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又查問了他一個小時左右。 加彭古因過度疼痛和恐怖再度昏迷過去。 片山用小刀割斷了他的中樞神經,加彭古終於停止了呼吸。 快天亮時,片山驅車回到了路桑哥街頭。 他先撬開了一家食品店的側門潛入店內,備用了足夠吃一個星期的香腸、甜餅、大蔥,麵包和飲料罐頭。 出門后又盜換了一輛小型車。 他驅車到了阿芙羅銀行的停車場。 值夜的保安人員睡眼朦朧地瞧著他。 片山把車上的東西全放進了附近的一個倉庫。 只帶著從窮巴的金庫里搶來的提包走進了銀行辦公樓。 片山從他的僱主為他準備的三份護照中,亮出一張斯奈普·米勒名字的美國護照,要求存入一百萬美元,並要求把這一百萬美元轉入瑞士銀行,銀行的副行長頓時睡意全無,竭力勸說片山至少給這家銀行留下十萬美元的存款,但片山只是傲慢地給了他存款的手續費。 辦理完手續,片山走進地下金庫。 把從窮巴那兒拿來的海洛因放進租用的保險柜里,又包了二十克的海洛因帶在身上。 他驅車在路桑哥海上服務公司附近轉悠,選中了距該公司六百英尺的一棟新建成的高級住宅樓。 他把車停在來客停車場,隨身帶上一把手槍,悄無聲息地登上這座十層建築。 到了屋頂,頂上有三十米見方的水池及網球場。 他使用繩索墜到十樓的一個露台上。 這露台相連的一套房間的窗戶黑洞洞的。 片山用玻璃割刀割開窗玻璃潛入室內。 那套房間有三間卧室,還有廚房和起居室。 似乎公寓建成后,還沒有人住進來。 室內準備的冰箱也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迹。 但是,室內已經安置了一些起碼的傢具,只是窗上沒有安遮陽棚及窗帘。 片山回到露台上,收起從屋頂墜下來時使用的繩子。 接下來,他切斷了走廊一端的警報裝置,打開安全門,順樓梯下樓,回到停車場,再把剛才存放在那個倉庫里的東西全運回房間。 隨後又把警報裝置重新接通。 天開始亮了。 片山把刀在帶有水銹色的水中洗了一下,拿起香腸、甜餅貪婪地咬了起來。 他倚在沒有窗帘的窗檯邊,注視著外面。 他沒有開燈。 吃飽喝足了,他把架在窗檯附近的望遠鏡升到一定的高度,於是他看到了相距六百英尺處的路桑哥海上服務公司大樓。 他一邊變換著焦距,一邊觀察著那屋頂上的人。 正對著這邊架著一個機槍座,旁邊有兩個槍手,其中的一個和山田村的照片極象。 那是一個四 十五 六歲的男子,體魄健壯,扁平的臉,有一對蝮蛇似的眼睛。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嚼著點心,時而湊到望遠鏡上望幾眼。 槍座上架著重型機槍,旁邊有五個彈藥箱和木箱,木箱里裝滿了手榴彈。 山田村的膝上放著一把手槍,腰間還吊著一支手槍和兩顆手榴彈。 他的夥伴是個白人雇傭軍,此刻正睡在一個小帳篷下。 屋頂上另外還有三挺機槍和六個人分散守衛。 片山又把望遠鏡對向大樓的一扇扇窗戶。 窗戶很小,看不清裡面,只可以勉強看到幾個膝蓋上夾著手槍的白種人和亞洲人。 過了一會兒,片山去了一趟洗手間。 把手槍擱在桌上,把身子重重地摔在席夢思上。 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雖然他的軀體己進入了睡眠狀態,可是頭腦中的神經卻沒有鬆懈下來。 當他醒來時,已是晚上八點鐘。 當他確信並沒有人進來時便裸著身子起來了。 可能是完全熟睡的緣故,不僅體力恢復過來了,而且渾身都是勁,按這樣子兩三天不睡都沒問題。 他把窗開到露出一拳頭大的縫隙,靠近了那架望遠鏡。 鐮刀形的上弦月升起來了。 在霓虹燈光的反射下,星星發出冷冷的光。 