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把一個喝醉的人打成這個樣子?」 店老闆漲紅了臉,謝罪道: 「對不起。 」 吳妙花彎下腰,把嘴湊到孫昌詩的臉上,用又白皙而又細長的手指抓住孫昌詩的手晃了晃。 「我是妙花,我,是妙花。 別睡了,起來吧!」她就像姐姐在叫熟睡的弟弟,聲音非常柔和。 奇怪的是,剛才店老闆抓住孫昌詩使勁搖晃,他也不動一動,這時眼睛竟睜開了一條縫,悄悄地欠起了身子。 他迷們地望著圍在身邊的人,然後把視線長久地停留在妙花的眼睛上。 他的臉上逐漸顯出放心的表情。 「能走嗎?」 聽了妙花的話,孫昌詩點點頭,挪動了一下腳步,可是跌跌撞撞十分不穩。 妙花扶著他走進了盥洗室,替他洗去臉上的污垢。 他嘔吐了一陣又洗了一次臉,他的鼻樑和眼眶發青,腫得老高。 妙花始終很有風度,舉止沉著。 她走到櫃檯上去付清了孫昌詩的酒帳,然後扶著孫昌詩走出了水碓酒吧。 外面,大朵大朵的雪花以很快的速度飄落著,好像是節日的夜晚。 「喊你出來很抱歉。 」孫昌詩含糊不清地說。 「別說這種話。 」 吳妙花把他朝停車的地方拖。 他們緊緊地摟抱著,不論是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對戀人。 吳妙花的個子顯得比孫昌詩高一些。 「看起來難看,分開一點走嘛!」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有幾個男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譏諷他們說。 「你是他媽?就沒有摟著人走過路?實在叫人看不下去!」 「摟著他趕快回去吧!」 有幾個喝醉了酒的小青年一句接一句沒好氣地說。 孫昌詩和吳妙花根本不理他們,摟得更緊了。 「狗東西!」 孫昌詩想撲過去,吳妙花緊挽著他,用身體擋住他,拖著他走。 孫昌詩無奈只好哼歌。 吳妙花讓孫昌詩坐在自己汽車的前座位上,然後繞過車頭,屁股先進了駕駛座。 當她啟動引擎的時候,孫昌詩點起一支煙叼在嘴裡,問道: 「姐姐到哪兒去?」 「送你回家。 」吳妙花冷冷地說。 「不,我不想回家!」 孫昌詩打開車門想出去,吳妙花慌忙拉住他的袖於。 「別胡鬧,這是幹什麼?」吳妙花氣呼呼地問道。 她真的光了火,心想這樣會沒有個了結,要分手就分手嘛,這樣子算什麼呀! 她離結婚還有兩天,原定明後天就將成為別人的妻子。 這是不可違反的約定。 所謂結婚不只是當事人之間的結合,而是兩個人、兩家人家的約定和結合。 因此,如果她違反了這個約定,那就不僅是對對方,而且是對兩個家庭的背叛。 她害怕由此而引起的巨大波動和對自己的責難。 她還沒有力量和勇氣去排除這些干擾。 同時,她也沒有信心選擇比自己小四歲的大學生做丈夫。 對她來說,他只是個一度與她熱情相處的年少的戀人,而不是可以一輩子共同生活的新郎。 他應當懂得這一點,乖乖地讓開才對。 這麼糾纏下去怎麼辦?她明後天就要做人家的妻子,還得敷衍這個毛孩子發酒瘋,真叫人煩心!她對自己優柔寡斷的性格感到非常不安。 「我不回家,你隨便把我送到哪一家旅館里去。 」小夥子把下巴埋在胸脯上,自言自語地說。 吳妙花嘆了一口氣,俯視著孫昌詩的頭。 他的後腦勺顯得像孩子一樣可愛。 對我耍賴要耍到幾時呢?她剋制著想摸摸他凸出來的後腦勺的衝動,輕輕地踩了踩油門。 「你打算一個人在旅館里幹什麼?」 「在這神聖的夜晚總不能一個人睡覺吧?」 「不行!」吳妙花斬釘截鐵地說,「我得回家去!」 「姐姐,我說要你跟我一塊兒睡了嗎?」 「那你準備跟誰一道睡?」 雪還在下,加上又是聖誕節前夕,路上車輛如潮。 有些車子開不出去,引起了一場大混亂。 吳妙花踩了一下煞車,頭轉向右邊,瞟了一眼小夥子。 在這以前她一直緊緊地閉著嘴。 「那麼你打算跟誰睡?」吳妙花反覆地問著同樣的問題。 「跟一個名叫瑪利亞的妓女睡。 只要給錢,盡可睡個夠。 就算是在這接受祝福的夜晚積個德。 」 車子朝前面一躥,孫昌詩的額頭差一點碰在車窗上。 他偷眼一看,吳妙花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蒼白起來。 車子拐了個彎,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地下道。 「水碓酒吧女服務員取笑我,說我被打了退票,蠻好。 她挖苦你接電話的態度,侮辱你。 所以我打了她一個嘴巴,老闆便衝出來把我撳在地上。 」 他為了要看前面皺起了眉頭。 車子駛出了地下道徑直朝前開。 道路從這兒起就不怎麼混亂了。 當車子被紅燈擋住停下來的時候,吳妙花掏出折斷了的眼鏡放在孫昌詩的膝蓋上。 孫昌詩拿起破碎扭曲的眼鏡,一面看一面自言自語地說: 「唉,太慘了!」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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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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