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就是她。 我說:「她的事情與我無關。 」 「我告訴了她,你不願和她一起工作。 她說你是歧視她的性別、年齡和宗教信仰。 」 「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信仰什麼宗教。 」 「這可是對你的一次嚴厲指責。 」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這是個人的事情。 我們兩人合不來。 」 「據我所知,你們在布魯塞爾時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見你的鬼,卡爾。 「你想讓我把事情都講出來嗎?」 「不必了。 去年我已經聽別人講過了,而且一分鐘前森希爾小姐也講清楚了。 我相信我們的軍官都會恰當地處理自己的私生活。 我並不要求你獨身,只希望你能謹慎一點,不要做一些不利於你自己,也不利於部隊和你的任務的事。 」 「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 「很好。 記住你是一名職業警官。 我希望你能大度一些,和森希爾小組建立一種職業上的合作關係。 就這樣吧。 」 「是,長官。 」我又問他:「她結婚了嗎?」 「這與你還有什麼關係嗎?」 「是有一些個人的考慮。 」 「你們兩人在這個案子了結之前都不許談私生活。 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把你那個怪誕的重演方案跟她講了嗎?」 「那是你的事。 」卡爾-古斯塔爾掛斷了電話。 我坐了一會兒,考慮起自己的選擇來。 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繼續執行任務,二是辭職。 實際上我從事這個工作已經二十多年了,我可以隨時提出辭職,仍可得到一半的薪水,而且從此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結束軍事生涯有幾種不同的方式。 大多數人在最後一年左右的時間裡揀一些比較安全的案子去辦,慢慢地自然也就隱退了。 也有一些軍官在軍隊里工作得時間過長,又沒自動隱退,就被悄悄地辭退了。 只有少數人能帶著一身榮耀隱退。 再就是那些為了最後時刻的那份榮耀而奔命的人,結果卻不小心闖進了火海。 人生最重要的是要抓住時機。 拋開事業上的考慮,我如果從這個案子中退出來,那它會永遠使我不得安寧。 現在真是進退兩難,其實如果卡爾讓我放棄此案的偵破工作,我還不知道自己會說或者會做什麼呢。 卡爾就是這樣一個專門和人對著乾的傢伙,因為我說不接這個案子,結果這個案子還是歸了我。 我說了不要辛西婭參加,辛西婭也成了我的搭檔。 卡爾並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麼聰明。 我的新辦公桌上放著安-坎貝爾上尉的個人簡歷和病歷。 我先翻看了一下個人簡歷,因為它包括了一個戰士的軍事生涯,肯定很有意思,很有啟發性。 簡歷是按年代順序寫的,安-坎貝爾是12年前進西點軍校學習的,畢業時屬於班級前10%的學生,所以按規定她能享受30天的假期。 之後,接她自己的要求,她被分配到了亞利桑納州的瓦兵卡堡,擔任軍事情報官員訓練課程,後來又在喬治城讀了研究生,取得了心理學碩士學位。 之後,她申請讀了實用性課程心理戰術。 她先在布萊格堡的肯尼迪特種戰術學校完成了所有必修課,參加了第4心理訓練隊,又從那兒去了德國,後來又回到布萊格堡,再後來去了海灣,進了五角大樓,最後到了哈德雷堡。 她的工作效率報告一看就非同一般,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 我找到她的智商測驗結果,她是屬於軍隊里的2%的天才之列。 從我過去的經歷中得知,這2%的天才一般都是殺人案中的嫌疑犯,一般說來,天才對那些招惹了自己或者妨礙自己的人都不能容忍,而且總以為他們不必遵守那些人們都遵守的法規。 這些人經常不愉快而且缺乏耐心,他們甚至可能成為反社會的人,有時候還可能心理變態。 心理變態者常把自己看成法官或者陪審團成員,或者劊子手。 他們到了這一步也就到了和我打交道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我正研究的這個天才不是殺人犯,卻是被害者,也許這個事實在本案中毫無意義。 但是直覺告訴我,安-坎貝爾被害之前肯定傷害過別人。 我直接把她的病歷翻到了最後一面,因為如果有精神方面的記錄,肯定會寫在那兒。 我果然找到了一份心理分析報告,是她進西點軍校體檢時的記錄。 報告上寫著: 此人目的性很明確,很聰明,適應力強。 從兩小時的面談和測試結果中看不出有專橫的表現,也沒有幻覺紊亂、情緒紊亂、渴望紊亂、性格紊亂和性紊亂的跡象。 報告的最後一部分寫著,沒有明顯的心理問題會妨礙她完成美國軍事學院的課程。 安-坎貝爾是個很正常的18歲美國姑娘。 