因為有月光、星光,加之周圍的霓虹燈,片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屋頂上的情況。 屋頂上的八個人,現在都守在機關槍座旁。 片山觀察了一會兒。 取出一盒鞋油,把臉全部塗成黑色。 除了鼻子底下的鬍鬚沒有塗以外,連脖子和手指甲都塗黑了。 然後,他把一張桌子移到窗邊,在上面鋪上毛毯。 取過M70步槍,袖管挽得高高的,做好了伏擊的姿態勢。 他調好望遠鏡的高度,以便一面射擊一面觀察。 這時風漸漸大了,風向並沒有改變。 他裝上子彈,再次擺好伏射姿勢,通過槍口的觀測鏡瞄準了山田村的夥伴——那個白人雇傭軍的胸膛。 長時間地瞄準一個地方,視力就急劇地減弱了,同時,長時間地屏住呼吸,也影響了視力。 於是,片山首先使右眼的視線和觀測鏡的中心軸對成一線,又找准由脈膊的跳動而引起的槍的上下震動的節奏,勾動了扳機。 因為發射的後座力,使桌子發生了移動,從槍口迸發出的閃光的殘影映在片山的視網膜上。 那個人倒下了,片山又迅速射倒了屋頂左側的一個機槍手。 山田村慌忙掃射,但他根本不知道片山在哪裡,只是為了壯膽才徒勞無益地亂射一氣。 子彈劃出的弧線耀眼而刺目。 片山射穿了山田村的右肘,血肉、骨片都飛散開來。 由於子彈的衝力,他的右手竟摔到了背後,他立刻痛昏過去了。 這時,另外三挺機關槍都調轉了方向,漫無目的地瘋狂掃射起來。 片山打出一排子彈,收拾了他們。 他又開始裝彈藥。 昏迷中的山田村突然清醒過來,張開嘴發出悲嚎。 他一邊用手槍亂打,一邊鑽進了房頂上的出入口。 假如打死了山田村就不好交待了,所以片山並沒有朝他開槍。 他開始向大樓的窗口射擊,一時間,所有燈全被關滅了。 片山猜測山田村已逃入安全圈內,便對著屋頂上的手榴彈箱連連射擊。 到第六發子彈時,手榴彈爆炸了。 開始只是一顆,但它馬上引爆了另外的一百多顆。 爆炸的閃光,在剎那間將整座樓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震波和爆炸聲一直傳到了片山所在的地方。 另外幾箱手榴彈一時間也彈藥橫飛,屋頂和最上面的五層崩潰了。 窗口的槍火消失了,射手們開始紛紛逃命。 這時,從大海方向飛來三架中型野戰機,時速達二百公里以上。 飛機在海上服務公司和片山所在的公寓樓之間定住了,高度為二百米。 片山毫不猶豫地瞄準了最中間的那架,五秒鐘之間發射了四發,左右兩架飛機看來似乎沒有聽到槍聲。 但正中那架顯然明白自己已受到威脅,它開始向斜上方飛去。 片山摸索著開始裝彈藥,那飛機象喝醉似的胡亂旋轉著,然後直衝向地面,它已被七毫米長的子彈擊中了。 它墜落到民房上,掀起一條衝天火柱。 左側的那架也開始東倒西歪了。 右邊那架似乎已清楚了片山的位置,調頭進行掃射。 片山立刻跳下桌子,準備逃離。 飛機的掃射也停止了,也許在換彈藥。 片山又回到了窗口附近瞄準目標射擊。 從來福槍中飛出的子彈,打死了那架飛機的駕駛員,接著又擊中了發動機室。 飛機冒出黑煙,急速從空中墜落了。 片山得意地冷笑了一下。 背起裝有槍支彈藥的旅行袋,腰間掛著微型機關槍,走向這套房間的正門。 跳進溢著黑煙的走廊,片山的左右腹立刻被手槍抵住了。 「不許動!」他被籠罩在英語恐嚇聲中。 用手槍抵住片山的,是兩名黑人警衛,片山猛地收住腳步,解下微型機關槍,乘機掃視了左右兩人。 突然抓住了兩個警衛的手槍,大拇指卡住了扳機。 兩個黑人衛兵與片山扭打起來。 他們用額頭來攻擊對手。 片山讓他們碰在一起,兩黑人的下顎被碰碎了。 片山揀起微型機關槍,一邊威嚇地亂射著,一邊跑下樓。 他奔出公寓大門,道路附近的一些居民發瘋似地胡亂逃竄。 在三架飛機墜落的地方,赤黑色的煙水如同龍捲風一樣一個勁地向上升騰。 但是聽不到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警鈴,片山繞到公寓停車場,把背著的旅行袋放到車上。 