足有六英尺厚的陷板吊著活葉,在下面左右擺動了幾下,停下來。 邦德雙手叉腰喘了口氣,來到陷阱口邊朝下觀望。 魯貝爾嚇壞了,嘴巴緊閉,眼珠凸脹,口裡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向邦德說些什麼。 邦德的眼光越過魯貝爾往下看,但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拍打陷阱四壁的水聲。 靠海堤那一面有一線很弱很弱的光線。 邦德猜想,那裡肯定有個非常小的口子直通大海。 魯貝爾嘴裡的嘰咕聲小得已幾乎聽不見。 突然,邦德聽到陷阱里有什麼東西好象受到刺激而在滾翻。 他想:肯定是只虎頭鯊在水裡打滾。 「求求把我拉上來吧,朋友。 留我一條命吧。 快拉我一把,我不行了。 我什麼都聽你的,把什麼都告訴你。 」魯貝爾聲音沙啞地哀求道。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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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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