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巴黎當職員,后被一位極其正統的伯爵看中,成為他的私人秘書。 不知何故受冷落,被辭退後來到蒙特卡洛城和尼斯城任膳食主管。 和菲力普結識並與其一起定居巴黎。 二人以詐騙為生。 」 這樣一個傢伙所進行的詐騙絕非一般性的詐騙。 福雷斯蒂埃後來被人稱為「波旁王朝詐騙犯」。 在他身上找到的和後來在布雷阿街發現的信件都說明他的詐騙術名目繁多,花樣不斷翻新。 他給那些失去往日權勢和風采的、已經到了髦墨之年的鄉村貴族和紳士們寫信,一會兒冒充波旁王朝的代言人,或受迫害的波旁王朝長系的維護者,一會兒自稱為鼓動家,為失去的王朝再建豐功偉業籌集資金。 他有時親自出馬上陣,騙取錢財。 被他造訪的人中有些對他表示不信任,更多的是象徵性地給點錢,也有極少數人過於天真,完全掉入陷阱。 呂卡在報告中指出: 「福雷斯蒂埃堅信順勢療法,經常去位於好消息廣場的一家藥店買葯,最近幾周幾乎每天都去,藥房按常規為他配製劑量很小的純阿托品。 」 菲力普摘下圍裙,披上一件外衣(這樣使他更像男扮女裝),嘴上帶著茫然的微笑等待法官的提問。 「在你們二人的組合中,您扮演什麼角色?」 「噢!我……」 他回答時小心翼翼,樣子十分順從。 「我做家務,是不是?有很多家務活兒要干!洗衣服、燙衣服,還有其他一切……」審問這號人物需要做出很大努力剋制自己,否則真想給他一記耳光。 「福雷斯蒂埃先生還要我寫信。 有時一封信要複寫二百份……然後便是一封一封往上貼郵票……而他在家的時候很少,總在外邊……他經常去外地……」「或者去戈蒙大酒店附近!」 菲力普的臉抽動了幾下。 弗羅日先生像是沒有察覺。 「我不明白!」菲力普用他那種惱人的溫和語氣說,「這是一個謎……您看!這是一張來自呂孔的明信片,是在他死後兩天收到的……上邊有郵戳……是他的筆跡……這裡還有一封,是今天收到的……您可以去問看門人和郵遞員……」法官拿起兩張明信片。 菲力普沒有說謊,郵戳是真的。 如果上面的筆跡是模仿的話,那麼這位模仿專家一定比菲力普更加小心謹慎、深思熟虛。 「那三千法郎也是一個叫人費解的謎,」菲力普邊搖頭邊繼續說,「我們從來沒有過那麼多錢。 您看這雙襪子,我已經縫補了二十多次……我們的晚飯只以蔬菜和乳酪充饑……看門人和乳品商可以作證。 我每天只有十法郎的伙食費……而福雷斯蒂埃還總需要買葯吃……」「他生病了?」 「他有時感到氣悶,喘不過氣來。 不過我認為他是因為醫書讀得太多了。 他服用很多毒品。 」 「是阿托品?」 「我從來沒有從他口中聽說過這個詞。 他那個方盒子盛的是洋地黃紺,這我知道。 他感到胸悶時就吃這種葯。 」 「他去了外地之後您也總收到明信片嗎?」 「差不多每天都收到。 」 「他是不是經常去呂孔?」 「每個月或每兩個月去一次。 他在那裡有『客戶』……」菲力普對自己使用「客戶」二字報以歉意的微笑。 「收信人寫的是我,對不對?……」 「他有沒有情婦?」 「噢!法官先生……」 弗羅日先生不由自主地扭過頭去,他感到憋悶,實在想看看外邊,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 「您在少管所的時候曾因精神幼稚症接受過治療,後來又以同樣的原因接受管教和改造,我說得不錯吧?……」「我得過意識喪失症……現在有時還犯,只不過不像從前那麼頻繁……犯病的時候開始迷迷糊糊,然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弗羅日先生的目光本能地迴避著菲力普那雙泛紅的嘴唇露出的微笑。 「福雷斯蒂埃先生不打您吧?」 「不打!他是個很好的主人……(主人一詞使法官一驚)他只是有點吝嗇……您看,這些衣服就是用他的舊衣服改的,我穿的襯衣也是他穿剩下的,所以顯得很肥大……」「他死的那天您在幹什麼?」 「他是下午四點離開家的,走時對我說去乘開往呂孔的火車,要七八天才能回來。 他留下幾封信要我抄寫。 我先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到門房和看門人聊天。 她睡覺后我就回來了……」「晚上您曾問過這個女人,您的瞳孔是不是在變大,她還為此嘲笑了您。 您走了之後,她在院子里聽到您的腳步聲。 」 「我是去倒垃圾。 」 「不錯。 不過您通常是晚飯後倒垃圾,而且您很少到她的小屋裡去。 」 「那天突然想到她那裡聊聊……」 「她睡下之後不久被貓的叫聲吵醒,於是伸出頭向窗外看,發現有幾隻貓爭食。 通過路燈的微光,她看見幾隻貓爭撿的是一大塊乾酪。 第二天早晨,院子里發現一隻死貓,死貓的眼球凸出。 」 「我不知道。 」 「您為什麼扔掉那塊乾酪?」 ¨它變質了。 」 「可是您習慣每天採購數量很少、只夠一天吃的食品。 福雷斯蒂埃先生的葯放在什麼地方?」 第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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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名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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