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道理。 說真的,我說話顛三倒四。 想著你的婚禮吧。 貝朗熱爾是女人中的瑰寶,而且她愛你。 再見。 我會給你寫信的。 去吧。 」 我承認,諾埃爾-多熱魯的雄心壯志,至少是關於他的發明的探索,在我看來似乎不是荒謬的。 我對於圍地的幻象的描述可以免去我對信任的理由的說明。 目前我不想再談幻象這件事,也不想多談那神奇的銀幕上三隻困擾人的眼睛和幻形的大問題。 但我怎能讓諾埃爾-多熱魯支配我的前途美夢呢?我怎能忘記貝朗熱爾的態度,她的敵視和模稜兩可的行為? 當然,在隨後的幾個月中,我經常嘗試緊抓住對意想不到的幻象的甜美的回憶,抓住貝朗熱爾俯身向我的溫柔面容的形象。 但我很快就抗拒起來,並且大聲說: 「我看錯了!上帝原諒我,我認為是愛戀的柔情不過是一個女人在俯下身來的男人之前的勝利的表示。 貝朗熱爾並不愛我。 她靠在我肩上的舉動是出於一種精神上的緩和,她感到羞愧,又立即推開我而跑掉。 還有,第二天她不是和那個男人相約見面么?不就是為了與他見面,她在我離開時沒有說再見么?」 我離開后的幾個月是很痛苦的。 我徒然寫信給貝朗熱爾,但得不到回信。 至於叔叔的信,它們只談到圍地。 工作進行得很快,梯形實驗室建立起來了,牆壁也改變了。 到了三月中,最後的消息是只剩下安置已定製好了很久的一千個座位和安上保護銀幕的鐵簾。 就是在這時期,諾埃爾-多熱魯的焦慮不安又開始了,至少是他在信中談到了這種情況。 他剛在巴黎購買的兩本書,他偷偷地閱讀以免有人從他閱讀的選擇中知道他發明的秘密的兩本書,被拿走後又放回了原處。 那寫滿筆記和化學公式的一頁紙不見了。 花園裡出現了腳步的痕迹,他那自從庫房被拆掉以後就放在了寓所工作間里的書桌被砸開了。 我得承認,最近的這件事不能不使我警惕起來。 叔叔的擔心是有事實根據的,顯然有人在寓所四周走來走去,他還走進來,執行一個很容易猜到的計劃。 我不由自主想到那戴夾鼻眼鏡的男人以及他與貝朗熱爾的關係。 怎麼能弄清楚呢? 我對少女又作了一次探測。 「你知道寓所發生的事,對么?」我在電報中這樣寫,「你如何解釋這些事呢?在我看來,似乎這些事具有相當的重要性。 你要是感到一點不安,請通知我。 在這期間,小心監視……」 我連續發了兩個電報。 貝朗熱爾堅持的沉默,不但沒有使我苦惱,反而平息了我的擔憂。 若是發生危險,她肯定會叫我回去。 不會,不會,是叔叔看錯了。 他的發明使他狂熱地將自己看成受害者。 當接近預定的向世界展示他的發明的日子,他害怕了,但這種害怕又沒有任何原因可以辯解。 幾天過去了。 於是我給貝朗熱爾寫了一封二十多頁的信,但這信一直沒有發出。 在這封信里,我對她多方責備。 她的行為使我生氣。 我忍受著痛苦和嫉妒的心緒。 最後,3月29日我接到叔叔用挂號寄來的一捲紙和一封清楚明白的信,我始終保留著它,下面是原文的複寫: 我親愛的維克托里安: 最近發生的事件和某些我將向你敘述的十分嚴重的情況將證明我已成為一個巧妙策劃的陰謀的目標,面對這陰謀,我也許已太遲於保護我個人了。 但我的責任最少是,在威脅我生存的危險中,保藏好那人類將感謝我的偉大的發明,採取你肯定認為有用的預防措施。 於是我寫了一個詳細報告——我過去一直拒絕這樣做的——說明我的發明,我為此進行的研究以及實驗所得的結論。 這結論是駁不倒的,它絕不是或多或少有點可靠的設想。 不論這結論是如何令人難以置信,如何違反種種已被承認的法則,但我宣布的是真理,沒有別的。 在我的報告中,我還補充了一個十分明確的關於技術進程的說明,這些技術將應用於我的發明的實現和正常的運行。 我還補充了我考慮的對梯形實驗室在財政方面予以利用的特別方式,廣告、宣傳、事務的發展和在花園及寓所的位置上建造第二個梯形實驗室以後的發展,這第二個實驗室將出現在牆壁的後面。 