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曾向他介紹過傑伊-奧滕-霍利周圍的人的基本情況——「夫人」戴茲爾;年輕的專家彼得-阿馬迪斯(「我想他是奧地利人。 」弗雷迪在談到這個人時說。 );甚至更為年輕的劍橋大學的畢業生,辛迪-查爾默女士。 「她絕對是個有趣的人。 」弗雷迪興高采烈起來,「當地的農民叫她『罪惡的辛迪』,她到哪兒都受人們歡迎,特別是男人。 你知道,她是黑人。 」 不知道,邦德說他的確不知道,但他是要弄清楚的。 「罪惡的辛迪和彼得-阿馬迪斯是怎樣和睦相處的呢?」 「哦,寶貝兒,對那個姓阿馬迪斯的男孩兒女人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也不抱什麼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瞧著吧,我要給賈森提個醒兒。 」弗雷迪像許多她那一類的姑娘一樣,說話時喜歡帶些倫敦的土話,特別是當她們在外地時。 「我馬上去證實一下,他們是否會介意我帶你去。 」 她轉身離開了五分鐘。 「有結果了,詹姆斯。 」她一回來就忙宣佈道,「他們絕對歡迎你去做晚餐聚會的客人。 」邦德慢條斯理地問了弗雷迪一些問題,他想知道「老賈森和戴茲爾」何時成為這樣密切的朋友的。 她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就她所知,是兩個月之前。 他們坐上本特利。 「我特別喜歡聞本特利,或勞斯萊斯車裡的皮革味兒,它們讓人性慾勃勃。 」弗雷迪說著,蜷曲在前面的座位上。 邦德打個手勢,小心地問著方向,當車子轉彎時,弗雷迪說,「大門可能是關著的,可以扔過去等一會兒。 賈森發瘋似地喜歡安全裝置,他搞了許多令人不可思議的電子玩意兒。 」 「我來賭一把。 」邦德屏住氣,遵從著弗雷迪的指揮,左轉彎,緩緩地把馬爾桑的車頭貼過去,直到離高大的金屬柵欄不到一英寸的距離。 他把賭注下到他們的這些鋼鐵做的玩意兒上,要根據這鍛鐵裝飾的柵欄的反應來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大門的開啟裝置被保護在厚實的石柱里。 肯定裝了閉路電視一類的東西。 他們只等了幾秒鐘,就聽見門鎖咔咔啦啦的響聲,門柵向後退去。 正如邦德預測的,隱多珥是一座很大的房子,大約包括二十個房間。 典雅的喬治風格的建築,帶立柱的走廊,對稱的吊窗。 窗子像眼睛一樣從金黃色的石牆中凸出來,彷彿是隱多珥本身在窺視著每一個走進院子里來的訪問者。 路上的碎石在本特利的車輪下嚓嚓地響著,勾起了邦德許多的回憶——他曾擁有的老車,奇怪的是,還想起了他在學校時讀過的多恩福德-耶茨的書,想起和同學坐著本迪斯或勞斯萊斯車去歷險,通常是去保護那些長著小腳的漂亮的女士們。 賈森-聖約翰-芬尼斯——邦德已學會用這個名字來稱呼他——站在敞開的房門前,車燈轉彎時照在他身上,他沒有躲避。 他已經「死」了十年,但同夾在攝政公園總部他卷宗里的那些照片相比,並沒有什麼改變。 頎長的身材,瘦削,但很強健,走起路來,步履優雅而堅定。 他那綠瑩瑩的眼睛,正像珀西說的,攝人魂魄。 它不論變得溫和還是冷峻,都有一種催眠般的、敏銳的、穿透的效果,彷彿它們能直視你的心窩。 他的鼻子的確大而呈鉤狀,讓你能想起割草的大鉤鐮。 炯炯如炬的雙眼和大如鐵鉤的鼻子,的確給人以鷹隼的印象。 邦德不由自主地微微戰抖了一下。 這位科學家似乎給你一種使人心神不定的不祥的感覺。 然而他一開口講話,這種感覺便立即煙消雲散了。 「弗雷迪!」他迎上去,吻她的臉頰,「見到你真高興極了,也非常高興能認識你的朋友。 」他伸出手來,「邦德,我沒叫錯嗎?」聲音低沉、愉快,伴著爽朗的笑聲,像是中大西洋地區的口音,很可能是波士頓人。 他握手有力、熱情、友好,通過手掌之間肌膚的接觸,彷彿傳送出了一股熱流,表達出良好的祝願和熱烈的歡迎。 「呵,這是戴茲爾。 親愛的,這是邦德先生。 」 「叫我詹姆斯,」邦德說道,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人的一種危險的催眠般的魔力,「詹姆斯-邦德。 」 當他注視著從屋裡走出來的這個身材婀娜,體態輕盈、一頭銀褐色秀髮的女人時,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但接著,他就明白了這是光線在搗鬼,距離加上薄暮時分的幽暗,使得戴茲爾看上去那麼像珀西-普勞德:一樣的頭髮,一樣的身材,一樣的個頭,甚至是一樣的步態。 