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 跟戴維斯少尉的口供一樣。 "戶田想。 戴維斯供稱過: "行李上拴了標記,上面都寫上了協和醫大的名字,還分別寫了A、B、C字樣。 "四"大皮箱。 3個都是黑色的。 除了箱子原有的鎖之外,還上了一把帶鏈子的中國鎖。 "黑色的大皮箱、"B"字標記、帶鏈子的中國鎖俱在,足可證明這是科恩從醫院運出來的箱子之一。 戶田想到這裡,忘記了寒冷,順手摸了一下箱子底。 手電筒快沒有電了,光線微弱,閃閃忽忽.附著在箱底的白沙原來是化石骨的粉末.戶田很小心地把它掏了起來.又從西服的里兜中掏出懷錶,卸下后蓋,把粉末裝在後蓋和中蓋之間的夾層里,然後叭嚓一下扣上后蓋,彎著腰走開了.寒氣襲擊著他全身,凍得他直打哆嗦。 當他走到碼頭邊上的倉庫跟前時,手電筒的光全滅了。 在一片黑暗中,戶田的後腦勺挨了可怕的一擊。 手電筒從他手裡滑落下來,掉在地上.戶田的腦袋裡象有幾萬支小燈泡忽閃其間,眼睛直冒金星,不等倒地,就昏過去了。 戶田眼前象濃霧迷漫,一片模糊。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卻看不清東西,只覺得頭嗡嗡地響。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戶田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然而,再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大腦中的記憶細胞受了損壞。 眼前一個模糊的影子,一下子輪廓清晰了。 一個不曾謀面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這是誰呢?"戶田一想,少女又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於是,他趕快停止了思考。 "你好嗎?"少女問。 她說的是很漂亮的北京話。 但漂亮的豈止是北京口音!她身材苗條,皮膚白皙而細膩,更動人的是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請告訴我。 " 房間的門開了。 來人原來是國志宏。 今天他穿的可不是考究的西裝,而是看上去很暖和的中式棉襖。 "你察覺了么,戶田先生?多危險哪!如果再晚發現一步,可能就凍死啦。 頭怎樣了?"戶田這才發現自己的頭上纏著繃帶。 手一摸後腦勺,又是一陣鈍痛。 "你還得卧床。 這個少女會照顧你的。 她叫張玉珍。 ""是國先生髮現的嗎?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倒在秦皇島港碼頭倉庫邊上了。 後腦勺被一件重東西打了一下。 發現你的不是我,而是這個少女.這裡是我古董店在北戴河的分號。 是誰打的?為什麼要打你?這些你能琢磨出來么,戶田先生?""是你吧,國先生?在京奉線的軟卧車廂里給我留了一個-小心藍-的字條。 """國志宏沒有回答,只是嘴角上浮現出無聲的微笑。 "戶田先生,你再繼續追蹤-北京人-的下落,可就太危險了.你還是罷手為好。 ""-北京人-?你怎麼""你是說我怎麼知道嗎?俗話說-干哪行通哪行-別忘了這裡是中國。 "國志宏斂起了笑容。 "我再說一遍。 你還是罷手為好。 如不聽達個忠告,可就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了。 ""國先生,你是誰?你是什麼人?"國志宏未予理睬。 "現在是10日上午11點。 休息到傍晚,你的身體就會好得多了。 你的左腳趾凍傷了,已經上了葯,你自己當心點。 還有,你的衣服已經洗好了。 戶田先生,我失陪了。 "戶田對著國志宏的背影,惡狠狠地說道:"讓我放棄對-北京人-的追蹤,休想!"接著又是一陣針扎似的疼痛。 少女讓戶田服了阿斯匹林和紅藥丸.那個藥丸可能是催眠葯或鎮靜劑吧,不一會兒,戶田就進入了夢鄉。 開往北京的夜行列車在有節奏的震動中賓士著.戶田坐在軟卧包廂的沙發上,想起了剛剛過去的那過於緊張的24小時。 當他從熟睡中醒來時,國志宏不在了,張玉珍也無影無蹤.襯衣、襪子、西服、大衣都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枕邊.皮鞋被海水泡壞了。 給換上了一雙茶色的。 雖是半新不舊,但卻擦得乾乾淨淨。 尺寸也象量過一樣,穿上一試不大不小正合適。 戶田穿好衣服,翻開了筆記本。 夾在裡面的那張給美國大使館文化官員的收條和印有"B"字的行李簽兒不見了。 戶田又慌忙取出了懷錶。 打開后蓋一看,白粉末卻原封未動。 錢包也平安無事。 除收條和行李簽兒外,什麼也沒少。 很清楚,他在碼頭上遇上的並不是圖財害命的強盜。 國志宏的確說過這裡是"龍山閣"的分號。 然而,戶田被送來救治的地方,卻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它在遊覽地北戴河的一個僻靜的衚衕里,不象做古玩生意的樣子。 戶田仔細地查看了一下房子。 房子很小,只有兩間住人的屋子,還有一個廚房,一個廁所。 戶田躺的是一個大房間。 粉刷的牆壁黃里透灰,窗上掛著駝色的、厚厚的窗帘。 一張木床,枕頭、被褥乾淨得令人吃驚。 房間裡面有一鋪火炕,擺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櫥櫃。 家其有些陳舊,顯得很樸素,但收拾得整齊乾淨。 隔壁那間屋子很校也擺著同樣的傢具.桌子上放著一隻銀色的花瓶,裡面插著一束戶田叫不上名字的鮮花。 "這是玉珍的屋子。 "戶田下意識地想道。 櫥櫃里擺著一個小布娃娃。 大概是中國少數民族的形象吧,穿著鮮艷的紅、黃、青三色服裝。 戶田愉愉地緊緊握了一下這個布娃娃,又放到原來的位置上。 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找不到任何有助於摸清國志宏底細的線索。 戶田一乘上火車,就感到疲勞不堪。 左腳趾陣陣作玻纏著繃帶的腦袋因阿斯匹林的作用昏昏沉沉。 戶田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連串的想法: "科恩運到海軍陸戰隊的3個皮箱運抵了秦皇島.其中的一個(帶"B"行李簽兒的)發現了。 裡面沒有東西。 其餘的兩個也許被日軍沒收了,更可能被老百姓抱走了。 那末,剩下的只有科恩可能隱藏的那一部分-北京人-了。 ""關鍵人物是科恩。 應該找到他的下落。 但是,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打我的兇手是誰呢?是藍衣社的打手,還是松村機關?反正從手段看,那個傢伙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還有一點,我口袋裡的那張給美國使館文化官員的收條,一定是襲擊我的兇手拿跑的。 難道那張收條有那麼重要嗎?-龍骨42——美國使館的文化官員為什麼需要-龍骨-呢?-42-這個數字究竟是怎麼回事?"國志宏是什麼人呢?他為什麼救我?他說是張玉珍發現了我。 她為什麼在那個時間會到沒有人跡的碼頭上去呢?""對了。 她一定是跟蹤我,從暗處看到了我在碼頭的一切活動。 那末,是不是她把收條拿跑的呢?不是。 否則,她就不會把我救到北戴河國志宏的家裡去了。 "戶田想到這裡,自言自語道:"好吧,我要碰一碰運氣!光想是不會有答案的。 我要找到科恩的下落,弄個水落石出。 "戶田頓感從疲勞中擺脫出來,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 開往北京的列車在黑茫茫的華北平原上賓士著。 疑惑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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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年的死角:「北京人」奇案追蹤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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