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 我會通知他們,讓他們悄悄地辭職並且離開金融城,否則我就要做出安排,對他們提出起訴。 如果他們有頭腦,就會接受我的要求。 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呃,是的,我想是這樣,如果他們有罪、而且我們又能證實這一點」 「要記住,根據我的計劃,我們是永遠不會去對簿公堂的。 我們不需要法庭證據,只需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在犯罪,只要我對證據感到滿意就可以了。 這些證據要能有力地證明在洲際銀行有人正在犯罪。 你全部的任務就是找出誰在犯罪,犯什麼罪。 」 「你把這事說得挺簡單。 」薩拉說道。 行長大笑起來,「對不起。 我相信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不過我認為經過長期、仔細、冷靜的第一手觀察,你應該有所收穫。 當然-,對於我們倆來說,這是一項試驗。 我們必須摸著石頭過河,不妨這麼說吧,在進行的過程中不斷完善……」 薩拉靠在椅背上沉默了片刻,「難道就沒有專業人員來干這件事嗎?我的意思是說,我基本上是不夠格的。 」 「這可說到點子上了。 」行長說道,「我們不能使用專業調查人員。 他們會打草驚蛇的。 我剛才說了,我們需要的是一位外匯交易員,一個同行,去進行第一手觀察。 一位熟悉業務、了解什麼是正常行為、什麼是可疑行為的人,一位能不引起任何懷疑而進行觀察的人。 」他再次向她的方向欠過身子。 「我們做過調查,薩拉,你是無可挑剔的。 」 「我們?我們是誰?」她尖銳地問道。 巴林頓暗自詛咒了一下。 他笑著說:「當然是約翰-卡特。 是他推薦的你。 」 「哦,」薩拉說道,「是約翰,當然。 這麼說他了解全部內情了?」 「哦,不。 他並不了解全部內情,只了解部分情況。 不過我要求你不要與他談論此事。 我對他也是這麼說的。 因此如果你提出此事,他會感到不自在的。 」 「那當然。 」薩拉隱隱約約地感到惱火,「如果你要求我保密,我當然會保密的。 」她微皺起眉頭,「但是告訴我,你怎麼會懷疑到洲際銀行的,又是怎樣決定以這種方式進行調查的?」 巴林頓真想深深嘆上一口氣。 她這個人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有位審計師產生了懷疑,向他的上司做了彙報。 於是會計師事務所主任來見我。 」他實事求是做了解釋,說罷便笑了起來,彷彿是為了注入自信,「然後嘛,就是決定採取最佳調查方案的問題了。 我琢磨了好幾個星期,才決定進行這次試驗。 接下來就是物色最佳人選,而約翰-卡特和你就是在這一階段加入進來的。 」 薩拉靠回椅背上,陷入了沉默。 行長在等待著。 最後她開了口。 「這聽起來讓人很感興趣,很有誘惑力。 我願意試一試,不過你得告訴我誰是涉嫌人員,你到底懷疑他們什麼?」 巴林頓笑了笑。 他感到一陣欣喜,「還記得我說過外匯交易部的交易記錄非常出色,幾乎令人難以置信嗎?」薩拉點了點頭。 「呃,他們的暴利是在一個叫丹特-斯卡皮瑞托的人到任之後開始的。 我看,他要麼是一位天才,要麼就是一名罪犯。 」 「你覺得如果他是罪犯,他是怎樣賺錢的呢?」 巴林頓笑著聳了聳肩,「要理解罪犯的心理,這倒是個難題呀。 他們在策劃犯罪方面很高明,監管部門是想象不到的。 我確實不知道會是怎麼一回事。 我可以大膽做幾個猜測,不過那樣一來,就可能會誤導……」 「真有意思。 這麼說我現在就獲准可以像罪犯一樣思維了。 」 剎那間,巴林頓顯出驚恐不安。 「不必擔心,」薩拉大笑起來,「我只是開開玩笑。 」她急忙接下去問道:「這個丹特-斯卡皮瑞托,你認識嗎?」 「見過一面,」巴林頓幾乎反感地說,「這個人自以為是,冷漠高傲,為人圓滑。 你知道,他是安娜貝拉夜總會以及馬克俱樂部的常客,皮膚總是曬得黑黝黝的。 據說他冷酷無情,似乎在與所有人為敵。 因為他能賺大錢,所以別人拿他也沒有辦法。 他不是一個令人喜歡人物。 」巴林頓停頓了下來,仔細看著薩拉,「不過我聽說他對付女人很有兩下子。 」 薩拉大笑起來,「用不著替我擔心,行長。 我能照管好自己。 」 「我相信你能照管好自己。 」他剛站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又坐了下來。 他一開口,薩拉就聽出他有幾分不自然。 「哦,對了,這倒提醒了我。 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等我講完后,你還可以打退堂鼓。 如果那樣,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必須實話實說。 」 薩拉把頭歪向一側,一聲不吭地望著他。 「這種行動嘛,你可要自擔風險。 為了獲取情報,你知道,你可能認為有必要來一點冒險。 