他發動車,開向海上服務公司。 港灣處的工人們都在那兒看熱鬧,只見頂樓和第五層已崩塌,下面的樓壁有很大的裂口。 片山在距那裡兩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來,取出望遠鏡著著那幢樓。 擔架被抬到日產汽車上,在卡美利,日產汽車的比率並不小。 有兩輛車的助手席上,坐的是白人雇傭軍和亞籍雇傭軍,他們全副武裝。 車子象要把看熱鬧的人壓死似地瘋狂地開走了。 片山驅車追趕而去。 山田村被放在後面的車內。 片山追上那車,從彈倉帶上取下手榴彈,用牙齒取掉安全塞。 只過了一秒鐘,他的車已和載有山田村的車並排了,他把手榴彈從駕駛室的打開的窗口放了進去,猛地急煞車。 那輛車助手席上的一個雇傭軍,慌忙抓起手榴彈,同時驚恐地亂嚷嚷。 就在這一剎那間,手榴彈炸響了。 車門被掀開了。 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三個人滾落在公路上。 沒人駕駛的車左右晃悠著撞倒了路燈燈桿,衝上人行道,猛地撞到一座樓上。 前面的那輛車被這輛車的爆炸嚇得趕緊剎住車,從一條側道逃走了。 這時腰掛著機關槍的片山下了車。 有兩個人從車廂里絕望地叫喊著滾落到人行道上。 其中一個是山田村。 片山打死了山田村旁邊的一個,又對準車廂內掃射了二十多發子彈。 山田村沒有受重傷,他用左手捂住腦袋,額頭幾乎擦到地面。 他的上衣的右袖子正被弄成布條,右肘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第04章 片山把被干布巾堵住嘴的山田村塞進轎車尾部的行李箱里,調轉車頭向東南方向的郊外駛去。 從遠處就能看見在位於市區邊緣的檢查站。 卡美利軍隊正準備出動,這種場面很少見,也許是由於窮巴的死而登上首都防衛軍長官寶座的蠢傢伙在向其部下施展權威吧。 兩盞探照燈不停探照著路面,就好象在圍著篝火跳著祈禱勝利的舞蹈似的。 距檢查站還有六百碼左右,片山把汽車停在左側的露營地里,然後提著步槍和彈藥箱回到路旁。 他把東西放在路邊,掀開十多塊公路上的大石頭,在車道上擺了兩排,接著,他便埋伏在兩排石堆後面準備射擊。 當然這是很危險的。 開槍射擊前,片山通過步槍的觀測鏡,數了一下檢查站廣場上的士兵的人數。 儘管敵方探照燈很刺眼,但這並沒妨礙片山。 他看見那兒一共有十四個官兵,其中二個上校、其他均是下等兵。 他們一個個心滿意足、一邊跳舞、一邊拚命地喝著威士忌。 他們的主要武器大概就是架在道路兩側的機槍和每人扛著的步槍。 只要能收拾掉機關槍,其他就好辦了,片山心裡這麼想。 然而在此之前,片山先瞄準了左邊那個探照燈,扣動扳機,打滅了它,接著又射碎了右側的探照燈。 片山並不理睬那些胡亂開槍的敵人、藉助篝火和檢查站小房子里透出的燈光、把槍口轉向架在道路左側的機關槍。 他瞄準之後打了一排子彈,機關槍便傾倒下去了。 這時,右側的機關槍猛烈掃射起來,由於敵方射手使用的是曳光彈,片山能清楚地看見那位不停地給機槍上子彈的士兵。 片山瞄準機槍一連打了兩發子彈,射飛了裝滿子彈的彈帶,機槍也如同廢鐵一樣戛然無聲了。 片山就象在玩電子遊戲似地,接二連三撂倒了檢查站的官兵。 據說美軍曾統計:殺死一名敵軍所需的槍彈數目是:一次大戰約需七千發、二戰約兩萬五千發、越南戰爭中約三十萬發、朝鮮戰爭約五萬發,實際上,只要參加實踐就會明白情況並不如此。 把眼前的敵軍全部消滅之後,片山向檢查站的木製小屋發射了八顆子彈。 他回到轎車裡駕駛著車來到了離檢查站一百碼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拿出一顆手榴彈扔了出去,然後便俯身卧倒。 