這個報告,我和信件一起封好用挂號寄出。 我要求你除了我發生不幸外不要打開它。 為了小心謹慎起見,在報告中我沒有寫下化學公式,這是我工作的結果,它是我的發明的基礎。 你會看到這公式,它被用一塊尖鐵刻在一張很薄的小鋼板上,我一直把它帶在我背心的夾層里。 這樣,你手上將擁有探索需要的全部東西,而且只有你一個人擁有。 對於這探索,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才能或科學的準備,報告和化學公式就足夠了。 主宰了這兩者,你將是你的地位的主宰者,沒有人能從你那裡拿走我留給你的奇異的發明所帶來的物質利益。 現在,我親愛的孩子,讓我們希望我的種種預感是假的,希望不久我們能一起慶祝我預定的可喜的事,首先是你和貝朗熱爾的婚禮,雖然我還沒有獲得她肯定的回答,而且一些時間以來,她顯得像你所說的那樣,脾氣有些古怪。 我不懷疑,你的回來會改變她的無法辯解的拒絕。 我親切地擁抱你。 諾埃爾-多熱魯 接到這封信的時間已太晚,我已無法乘晚上的快車回去了。 還有,我需要立即趕回去么?我不應再等等其他消息么?一個偶然的注意使我停止了猶豫。 在思索中,在我無意識地把信封在手裡翻來翻去的時候,我發現它曾被開打過,然後又粘上,粘得很馬虎,像是時間很倉促。 立刻,形勢在我面前顯得十分嚴峻。 那個在這封信被郵寄出之前就打開了它的人,無疑就是諾埃爾-多熱魯揭發其陰謀的人,現在這個人已知道諾埃爾-多熱魯在他的背心夾層裡帶著寫著主要化學公式的薄鋼板。 我仔細檢查了挂號寄來的包裹,看到它沒有被打開過。 雖然我決定不去看叔叔的報告,但出於偶然我解開了繩子,看到一個硬紙筒。 在這紙筒內部,有一捲紙,我急忙展開,這是些白紙,只有一些白紙。 報告被盜竊了! 三個鐘頭后,我登上夜車,它在星期天白天到達巴黎。 當我走出默東火車站時是下午四時。 敵人知道了叔叔的信、他的報告和取得化學公式的手段至少已有兩天了。 七 眼光兇狠的人 寓所里只有一個工作人員,那是一個年老的女佣人,有點耳聾,眼睛十分近視,行動不靈活。 按照場合的不同,她分別擔任廚娘、園丁或收拾房間的傭人。 雖然有各種職務,但這個瓦朗蒂納從不離開爐子,這爐子是在與房子相連的一個小樓亭里,直接對著街道。 我就是在那裡找到她的。 我的回來似乎一點兒也不使她驚訝——沒有任何事使她驚訝,也沒有任何事使她不安,我立即看到她繼續生活在一切事件之外,她不可能向我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 但我得知叔叔和貝朗熱爾在半個小時前外出。 「他們一起走的么?」我問道。 「說實在話,不是的。 先生經過廚房時對我說:『瓦朗蒂納,我要到郵局去寄一封信,接著我去圍地。 』他甚至留下一個瓶子……您知道,是一個他平常用來做試驗的那種藍色瓶子。 」 「瓦朗蒂納,他把它放在了哪裡?我沒看見。 」 「就在那裡,在碗櫥上。 可以肯定是他穿上外套時忘記了,因為他從來不離開他的這些瓶子的。 」 「瓦朗蒂納,那上面沒有。 」 「這可奇怪了,」老婦說,「多熱魯先生並沒有回來。 」 「沒有人進到這裡來么?」 「沒有人。 啊,對,有一位先生過了不久來找貝朗熱爾。 」 「您去通知貝朗熱爾了么?」 「是的。 」 「那就是這時間中……」 「這可能!啊!多熱魯先生會責備我的!」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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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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