對於我來說,這是沒問題的。 情報對於我們是非常重要的。 值得為之冒幾回險,主要看你願意不願意。 我不想知道你得到這份差事以後究竟會以什麼方式去工作,以及會幹些什麼。 你的方式是你自己的事情。 但是我不得不告誡你,假如你被人發現,我會盡我所能從幕後向你提供一切必要的幫助,但我是不能公開出面幫助你的。 你是在執行秘密任務,因此必須保持這種身份。 最好是不要被人發現。 」他的臉上微微泛紅,但是不太顯眼。 他的台詞說得很圓滑,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充滿自信。 冒冒險,不要被人發現。 難道在金融城以及其它任何地方幹這種事總是這個樣子嗎?薩拉思忖道。 她正欲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沉吟之後,又認定行長大概不會認為她這個玩笑話有什麼滑稽可笑的。 她繼續保持著沉默,迫使自己去嚴肅考慮他方才的一席話。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行長,我剛才說過,用不著替我擔心。 我能夠照管自己,我明白遊戲的規則。 」接著像是後來想起來似地補充道:「在我們進行的過程中,只要他們沒有變化就行。 」 他還不完全明白為什麼他聽到這話覺得不大吉利。 這只是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完全沒有惡意。 他認為他近來與詹姆斯-巴特洛普見面次數太多了,從他那裡染上了多疑症。 「好吧,我想就談到這裡吧。 」行長一時顯得有些茫然,隨後又想了起來,「對啦,還有些材料給你。 」他從辦公桌抽屜里取出一份標有洲際銀行字樣的暗黃色文件袋,將它從辦公桌對面推到她的面前,「你最好能看一看。 裡面有幾份年度報告,幾份剪報,以及一份由我們銀行監管部準備的內部報告。 從中可以看出自從丹特-斯卡皮瑞托上任以來,洲際銀行去年的外匯交易盈利暴漲。 」他站起身來,會見到此結束,「那麼好吧,薩拉,祝你在洲際銀行交上好運。 把你的進展情況告訴我。 」他在一片紙條上草草地寫了幾筆,「這是我在銀行的私人電話號碼以及我在這裡的一個公寓套間的電話號碼,以防萬一出現特別緊急的事件。 」他把紙條遞給薩拉,握了握她的手,說了聲再見。 薩拉穿過發出回聲的走廊,步出大樓,走上人群熙攘的街道。 有件事她並不完全感到滿意。 她感到行長似乎對她有所隱瞞。 她想也許那只是他對欺詐行為的性質有所疑慮而已。 畢竟,假如他只是隱隱約約在猜測,那麼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不然就可能對她的調查有所誤導,結果她可能看走了眼,放過了真正的欺詐行為。 她的使命給她帶來的興奮感驅散了她心頭的憂慮。 在這一階段,她是忠誠堅定的。 行長擊中了她的弱點。 她酷愛帶秘密色彩和刺激性的事情。 這種神秘或禁忌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 從許多方面來看,行長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她更好的人選。 薩拉完全可以婉言謝絕,忘掉他們之間的談話,回到她在芬利斯銀行的交易台。 然而她並沒有這樣做,她的生活以及其他許多人的生活將因此而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第06章 薩拉看了看手錶。 時間是10點鐘。 銀行前門的大街已安靜下來,大多數人正在忙於上午的工作,不過街道上仍有一種緊張繁忙的氣氛。 針線街、王子街、科恩希爾街、威廉工街、維多利亞女王街以及波爾特瑞路都在銀行這裡匯合,致使其無論在功能上還是在地理上皆成為金融城的心臟。 薩拉走在這些擁擠、微風拂面的街道上,每每感到異常興奮。 她似乎總是加快步伐,更加註意周圍的一切。 此刻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覺得自己儼然成了某件事情的中心。 以往那些也許主要是基於幻想的情感眼下則是基於事實了:位居金融城要津的頭面人物已經與她接觸過,她現在是在替英格蘭銀行行長效力。 事實上,這件事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對於薩拉來說,這並不很重要。 她已見過行長,與他達成了一項協議,對她而言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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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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