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我掉在卧室里的一枚戒指走了進來,」弗蘭克林先生接著往下說。 」我謝了她。 她竟然不走,反而古怪透頂的望著我說,『鑽石不見這件事可真是件怪事吶,少爺。 他們永遠也找不到鑽石啦,少爺,是不?不!也永遠找不到拿走鑽石的人了——我敢寫包票。 』說到這兒,她朝我笑了笑!那工夫我們聽見外面傳來你的腳步聲,她就馬上出了房。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即使這時,我也不敢把姑娘的身世講給他聽,我說:「少爺,每逢家裡出了什麼亂子,娘兒們總往壞里想。 」 聽了我的這番話,弗蘭克林先生心裡的石頭才彷彿落了地。 我便到馬廄去準備輕便馬車,順便把馬車拉到前門。 我看見台階上等著的不止弗蘭克林先生,還有高孚利和西格雷夫局長。 看樣子局長得出個完全新的結論,認為賊(內賊)是跟印度人搭夥乾的,他決定到監牢里。 把變戲法的審訊一下。 高孚利先生打算參加審問印度人。 弗蘭克林先生請他們一道到鎮上去。 臨走弗蘭克林對我說:「看好屋子,等我回來再說,想辦法打聽羅珊娜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比你料想的重要。 」 晚飯前半個鐘頭,他從弗利辛霍回來。 審訊印度人進行得相當慎重,結果沒審出什麼名堂。 根本找不出理由懷疑變戲法的踉傭人結夥同謀。 眼看事情毫無結果,弗蘭克林先生就發電報到倫敦去。 晚上一宿沒話,禮拜一早上倒傳來兩件新聞。 頭一條:麵包師聲稱,他在上一天下午,曾碰見羅珊娜臉上蒙著厚厚的面紗,穿過泥沼地走到弗利辛霍去。 第二條是信差傳來的,坎迪先生在雷茜兒小姐生日那晚冒雨坐車回去,害上了重傷風。 吃過早飯,少爺的回電來了。 電報上說他已經物色到大名鼎鼎的克夫探長。 我們大夥全都興高采烈,探長駕臨的時間一到,我就到大門口迎接。 馬車上走出位花頭髮上年紀的人,他渾身穿黑,臉又瘦又尖,眼睛呈青灰色,腳步很輕,聲調帶點憂鬱,十個長長的手指頭爪子一樣成鉤形,他跟西格雷夫局長形成明顯的對比,對一戶倒媚的人家來說,看上去不是一個叫人寬心的警官。 「我是克夫探長。 」他下車后看見玫瑰花圃,談起玫瑰花可真是個行家,園丁聽了不由暗吃一驚。 我們原指望他我回鑽石,他竟說起這類事來,未免叫人失望! 「您好象很喜歡玫瑰花,探長?」我說。 「對於您這行的人來說,這似乎是種怪癖。 」 「如果你仔細看看周圍的事物,」克夫探長說,「你就會看出一個人的癖好跟他的職業可沒什麼共通之點。 有位夫人來了,是不是范林達夫人?」 我跟園丁還沒看見,他倒先看見了,這下子我對這人的看法開始變了。 夫人彷彿很窘,帶路走回屋裡。 臨走,探長跟園丁說了句話。 「向你夫人要求,換草皮路試試,」他不滿地對小路瞥了一眼說。 「石子路不行!」說完便跟著夫人走了,先去會見局長。 我說不出什麼道理,局長跟克夫探長相比竟顯得非常渺小。 他們關起了門在房裡密談了好久,出來時,局長很激動,探長卻打呵久,「探長想要看看范林達小姐的起坐間,」西格雷夫先生大聲說。 「請陪他去吧!」我帶他看了一遍,提了好些問題,最後看著門上的裝飾畫,伸出指頭指著下面那塊漆斑。 「可惜啊,」克夫探長說,「這怎麼會弄壞的?」 我回答說女佣人昨天擠到這間房來,裙子把漆擦壞了。 「你沒看到是誰擦掉的?」 「沒,先生。 」 他回頭問西格雷夫局長說:「我想,你總看到了吧?」 局長尷尬地說:「探長,這不過是雞毛蒜皮罷了。 」 局長問是不是要召集女傭。 但克夫探長打算先搞清楚漆的問題。 他問屋子裡有誰知道在昨天上午十一點鐘,傭人擠在這房裡的時候,這漆是乾的,還是濕的。 我就說弗蘭克林-布菜克先生知道,不到半分鐘,他就走進房裡來作證了。 他說。 「我們用的是那種漆不到十二個鐘頭就幹了,有漆斑的那一小塊地方,在星期三下午三點鐘左右才漆好。 」 「今天是星期五。 」克夫探長說。 「星期三下午三點鐘,那一小塊地方就漆好了。 不到十二個鐘頭漆就幹了——換句話說,星期四早上三點鐘漆就幹了。 局長先生,就在你疑心是女人的裙子擦掉時,這漆已經幹了八個鐘頭。 」 這時克夫探長只對弗蘭克林一個人說話了。 「您給了我們線索,先生」。 他說。 他的話剛說出口,卧室的門開了,雷茜兒小姐突然走出房,「你是說,他給了你們線索?」 探長馬上注意到她,「小姐,能不能問您個問題?您知道門上的漆是什麼時候弄出個漆斑來的?誰弄的?」 「我對這漆斑什麼也不知道。 」說了這句,她轉身就走,又把自己關在卧室里。 「范林達小姐丟了鑽石,才顯得有點火。 」探長說道。 「這是值錢的寶貝。 人之常情嘛!人之常情嘛!」 「剛才的事別提啦,」他對弗蘭克林先生說道。 「謝謝您,下一步要找出最後看見門上的漆完整無損是什麼時候,「星期三晚上,誰最後一個留在這房裡?」 「先生,我看是雷茜兒小姐吧。 」 弗蘭克林先生突然插嘴說:「說不定是你女兒,貝特里奇。 」 「貝特里奇,請你女兒上樓來吧。 」 不到五分鐘,我女兒來了,瞧著她的神氣,就跟白麝香薔薇的神氣差不離。 我女兒作的證是:她對門上的畫感興趣,她在夜裡12點鐘,小姐道晚安出來時,門上還沒漆斑。 於是探長用放大鏡檢查那塊漆斑,不錯,這漆是被什麼人走過時擦壞的。 從半夜到星期早上三點鐘這段時間裡,一定有人到過這間屋子。 克夫探長得出了這個結論,不意看見西格雷夫局長這個傢伙居然還沒走。 「局長先生,你心目中的這些雞毛蒜皮,」探長指指門上那漆斑說,「已經變得重要了。 從這塊漆斑上要找出三點:第一點,查查屋裡有沒有一件衣服沾著漆;第二點,查查那件衣服是誰的;第三點,查查那人在半夜到早上三點鐘之間。 在這間房裡沾上漆的理由。 要是那人說不出理由,那你就不難找出誰拿走鑽石了。 」 西格雷夫局長對探長倒是深深佩服,不過他對自己更加佩服,「到目前我還沒發表過意見。 現在我只有一句話要說,這類事情真是小題大做。 」 「碰上你眼高手低,這個小題也做不出什麼文章來。 」克夫探長回答說,他走到窗口,徑自吹著《夏天裡最後一朵玫瑰》。 隔了一兩分鐘,探長說了聲:「就這麼辦!」接著就要求跟夫人談十分鐘。 「你還猜不出到底是誰偷走鑽石的?」弗蘭克林先生心癢難抓地看著探長問。 「沒人偷走鑽石,」克夫探長答道。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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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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