不管這話在20世紀後期的美國意味著什麼,總之,一切正常。 但心理病歷中還有幾頁報告,寫得很短,時間是在她上軍校三年級下半學年期間。 當時,她被命令去做心理檢查。 是誰下的命令和命令的原因都沒有記錄。 心理醫生韋爾斯寫道: 軍校學員坎貝爾被推薦來此進行心理治療或者心理分析。 她說:「我什麼問題都沒有。 」她不合作,但還沒達到要我向她的上司報告的程度。 在每次大約兩小時的四次談話中,她都反覆強調說她只是太累了,體力訓練和學術訓練壓力太大,又擔心考試成績,總之是疲勞過度。 這些對於一二年級的軍校學員來說,是很普通的事,但對三年級的學員來說就很少見了。 我問她,有沒有別的事情,比如說愛情糾葛或家庭問題,那也會導致這種疲勞和壓力感。 她向我保證,家裡都很好,她本人在本地或其他地方也沒有愛情糾葛。 我看得出她的體重明顯偏低,而且注意力明顯不集中。 總而言之,一副很壓抑、很憂慮的樣子。 在談話期間,她哭過幾次,但每一次都很快地控制住了,並向我道了歉。 有好幾次,她差點說出一些超越了一般軍校學生所能說出的抱怨詞語,但每次沒等講出就停住了。 有一次,她說:「我去不去上課都無所謂,我在這兒幹什麼都無所謂。 反正他們總得讓我畢業。 」我問她那是不是因為她是將軍的女兒。 她回答說:「不是的。 因為我幫了他們的忙。 」 我問她幫了什麼忙?「他們」又是誰?她只回答說:「那些老傢伙。 」其他問題都沒有回答。 我相信我們的談話到該出結果的時候了,可是她的上司卻給她安排了另外的約見,我們的談話則無緣無故地被取消了。 我不知道這位上司的名字。 我認為,坎貝爾還需要進一步的分析和治療,不管是自願的還是強制性的。 不然,應該由一個精神分析小組,來診斷是否需要對她進行隔離治療。 我是認為應該對她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和分析。 我仔細閱讀了這篇報告,有些納悶,為什麼一個很正常的18歲妙齡少女到了20歲就變得憂鬱低沉?當然可以用軍隊生活的紀律森嚴去解釋,但韋爾斯醫生顯然是不同意這個說法,我也有同樣的看法。 我從頭到尾翻閱了這些檔案,正準備合上時,忽然看到一張小紙條夾在裡面,上面有幾行手寫的字:與魔鬼搏鬥的人應當留心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不要變成魔鬼。 當你長久地看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看著你——尼采。 這張紙條放在這兒做什麼,我不清楚。 但它放在一個戰爭心理學軍官的檔案里是非常合適的。 在犯罪調查處官員的檔案中也該放上一張這樣的紙條—— 第09章 我再也不需要,也不想當富蘭克林-懷特中士了,尤其是每當我看到一個趾高氣揚的中尉都得行禮的時候,就更不想當了。 我步行了半英里到步兵訓練大隊取回了我的卡車,然後到「低語松林」去換便裝。 做事先得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離開了步兵訓練大隊,駛上了高速公路。 到「低語松林」有20分鐘的路程,在此期間我把軍械庫的事,從開始到接到肯特的電話的整個過程回憶了一遍,並在腦子裡勾畫出了一份卡爾要的書面報告: 除了我們在電話里談到的,還有一點,將軍的女兒是個婊子,一個很不一般的婊子。 我簡直無法忘記她。 如果是我瘋狂地愛上她卻發現她和誰都上床的話,我也會殺了她。 然而殺死她的傢伙會得到懲罰的。 謝謝你派給我這個案子。 (簽名)布倫納 這份報告可能需要略加修改,因為人都會對別人說謊,對外界偽裝,但我認為起碼應敢於面對真實的自己,即承認自己對問題的實際感覺。 想到這兒,我想起了辛西婭。 我無法忘掉她。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看見她的臉,聽見她的聲音,所以此時很想她。 這預示著一種強烈的感情,一種性的吸引,或者,天哪,是愛。 這可不好了,不僅僅因為我對此還沒有絲毫準備,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況且,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樁姦殺案呢。 處理這類案子必須全力以赴,別無旁顧。 而辛西婭這種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又會說我冷淡無情,玩世不恭。 我當然不能承認,因為我也懂得感情,懂得愛,懂得溫暖。 去年在布魯塞爾時我就是這個樣子,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呢?不管怎麼說,處理姦殺案就是需要全力以赴。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將軍的女兒》
第21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