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動遊戲操縱桿,彷彿他們在車流高峰期駕車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 她畫出一些人物,同逼真的背景比較起來,他們不過是較為精細的卡通人物畫。 她使「小人」動起來,奔跑,搏鬥。 人物與背景的差異——這些象徵性的人物在逼真的背景的襯托下,平添了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把它叫做『銀行劫案』。 」珀西說。 「這名字倒挺名副其實。 你可以通過這種把實景與人物結合起來的聰明玩意,設計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和不測事件,『玩』一次真正的銀行劫案。 」邦德感到一陣強烈的震撼。 「詹姆斯,當我教你怎樣操作和模擬傑伊-奧滕的工作時,你將使用『恐怖12』和三種不同類型的驅動器。 這樣我就為你提供了全部可能提供的條件。 現在,就讓我們開始真正地進入工作吧。 」 那天晚上直到很晚,邦德仍在緊張地工作著,但是他的思緒常常從手頭的事情跑到傑伊-奧滕-霍利那裡——他,或是具備這種知識的任何別的什麼人,正在使用這種可怕的工具隨心所欲地製造著邪惡。 邦德現在已對用於商業、刑偵和保安的各種不同的微機軟體了如指掌,但沒想到它的應用還能超前這麼遠。 然而這畢竟已經成為現實,如果這種程序能幫助軍事人員學習戰略戰術、排兵布陣,那它也能指導某些人以最有效的方式搶劫、欺詐,甚至去殺人。 想到這些,想到珀西那不可思議的「實況圖解」演示——真實的視覺畫面加上精密的博弈程序,邦德的思路大大開闊了。 「你確實相信我們訓練的程序——你教給我的那些——就是犯罪分子使用的程序嗎?」很晚了,他們已上了床,邦德還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想是的。 如果不是這樣,那可真叫人不可思議了。 」珀西的臉色很嚴肅,「如果傑伊-奧滕在那個牛津郡的小屋子裡沒有訓練犯罪分子,甚至恐怖分子,那我反而就是瘋子了。 」她幽默不起來地乾笑了兩聲,「我想他之所以把那地方叫做『隱多珥』,不是沒有原因的。 暴君霍利是個富有惡毒的幽默感的人。 」 邦德知道珀西是對的。 每隔兩天,邦德都收到來自倫敦的一份通報。 這是經由比爾-坦納發出的一個情報彙集,消息來自嚴密而又極其謹慎地監視著修女十字村的偵察小組。 通報表明那裡不僅有犯罪分子,還發現了與中東、義大利、德國,甚至還有與自家門口的恐怖組織有著密切聯繫的中間人。 他們都與隱多珥的「聖約翰-芬尼斯教授」以及他的那幫助手有接觸。 倫敦希望他回去。 他回去的越早,潛入那個黃蜂巢的時間越早,對事情越有利。 儘管倫敦向他保證在蒙吞和摩納哥之間的路上發生的事件,純粹是地方的搶劫團伙所為,但邦德似乎又產生了新的焦慮。 邦德向珀西仔細詢問了霍利博士失蹤的那個晚上的每一個細節。 她鼻子哼了一聲,「喏,他肯定不是自己一個人走的。 如果那樣的話,他豈不就成了個白痴。 他肯定同親愛的老滾輪喬-茲溫格里在一起,那傢伙是個瘋子——你們可以在蘭利看到他的一大堆材料。 哦,他很勇敢,像某些當兵的那樣有勇無謀,缺乏想象力;不僅如此,如我一開始就給你說的,他還是個瘋子。 越南戰爭以後,他變得非常激憤,成為一個怪異而又激進的反美主義者。 所以他就理所當然地成了與傑伊-奧滕一起上演失蹤一幕的理想角色。 」 「先打死飛行員,再跳傘,他們是這樣乾的,是嗎?」邦德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珀西點點頭,聳聳肩,「選定適當時機,他同滾輪喬就不翼而飛了。 」 邦德提前兩天學完了珀西的功課,掌握了模仿所有程序類型的的藝術,甚至包括珀西所知道的霍利博士使用的保護程序。 他們把節約下來的兩天時間留給了自己。 「你是一個女巫。 」邦德對她說,「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像你一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教會我這麼多東西。 」 「你也給了我不少好點子,當然我說的不是在臉上。 」珀西說著,仰面躺在枕頭上,「來,詹姆斯,親愛的,我們還有時間——像爵士樂手唱的——然後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再去『密室』,看你再露一手如何贏他們個不亦樂乎。 」這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當晚九點,他們雙雙落座在賭場的最神聖的房間的第一張桌子上。 邦德走運的盤數仍是很高,儘管他現在賭得比較謹慎。 他把他贏的錢存了起來,這個數目已是他剛來時本錢的三倍。 在那晚的三個小時中,他曾一度輸到只有四千法郎。 但不久,運氣就來了,最後,到了半夜,他贏的錢已增加到三十萬法郎。 他等著空過兩輪,準備下當晚的最後一注。 這時,突然聽到珀西猛地吸了一口氣。 他瞥了珀西一眼,只見她臉色煞白,瞪大的眼睛緊盯著賭場的入口,邦德還沒見到過她這麼驚恐的神色。 