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會跌得更慘。 在忙碌了一天競選之後,他的隨員下榻於密歇根州迪爾伯恩市的一家汽車旅館。 就在那裡,參議員終於面對面地碰上了第六個孩子,儘管不是面對孩子本人。 特工的名字叫麥考德,憑偽造的報社證件跟隨布瑞特已有一周。 他說他是為塔拉哈西的一家報紙工作,實際上他是個已為中情局工作十一年的特工。 布瑞特周圍有這麼多記者,沒人想到要核查他的身份。 麥考德與一位高級助手成了朋友,一次夜間在假日飯店的酒吧喝酒時,他承認手頭有點東西可以毀了候選人布瑞特。 他說這包東西是對手泰利州長的陣營給他的。 是本筆記本,每頁都印有炸彈的圖樣;佩卡的書面報告列舉了他們戀愛的一切細節,兩張孩子的照片,最近的一張是一個月前拍的。 那孩子現在七歲,長得越來越像他父親;血液和基因測試把父親和兒子聯結在一起。 旅行記錄白紙黑字地表明,布瑞特參議員為了他在地球另一端的風流韻事花掉了納稅人三萬八千六百美元。 交易直截了當:立即退出競選,這件事就不會被人知道。 記者麥考德很有道德,對這種醜事沒胃口。 假如布瑞特消失,泰利州長就守口如瓶,就連布瑞特太太也不會知道真相。 凌晨一點過後不久,泰迪·梅納德在華盛頓接到麥考德的電話。 事情已辦妥。 布瑞特正準備第二天中午召開記者招待會。 泰迪擁有過去和現在數百個政治家的骯髒檔案。 作為群體,他們很容易被捕捉。 在他們面前放個漂亮女人,你就能為檔案收集點東西。 如果女人不起作用,就用金錢。 監視他們旅行,監視他們同說客上床,監視他們卑劣地迎合肯給華盛頓大筆金錢的外國政府,監視他們建立競選班子和委員會來籌款。 只要監視他們,檔案就會變厚。 泰迪真希望俄國人也這麼好對付。 雖然他鄙視作為一個整體的政客們,但他的確尊重其中的兒個。 艾倫·萊克就是其中之一。 他從不追逐女人,從不酗酒或沾染什麼壞習慣,從不金錢至上,從不想嘩眾取寵。 他對萊克監視得越緊,就越喜歡他。 他吞下晚上的最後一片葯,把輪椅推到床邊。 布瑞特已經完蛋了。 幹得真漂亮。 他不能泄露這故事,真是太糟了。 應該狠狠揍這偽君子一頓。 留著吧,他告訴自己。 下次再用。 有朝一日萊克總統或許用得著布瑞特,在泰國的那個小男孩或許也派得上用場。 第07章 畢加索起訴舍洛克和其他不知名的被告,請求法官實施禁令式的補救方法,阻止他們在他的玫瑰花上小便。 這點兒小事還不至於打破特朗博爾生活的平衡,可畢加索還想要五百美元的賠償金。 五百美元可是件大事。 爭論從夏天就開始了。 舍洛克在小便時,被畢加索逮了個正著,最後監獄長助理出面干預。 他要求三兄弟解決這事。 控告一提出,舍洛克就雇了個名叫拉特列夫的前律師和逃稅者來拖延時間,做一些無足輕重的答辯,這是外面從事法律行當的人慣用的伎倆。 可拉特列夫的手法沒被三兄弟接受,舍洛克和他的律師都沒得到法庭的高度信任。 畢加索的玫瑰園是靠近健身房的一塊精心管理的土地。 他與官僚主義打了三年拉鋸戰才讓華盛頓的一些中層官僚相信,這樣一個嗜好總是有治療效果的,因為畢加索身患幾種紊亂症。 花園一得到批准,監獄長馬上簽字,畢加索就開始用雙手掘土。 他從傑克遜維爾的供應商處買到玫瑰。 為此他又填了一張表格。 他真正的工作是餐廳的洗碗工,每小時掙三十美分。 監獄長拒絕了他想當花匠的請求,於是玫瑰花註定只能是嗜好。 在花開季節,人們能看見畢加索早晚都趴在他那一小塊土地上,鬆土、挖掘、澆水。 他甚至與花交談。 辯論中的玫瑰是比琳達之夢,一種淡粉色玫瑰,不特別美,可依舊為畢加索所愛。 當它們從供應商那兒到來時,特朗博爾的每個人都知道比琳達來了。 他滿懷愛意地把它們種在花園的前部和中央。 開始時,舍洛克在花上撒尿僅僅是為了取樂。 他不喜歡畢加索,因為他是個臭名昭著的撒謊者,在這種人的玫瑰上撒尿正合適。 其他人隨即仿效。 舍洛克鼓勵他們,讓他們確信他們實際上是在給玫瑰花施肥。 比琳達失去了淡粉色,開始枯萎,畢加索嚇壞了。 一個檢舉者在他的門底下留了個條,秘密揭穿了。 他心愛的花園成了受人喜愛的小便池。 兩天後,他打了個埋伏,把舍洛克逮了個正著。 這兩個粗胖的中年白人在人行道上進行了一場令人作嘔的角斗賽。 花兒變得枯黃,畢加索提出起訴。 在拉特列夫拖延幾個月之後終於開庭時,三兄弟早已厭倦了。 他們已悄悄地把這案子分配給費恩·雅伯法官,因為他的母親種過玫瑰,幾個小時的調查之後,他告知其他兩位,尿液事實上不會改變植物的顏色。 聽證會的前兩天他們得出結論:他們會禁止舍洛克和其他豬玀在畢加索的玫瑰上小便,但他們不會判給原告損害賠償金。 