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仰面問道:「什麼意見? 汪銀林說:。 「我以為內幕中另有一個人和這兩個女子過不去;或是那人和另外一個人結怨,卻打算從這兩個女子身上間接地泄忿。 所以他假造了一封信,引了惠德去赴約,那人卻乘勢行兇,以便一舉兩得,因而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霍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信是假造的? 銀林答道:「那是顯而易見的。 信封和信箋的紙質和顏色都不同,這是一種證據;信封用墨水筆寫,信箋卻是鉛筆,又是一種證據。 故而我以為那信封也許果真是愛蓮的筆跡,卻被什麼人從中取得,就此誘丁惠德出來。 霍桑搖搖頭,說:「你這話不免似是而非,信封和信箋的紙質和顏色雖然不同,但不能算做兩個人的確證。 字跡是否出自兩人,那必須用專家的眼光仔細下一番察驗工夫,才可斷定。 汪銀林正在自覺得意,忽遭受了霍桑的駁潔,不無有些掃興。 他懊喪地坐下去。 霍桑又含笑說:「你不要生氣。 其實你的觀察即使不錯,情理上還有一個顯著的矛盾點。 汪銀林膛目地問道:「什麼矛盾? 霍桑答道:「依你的話說,丁惠德是受了另一個人的騙,才去赴約,那末庄愛蓮當然是不會知情的。 但你怎麼忘記了,那阿金說過愛蓮在前晚偷偷地下樓,分明是等待什麼人?這不是和你的設想矛盾了嗎? 汪銀林呆了一呆。 他咬著他的厚厚的嘴唇,要想答辯。 霍桑舉手止住他。 「現在我們不必空談。 時機不可失,我們應立刻往同濟醫院裡去問問丁惠德。 伊對於死者和計曼蘇的關係究竟是怎樣一個程度。 汪銀林說:「對,照現勢而論,那計曼蘇無論如何終有關係。 我想不如趁早把他捉住,用他的指印來對一對,免得他聞風逃走,又像申壯飛那麼費事。 有一個值差的走過來報告汪銀林,南區署王巡長在外面有什麼報告。 銀林就匆匆出去。 霍桑回頭向江北阿三瞧了一瞧,又婉聲慰藉。 他說:「你不用害怕。 手袋你既然不是搶劫來的,你當然無罪。 人家如果再硬說你,那是違法的。 」他向旁邊的秦巧生瞟了一眼。 巧生有些發窘。 他又向阿三說:「不過你拾得了東西藏匿不報,也違反了警律。 以後你不可如此。 阿三感激地說:「先生,以後我一定不敢。 我低聲問霍桑道:「他果真是拾得的? 霍桑也低聲答道:「這沒有疑問。 他不像是行兇的人,所說的地點也符合。 ……」他忽張著兩目向著門口,高聲叫道:「銀林兄,你得到了什麼消息?怎麼竟這樣子驚慌? 汪銀林急步過來,喘息著答道:「霍先生,這消息真是想不到。 申壯飛有著落了! 「晤,在哪裡?已經捉住了? 「用不到我們去捉。 他已被人謀死了! 這一句說話不但出於我的預料,連霍桑都震了一震。 消息真是太突兀,而且使疑障上又加上了一重疑障。 汪銀林不待我們詰問,繼續說:「今天清早,有人在寶興路北段的一條小溝裡面發現一個屍體。 那人是被勒斃的,長衫衫褲都已剝去,但一項已經踏破的草帽留在溝里,帽子裡面有申壯飛的名字。 南區署得了這個消息,就來通知我。 霍桑很著急似地問道:「屍體現在在哪裡?」 銀林道:「此刻還在那邊溝里。 屍體本來是用廢物掩蔽的,好像已經摘了好久,有些腐化。 現在他們正在等檢察官跟法醫去檢驗,大概還沒有移動。 霍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想先往那裡去看一看。 汪銀林說:「好,三巡長在外面,可以陪你去。 我在這裡料理一下,馬上就來。 我說道:「那末誰往醫院裡去問丁忠德?要不要還是我去? 霍桑應道:「你去也好。 」他拿起了草帽,又喃喃自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教人應接不暇! 我們出了總署,各走各路。 我雇了黃包車一直往問行路同濟醫院。 這案子真是太不容易捉摸。 我們費了一天和半夜的工夫,好容易探出了幾條線索,把兩案合併為一,漸漸兒有些軌道可循。 不料申壯飛又被人謀死了,真像治理亂絲的當兒,剛才得一個頭緒,忽而又中途斷折。 據汪銀林看,申壯飛本是案中的主要人物,現在他本身被人謀死。 不但線索中斷,平空又添出一個兇手。 並且壯飛既死,前兩案的曲折秘密也喪失了取證的因素,不是更加棘手嗎?若說壯飛是自己尋死的,畏罪自殺,還比較近情,現在他偏偏也是被殺的。 這殺他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復仇滅口,還是另有原因?霍桑所說的「應接不暇」,的確毫無誇張的成分。 往複的沉思結束了我的行程。 這一次我進醫院,並沒有上夜的那種麻煩。 我見丁惠德已起身坐在床上看報,身上穿一件麻紗的反領運動衫,下半身仍掩覆在雪白的被單裡面。 伊的額發已加整理,我才看見伊的後面的頭髮編組地盤在顱后。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使女坐在伊的床邊。 伊的臉色雖還焦黃,精神卻比昨天爽健得多。 伊見我進去,放下了報紙,呆了一呆,似乎又出意外。 我賠著笑臉,說:「丁女士,今天更好些嗎?我特地來問候你。 丁惠德勉強含笑答道:「謝謝先生,好多了。 熱度已經退凈,不過這裡還有些痛。 」伊用右手指指伊的左肩。 我同情地說:「是的,那當然要休養幾天。 伊說:「剛才我媽跟哥哥又來過一次。 我本打算就一同回去,但醫生說至少還得靜養一天。 故而我準備明天回家。 我道:「晤,在醫院裡休養更方便些。 」我略頓一頓,又問:「丁女士在愛華體專幾年級?」 「三年級。 「晤,你是不是貴校的出席學生聯合會的代表?」 伊向我瞧瞧,搖頭說:「不是。 不過在開聯席會議時,我也列席過。 我乘勢問道。 「那末滬江大學的代表計曼蘇,你總也認識?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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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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