「怎麼啦?」 她屏聲息氣地說道,「我們走,快,離開這裡,他們進來了。 」 「誰?」邦德問道,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身材高大、頭髮灰白的男人身上。 他筆直地站在賭場的門口,眼睛掃視著整個房間,彷彿在察看一個戰場。 邦德用不到珀西的回答,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這個老魔鬼!我們以為傑伊-奧滕已經把他幹掉了呢。 可滾輪喬仍好好地活著。 那就是喬-茲溫格里。 看樣子就像帶了一個步兵師呢!」 茲溫格里走進屋子,另外四個人分列兩旁,像長官在進行閱兵式。 然而形勢的嚴峻,卻像一個裝甲旅即將進攻一支童子軍—— 07 流動的家 喬-茲溫格里將軍在消失之後,並沒有龜縮一隅,銷聲匿跡。 他的年紀似乎正處中年,或者,更像是七十開外。 不,從邦德坐的地方望過去,他看上去不過六十歲,保持著仍然健美的體形。 另外四個人都還年輕、壯碩,不像在主日學校①集會上常見到的那種孩子。 好一會兒,邦德鎮靜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以為茲溫格里和他的那幫人是沖他和珀西來的。 茲溫格里來此必有緣由,這不用水晶球也能預見出來。 他既然同傑伊-奧滕-霍利一起失蹤,那他們必定有一個如何藏匿的計劃。 如果他們在飛機失事的時候就有了密謀,那他們現在也應該仍然是同謀——霍利博士和茲溫格里將軍應努力生活在一起,這種結合比婚約更加可靠。 共謀者是很少離婚的。 ①主日學校——星期日對青少年進行宗教教育的學校,大多數是基督教堂附設的。 邦德溫和地微笑著,「不要緊盯著人,珀西,那樣不禮貌,還會引起將軍對我們的注意——如果他是來找我們的話。 」邦德嘴唇幾乎不動地說出這些話來,他眼睛注視著茲溫格里,眼角的餘光留心著他的隨從。 隨著茲溫格里皺紋滿布的臉上綻出笑容,邦德鬆了一口氣。 茲溫格里不再看他們這裡,而是向坐在吧台旁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膚色黎黑、肌肉發達的男人走去。 他們熱情地握手,那人與跟隨茲溫格里來的所有其他的人問好,相互介紹。 「我想,我們現在是安全的,但要更謹慎些的話,我們應該馬上離開。 」邦德喃喃地說,「樣子隨便些,自然些。 」 邦德走到管理人那裡付了小費,收拾起所有的籌碼,二人起身穿過人群走向收款處,邦德兌換了現金而不是支票。 一到賭場外邊,邦德立即抓起珀西的手臂,飛快地向旅館走去。 「這真是個巧合,不過我不能去冒險。 我並不認為他能認出你來。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珀西?」邦德問道。 「在聚餐場合,有兩三次。 華盛頓的社交活動。 我認識他,不過他總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單單是對我,對所有女人都一樣。 這就是他,詹姆斯,我毫不懷疑。 」 在M介紹情況時,邦德仔細看過一些照片,其中包括兩張材料翔實的聚會活動的照片,那時茲溫格里將軍的形象正刊登在《時代》雜誌的封面上。 「就死去這麼長時間的人來講,他的狀態出奇地好。 不過,除非事先有人告知,否則他是不會認出你來的。 如果他知道你已經改變了你的……唔……你的容貌的話——」 珀西咯咯地笑起來,「這是我真正的容貌,詹姆斯。 傑伊-奧滕-霍利夫人才是化裝出來的。 我狼吞虎咽地吃東西,把頭髮變了個樣,戴上一副老式的厚厚的單色眼鏡,裝得好像除了馬古夫人①之外,我就是視力最差的近視眼……」 ①馬古夫人——美國連環畫中的人物,眼睛非常近視,常常鬧出許多笑話。 「那你的鼻子呢?」 「是啊,我的鼻子倒是在傑伊-奧滕失蹤后做了一次手術——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不過,你說的不錯,非得有人指證我,滾輪喬才會認出我是誰。 」 「也總有可能,有人會指證出我的。 」邦德的一綹頭髮耷拉下來,像個逗號蓋在右眼上,他用手把它攏上去。 他們來到了旅館門口。 「你認識他會見的那個黑黝黝的傢伙嗎?將軍看起來很想見到他。 」 「臉很熟。 我是見過的——或是以前見過他的照片——可能有他的檔案。 你見過他?」 「我也同你感覺一樣,我很可能見過他。 」邦德說著,告訴珀西他們應當立即離開這裡,「……要快,這雖然只是預防措施,但我們還是早走為好。 我們最好一起坐本特利走,明天中午可趕到巴黎吃午飯。 」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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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譽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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