手榴彈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從檢查站右側小屋的窗戶飛了進去,「轟」的一聲,小屋被炸得粉碎,從裡面飛出了兩三具屍體的碎片。 普通士兵準確投擲手榴彈的有限距離是三十五碼,由此可見,片山的臂力與控制投擲方向的能力是十分出色的。 一百碼。 在棒球場上是能打出本壘打的距離。 片山站起身,又奮力向左側的檢查站小屋投了兩枚手榴彈,這才回到了轎車上。 當轎車再次發動起來的時候,那小屋也已經化為烏有了。 片山在遍布屍體的檢查站旁邊停下車。 他發現了三個裝滿了手榴彈的木箱,全部都是美式手榴彈,每一箱各裝五十枚。 一隻木箱裝的是純黃色的破壞型手榴彈,另一隻裝的是青灰色的殺傷型手榴彈,第三箱裝的則是黑中夾黃色條帶的攻擊用手榴彈,他把三箱手榴彈放在了轎車前後兩排座位之間的空檔處。 片山在密林中把車停下,將山田村從轎車尾部的行李箱里拖了出來,扔在地上。 山田村的左臂肘部被壓斷了。 在劇痛的刺激下,他恢復了知覺。 他額頭上冒著虛汗,在那兒痛苦地掙扎著。 片山解開捆住山田村的繩子,檢查了一下他隨身帶的東西。 山田村的船員證件上寫著南朝鮮的金昌浩的假名。 片山取出了山田村嘴裡的干布巾。 山田村帶著尖利而又絕望的聲音,用標準的英語說:「你,你是誰?」他用蝮蛇一般的目光看著片山塗黑了的臉。 「你是山田村吧?」片山也用英語說。 「你,你怎麼知道的?」山田村由於驚愕、不留神就說起了日語。 片山不懷好意地笑著,用日語回答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 「啊,你會說日語啊!被日本政府雇傭想殺死龐薩號全體船員的那個瘋子就是你吧?把臉塗黑了也騙不了我。 」山田村嘶叫著一邊象瘧疾發作時那樣全身顫抖。 「我並不想把他們都殺死,也不想把你殺死,我想知道的是有關赤色軍團的情報,如果你告訴我的話,就馬上把你送到附近美軍基地的醫院裡去,就象對待葡萄牙雇傭兵弗朗西斯科那樣。 」 「你殺了我吧,別騙我了!」山田村激憤地搖著頭。 「要是真想死的話,現在我就準備給你來點精細的活兒。 」片山笑著回到了車上,從木箱里取出了一枚攻擊型手榴彈,把手榴彈的雷管擱在了木箱上。 片山回到了山田村倒著的地方,用刀子把山田村的褲子割裂,分成了幾條細長的布條。 「干、幹什麼?」大小便失禁的山田村掙扎著。 片山把手榴彈放在他的身體旁邊,然後讓山田村仰面而卧,在他的左右手腕上各壓了一塊大木頭,再把他的右膝曲了起來,最後用布條把手榴彈的安全針引環分綁在他的腳上。 山田村的表情十分緊張,似乎心臟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他痛苦地喘息著,身體就象被鐵絲捆起來了一樣不能活動。 他並不知道這個手榴彈沒有起爆雷管。 「你必須永遠保持這種姿勢,如果腳一動就會拉響手榴彈,五秒鐘之內就會爆炸。 哈哈,你就慢慢地享受這份恐怖吧。 我要去追趕谷奇兄弟他們了。 」片山說完便轉身向車子走去,他點著一根香煙叼在嘴角,隨手打開了車門。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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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行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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