他們花了三小時聽成年男子為誰在哪裡、什麼時候、有幾次小便而鬥嘴。 有幾次,為自己辯護的畢加索在請求證人告發他們的朋友時差點哭了。 辯護律師拉特列夫很殘忍,會磨時間,發言冗長,一小時后,有一點就很明顯了,他的律師資格應該被剝奪,無論他以前犯了什麼罪。 斯派塞法官以研究大學籃球賽強隊與弱隊的分數差來消磨時間。 他無法聯絡特雷弗時,便假裝為每場比賽下注。 兩個月里他在名義上贏了三千六百塊。 他連續交好運,打牌贏,體育運動下注也贏。 他晚上老睡不著,夢見他出獄后的生活,在拉斯韋加斯或巴哈馬,做職業賭徒。 帶不帶老婆無所謂。 比奇法官皺眉思考著法律問題,看起來是在做詳盡的筆記,而實際上他在起草一封給達拉斯的柯蒂斯的信。 三兄弟決定再引他上鉤。 比奇以里基的口氣解釋說,戒毒所的一個殘暴的看守威脅要進行一切卑鄙的肉體攻擊,除非里基能交出一筆「保護費」。 里基需要五千塊來保護自己不受那畜生的攻擊,柯蒂斯能借給他這筆錢嗎? 「我們可以繼續了嗎?」比奇大聲問,又一次打斷前律師拉特列夫。 比奇是個真正的法官時,掌握了一種技巧,一邊聽律師在陪審團面前單調無味地講話,一邊看雜誌。 法官席上一聲刺耳而適時的警告能使每個人都打起精神。 他寫道:「他們在這兒玩的是如此惡毒的把戲。 我們帶著身心的嚴重創傷來到戒毒所。 在這裡,他們給我們治療,讓我們的創傷漸漸癒合。 他們教我們遵紀守法,要我們樹立自信心,準備讓我們重返社會。 他們幹得不壞,可他們允許在這兒當看守的無知的惡棍們威脅依舊虛弱的我們,這麼做粉碎了我們力圖重新做人的夢想。 我怕極了這個人。 當我應該曬太陽和舉重時,我躲在房裡。 我睡不著覺。 我想喝酒吸毒,以此解脫。 求求你,柯蒂斯,借我五千塊吧,讓我擺脫這傢伙,這樣我可以完成戒毒,平安無恙地離開。 我們見面時,我想成為一個健康的、狀態極佳的人。 」 他的朋友們會怎麼想?哈特立·比奇閣下,聯邦法官,像同性戀一樣寫文章,從無辜的人們那裡敲詐錢財。 他沒有朋友,沒有原則。 他曾崇拜過的法律使他落到了這般田地,眼下是在監獄的餐廳,穿著來自黑人教堂的褪了色的唱詩班綠袍子,聽一幫憤怒的囚犯爭論尿的問題。 「你已經第八次問這問題了。 」他沖著拉特列夫吼道,後者顯然看了太多電視劇里蹩腳律師的表演。 因為這是雅伯法官的案子,他至少應做出很注意聽的樣子。 可他沒有,他也不想裝樣子。 像往常一樣,他在袍子里沒穿衣服,高高蹺著二郎腿,用塑料叉清理長長的腳指甲。 「你以為如果我在上面拉屎它們就會變成棕色?」舍洛克沖著畢加索咆哮,餐廳里爆發出一陣鬨笑。 「請注意語言!」比奇法官告誡道。 「注意法庭秩序!」戴著銀白色假髮的法庭書記員T·卡爾說。 他在法庭的作用並不是維持秩序,可他幹得不錯,於是三兄弟就隨他去了。 他敲著木槌說:「秩序,先生們!」 比奇寫道:「請幫幫我,柯蒂斯。 我沒有別人可以求助。 我又要崩潰了。 我怕又會垮掉。 我再也不會離開這地方了。 趕快救救我!」 斯派塞押了一百塊賭印第安納大學勝普渡大學、杜克大學勝克菜姆森大學、亞拉巴馬大學勝范德比爾特大學、威斯康星大學勝伊利諾伊大學。 他對威斯康星大學籃球了解些什麼?他問自己。 沒事兒。 他是職業賭徒,而且很出色。 假如那九萬塊依舊埋在工具棚後面的話,他會在一年裡把它變成一百萬。 「夠了!」比奇舉起雙手說。 「我也聽夠了。 」雅伯說。 他倚靠在桌上,一時忘了他的腳指甲。 三兄弟圍攏在一起審議,好像結果會成為一則範例,或至少對美國法律體系的未來會有深遠的衝擊似的。 他們皺眉,搔頭皮,看來甚至在爭論案子的法律依據。 與此同時,可憐的畢加索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快要哭了,被拉特列夫的策略弄得完全筋疲力盡。 雅伯法官清了清喉嚨說:「兩票對一票,我們做出決定:發布禁止令,禁止任何囚犯在玫瑰上撒尿,如果違反將被處以五十美元的罰款。 目前不對損害賠償進行評估。 」 T·卡爾恰到好處地敲木槌,叫道:「退庭!下次開庭等待通知!全體起立!」 當然,沒人起立。 「我要上訴!」畢加索大喊。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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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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