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波斯崔克厲聲說,「我們還不相信什麼。 巡官,」他看著艾略特,「特意來這裡問你一些問題——」 「關於皮下注射器?」瑪喬莉問。 她手指的顫抖現在似乎擴展到全身。 她盯著手提包把手,不停地打開又關上;她低下頭,好讓軟灰帽的邊遮住臉。 「我猜你發現它了,」她清清喉嚨,「我今早發現它,在珠寶盒的底部。 我想藏起它,但我想不出地方,又怕把它帶出屋外。 我能怎麼處置它呢?我哪有辦法把它帶出去,又確定沒人看見呢?上面沒有我的指紋,因為我把它抹掉了。 但不是我把它放在珠寶盒裡的。 我沒有。 」 艾略特從口袋裡取出信封,讓她看裡面——她不看他。 他們之間不再有溝通,有的是束縛,一道新的牆。 「是這皮下注射器嗎,威爾斯小姐?」 「是的,我想是。 」 「是你的嗎?」 「不,是喬舅舅的。 至少像他用的皮下注射器,那上面有『卡特萊特公司』字樣及商號。 」 菲爾博士疲倦地問:「能不能暫時忘記皮下注射器?甚至永遠不再談皮下注射器?該死的皮下注射器!如果你知道是誰把它放在那裡,那何必管它上面有什麼、它是誰的、它如何進入珠寶盒?我認為不必管。 但如果威爾斯小姐真的相信我一分鐘前告訴她的話,」他盯著她,「她能談談左輪手槍的事。 」 「左輪手槍?」 「我指的是,」菲爾博士說,「你不妨告訴我們,你、哈丁先生和切斯尼醫生下午去了哪裡?」 「你不知道?」 「喔,老天,我不知道!」菲爾博士邊作鬼臉邊咆哮,「或許我不該問,那是心情問題。 切斯尼醫生有心情,哈丁有心情。 你也有自己的心情。 看看你。 如果我是只笨驢,請告訴我,可是卻有外在跡象。 」 他把手杖指向躺在車道上的白色康乃馨,切斯尼醫生從鈕孔里取出、在車駛近房子時丟出車外的康乃馨。 然後菲爾博士把手杖指向瑪喬莉的鞋。 她本能地跳開,但黏附鞋底的小白點現在黏附在手杖的金屬箍上。 「他們沒對你丟五彩碎紙,」博士說,「但我記得卡索街婚姻註冊所外的人行道上通常布滿碎紙。 而今天是個潮濕的日子——我今天該結婚嗎?」他猛然地加上一句。 瑪喬莉點頭—— 「是的,」她平靜地說,「喬治和我今天下午在布里斯托的婚姻註冊所結婚了。 」 無人說話,靜得可以聽見屋裡的聲音。 於是她開口:「我們前天得到結婚執照,」她的聲音提高一些,「我們——我們打算將婚事守秘一年。 」她的聲音變得更高,「但既然你們是如此聰明的偵探,而我們是嫌疑犯,那我們就照實說了——你說對了。 」 波斯崔克督察長盯著她。 然後他直話直說:「我的天,」他以懷疑的語氣說,「天哪!我不相信。 我無法相信。 即使在我認為你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你打算結婚,也沒想到醫生會讓你結婚。 真不敢相信。 」 「你不贊成婚姻,波斯崔克先生?」 「贊成婚姻?」波斯崔克說,彷佛這些字眼對他不具意義,「你們何時決定結婚?」 「我們計劃今天結婚。 我們決定在婚姻註冊所安靜地結婚,因為喬治厭惡教堂婚禮。 然後馬庫斯舅父死了;我覺得十分——十分——嗯,總之,我們決定今早結婚。 我有我的理由。 我有我的理由,我告訴你。 」她幾乎對他尖叫。 「天哪,」波斯崔克說,「真不敢相信。 我已經認識你家人十六年了,醫生竟讓你結婚,切斯尼先生甚至尚未下葬——」——她後退。 「嗯,」瑪喬莉眼裡含著淚說,「沒有人恭喜我,或至少告訴我他希望我快樂嗎?」 「我希望你快樂,」艾略特說,「你明白的。 