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邦德與幾分鐘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又恢復了自信,決心狠狠報這一箭之仇。 計帳員已經完成了計算賭金的任務,他把邦德輸掉的現金統統兌換成籌碼,整整齊齊堆在桌子中央,一共有三千二百萬法郎,約三萬二千英鎊。 邦德想,利弗爾也許想再打一個漂亮仗,再贏個幾百萬法郎,湊足他急需的五千萬法郎,離開賭桌。 到明天早晨,他將填補財政虧空,使自己處於安全的地位。 邦德的估計沒有錯,利弗爾沒有離開牌桌的跡象。 這也使邦德的心稍稍踏實了些。 現在必須讓利弗爾形成錯覺,以為邦德的賭金所剩無幾,決不可能接受三千二百萬法郎的挑戰。 不能讓他知道這隻信封里裝的是什麼東西。 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也許會收回賭本,再次從開局的五百法郎的賭注開始其漫長的賭博過程。 他的分析是對的。 利弗爾還需要八百萬法郎。 他向計帳員點點頭。 「賭注為三千二百萬法郎。 」 計帳員喊出了這句話,一陣靜寂籠罩著牌桌。 「賭注為三千二百萬法郎。 」 賭場領班拉大嗓門,又自豪地喊起來,為的是引起其他賭檯的賭客注意。 另外,這也是最好的廣告。 賭客賭得越多,賭場的信譽就越高。 在礦泉王城「巴卡拉」的歷史上,這個賭注是空前的,只有去年在特勞維爾達到過這個數字。 就在這時,邦德微微向前傾身。 「跟進,」他平靜地說。 賭場里響起一陣興奮的嗡嗡聲,高額賭注在賭場不脛而走,人們一齊湧來。 三千二百萬法郎!對於賭場里的大多數賭客來說,這筆錢比他們一生的收入還要多。 許多人傾家之產,最多也就是這個數目。 換句話說,這可是一筆可觀的財富。 一位賭場董事詢問著領班,領班歉意地轉向邦德。 「很抱歉,先生,是下這麼高的賭注嗎?」 這句話表示,邦德必須拿出與賭注對等的現鈔。 當然,他們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但是畢竟是三千二百萬法郎啊!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有些賭客在一個子兒也沒有的情況下賭博,輸了拿不出錢,很樂意去坐牢。 「很抱歉,邦德先生,」領班忠實地又加了一句。 邦德猛地將一大迭鈔票扔到桌上。 大家定睛一看,張張都是現額十萬法郎的大鈔,是法國最新發行的最大面額的貨幣。 計帳員忙著清點鈔票。 這時邦德發現利弗爾與站在邦德身後的矮子保鏢交換了一下目光。 邦德立刻感到脊骨上一陣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一直壓向坐在椅子上的臀部。 同時,一個渾厚聲音輕輕地,緊急地,在他的右耳根響起來:「這是一枝槍,先生,一枝無聲手槍。 它能在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情況下打斷了你的脊骨。 你看上去就象暈過去的樣子,而我則能安然撤退。 現在,在我數到十之前,把你的賭注抽回去。 如果你敢叫喊的話,我就開槍。 」 聲音非常自信,邦德相信這種人說話是算數的。 這些傢伙已經表明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走極端,那根粗實的手杖就說明了這一點。 邦德熟悉這種槍,槍管里有許多柔軟的橡皮障板,它們能吸收所有的聲音,但是子彈能穿過這些橡皮障板。 這種槍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專為暗殺要員而發明和使用的。 「一,」聲音說道。 邦德轉過頭,見那保鏢正緊緊靠著自己,濃密鬍鬚下面的臉微笑著,彷彿希望邦德走運。 他的這副臉孔在這嘈雜聲和人群中顯不出任何異常來。 那兩排變色的牙齒合在一起,從微笑的嘴唇里吐出「二」。 邦德抬頭正視前方,看見利弗爾正怒視著自己。 他在等待,等待邦德向計帳員招手,或者等著邦德突然癱倒在椅子里,臉上隨著一聲尖叫露出痛苦的表情。 「三。 」聽到這一聲,邦德朝維納斯和費利克斯·萊特瞟了一眼,他倆正有說有笑,根本沒有注意他。 笨蛋。 馬西斯到哪兒去啦?他手下的那些一流特工在哪兒呢? 「四。 」又湧上來許多觀眾。 這些吱吱喳喳叫個不停的傻瓜,難道就沒有人看到所發生的一切嗎?領班,計帳員,還有侍者? 「五。 」計帳員正在整理著那堆鈔票,領班微笑著朝邦德彎下腰。 一旦賭金數好了,領班就會鄭重宣布:「賭博開始,」那麼,不管是否數到了十,那保鏢都會開槍。 「六。 」這時,邦德知道,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他悄悄地將雙手移到桌邊,抓住桌子,身子盡量向前,臀部慢慢向後移動,他感到那堅硬的瞄準器抵住了尾骨。 「七。 」領班轉向利弗爾,揚起眉毛,只等莊家點頭表示他已做好準備。 突然間,邦德使出全身氣力向後轉過身體。 他的力量使椅背迅速向下倒去,椅子的橫杠打在那根馬六甲手杖上,還不等保鏢來得及扣動板機,手杖已被打落在地。 邦德頭朝下,雙腿朝上,跳落在觀眾中間的地上。 椅背帶著刺耳的爆裂聲斷開了。 觀眾中爆發出恐懼的叫聲。 他們畏縮地朝後退著。 邦德雙手代替腳撐住自己,穩穩地落在地上。 侍者和領班急忙站起來,他們必須儘快消除這一意外事故。 邦德扶著銅欄杆,顯得有些迷惑、困窘。 他理了理額前的頭髮。 「一時頭昏,」 他說。 「沒有什麼,可能是過於興奮,過於激動造成的。 」 人們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自然,他們也對這場巨額賭博不能進行下去而感到遺憾。 這位先生是抽回賭注,躺下來,準備回家呢,還是去請醫生來給他看病? 邦德搖了搖頭,現在他已完全好了。 他向桌上的旁家和莊家表示了歉意。 侍者端來了一張新椅子,邦德重新坐了下來。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利弗爾,發現他原來氣勢洶洶的臉面已變得慘白,還帶著一副驚恐的神色。 桌子四周傳來一陣對賭博的種種推測的議論聲。 邦德兩邊的鄰座朝他側過身體,關心地詢問著他身體狀況和在賭博之前的休息情況。 他們埋怨這裡滿是煙霧,缺少新鮮空氣。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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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恩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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