」 「哈丁夫人,」菲爾博士嚴肅地說,她聽到這稱呼嚇了一跳,「對不起。 我嚴重缺乏機敏,要是我不被稱為笨驢,那才是奇怪哩。 恭喜你。 我不只希望你快樂,我相信你一定會快樂。 」 瑪喬莉的心情瞬間改變:「我們是不是太傷感了?」她邊扮鬼臉邊喊,「這裡有位好警察,」她看著波斯崔克,「突然記起他如何熟悉我的家人,至少是切斯尼家,以及他如何想弔死我!我結婚了,就是這樣。 我結婚了,我有我的理由。 你們可以不了解,但我有我的理由。 」 「我只是認為——」艾略特說。 「別說了,」瑪喬莉冷淡地打斷,「你們都已發表意見,所以現在你們可以像貓頭鷹那樣沉著臉站著,像英格拉姆教授那樣。 當我們開車經過他家,請求他當第二證婚人時,他的臉真可怕,真可怕。 對不起。 你們是想知道左輪手槍的事,是吧?告訴你們,那只是個玩笑而已。 或許喬舅舅的幽默感不夠精緻,但至少他想為我們製造歡樂。 喬舅舅認為把這婚禮弄成『獵槍』婚禮會是很好玩的事;他會把左輪手槍藏在結婚登記員看不到、但我們看得到的地方,他能假裝他在那裡,看見喬治娶發生關係的女子為妻。 」 波斯崔克嘖嘖作響:「哦,啊!」他作出鬆一口氣的表情,「你為何以前不說?你的意思是——」 「不,我什麼意思也沒有,」瑪喬莉溫柔地說,「你真會猜!我結婚是為了避免因謀殺罪而被絞死,你若認為我結婚是為了嫁發生關係的男子為妻,那你就太有幻想力了。 這真有趣。 」 她顯得高興:「不,波斯崔克先生。 在你認為我犯案后,我要講的話可能嚇壞你;但我的純潔未受染指。 天哪,不談這了。 你要知道左輪手槍的事,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不知道子彈如何進到槍里,可能是喬舅舅不小心,但它是意外,沒有人打算殺人。 」 菲爾博士禮貌地問:「你認為如此?」 她起初不了解:「你的意思是喬治被槍擊不是——」她說,然後突然停止講話,「你的意思是這又是一樁謀殺?」 菲爾博士低下頭來—— 黃昏挨近貝勒加宅第。 東邊的小丘正轉成灰色,但西邊的天空仍然火紅。 天空對著音樂室與書房的窗口,以及樓上威爾伯·埃米特卧房的窗戶。 艾略特想起,切斯尼醫生昨曾從當中一扇窗戶探出頭。 「還有事嗎?」瑪喬莉低聲說,「如果沒有,請讓我走。 」 「你走吧,」菲爾博士說,「但我們今晚需要你。 」 她離去,另三人站在黃柱的彈孔旁。 艾略特沒看瑪喬莉。 他後來想起,是面對暮色的窗戶景象在他心裡開了一扇窗;也可能是瑪喬莉·威爾斯所說、所想、所做使他從心靈麻痹狀態中蘇醒過來。 他的判斷力被釋放了,好像百葉窗啪地一聲被打開。 在獲得啟示的清明中,他咀咒自己及工作。 A加B加C加D的模式,再清楚不過了。 他不是警官,他是被詛咒的笨蛋。 就算是走錯路,他已經走了。 就算是讀錯意義,他已經讀了。 就算是他利用了上帝給每人一生愚蠢一次的機會吧!但現在—— 第3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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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膠囊之謎》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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