戴茲爾同她丈夫一樣的熱情好客。 他們二人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默契,彷彿他們能聯手把你抱起來,拉進他們的具有有魔力的圈子。 四人離開汽車,向寬大的門廊走去。 邦德這時竟產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何不把謹慎拋到九霄雲外,當面直截了當地問賈森,很久以前的那天,在那次倒霉的飛行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究竟為什麼要失蹤?目的是什麼?他直到今天究竟在幹什麼? 但事實上,整個夜晚邦德都保持了很強的剋制,一點兒也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 賈森和那個活潑可愛的戴茲爾證明了他們真是可怕的一對兒。 只要進入他們公司幾分鐘,你就會覺得自己與他們好像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隨著賈森的故事,你知道他是在加拿大出生的,而戴茲爾來自紐約,但從她的口音上,你聽到的不像是第五大街,而更像是騎士橋①的味道。 ①騎士橋——倫敦的一個高級住宅區地段。 M向邦德介紹情況時,有一個方面是從未談到細節的。 但現在,看到這室內的精美裝飾(「這是戴茲爾的設計,」賈森笑道,「她是那類被稱之為『天才』的設計師。 」)和顯然是匠心獨具的設計風格,你會強烈地意識到什麼是財富。 他們首先被帶進寬敞的起居室,這裡展現著原有的喬治風格與舒適的現代設施的完美結合——原有的古老的結構與素凈的、帶條紋的牆紙(奶油色疊加石灰白)和諧地融為一體,這一切又和現代派的繪畫、帶大皮扣的翼狀靠背扶手椅和長沙發顯得非常協調。 邦德很奇怪,這些都是從哪裡來的呢?這些財富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呢? 一個菲律賓童僕端來飲料,他們的談話幾乎完全集中在賈森夫婦對這房子所做的絕妙的整修(弗雷迪引出的話題)和當地的逸聞趣事上。 「這就是我喜歡在鄉下生活的原因。 」賈森發出低沉的咯咯的笑聲,「我的工作使我不能參與你們稱之為『社會活動』的那類事情,但我們仍能聽到所有的閑話——因為人人如此,都愛聽閑話。 」 「除了我們自己的閑話,親愛的。 」戴茲爾露齒一笑。 邦德想到,她的鼻子和珀西從前沒「剪短」時的鼻子真是一模一樣。 事情頗為奇怪。 是傑伊-奧滕有意的選擇嗎?他知道真正的珀西是什麼模樣嗎?邦德不得而知。 「哦,我可是知道有關我們的閑話。 」賈森的聲音里深藏著幽默,「辛迪是我熱戀的情人兒,而你多數時間是和彼得-阿馬迪斯上床的。 」 「這可對我好處多多吶。 」戴茲爾用手掩住嘴,吃吃地笑起來。 「他們去哪兒了,親愛的?我是說彼得和辛迪。 」她問道。 「哦,他們馬上就來。 他們還想再玩一玩『革命』。 我們還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 」他轉過頭來對邦德說,「我們的工作是搞計算機遊戲。 」 「弗雷迪說起過。 」邦德極力抗拒著誘惑的魔力,只允許在自己的聲調上帶出一種隱含的不贊同的暗示。 但賈森立即就明白了邦德的語意,「呵,你是搞程序編製的,對嗎?弗雷迪告訴過我。 」「會一點兒,但沒有搞過遊戲,真的沒搞過。 」他把「遊戲」兩字說得很重,即傳達出這樣一個信息:他對只用計算機來玩遊戲是極不贊同的。 「啊哈,」賈森搖搖手指,「遊戲和遊戲可是不同的,邦德先生。 我說的遊戲是一種複雜的、極新穎的、高智能的娛樂,而不是娛樂中心的那種乒乒乓乓打打殺殺的垃圾。 你現在在為誰工作呢?」 邦德承認他現在沒有工作可做,「我是在外交部工作時進行的編程訓練。 」他說得含糊,缺乏自信。 「你應是另一個邦德先生!」戴茲爾激動地喊起來。 他點點頭,「是的,一個聲名狼藉的邦德先生,也是一個無端受過的邦德先生。 」 「當然,當然,」這是第一次——就像戴著面具的逼真的表演——在賈森的回答中夾帶著猶豫的語氣,「我讀到過你的案子。 」 「你真是個間諜?」戴茲爾對任何使她感興趣的事情都會激動得喘不過來氣似的。 「我……」邦德開始了一場有苦難言的表演,使得賈森也上來為他解圍了。 「我想這兒不存在你所問的那類問題,寶貝兒。 」隨著賈森的話語聲,彼得-阿馬迪斯和辛迪-查爾默走進了房間。 「呵,天才的阿馬迪斯博士。 」賈森站起來。 「和『罪惡的辛迪』。 」戴茲爾嘎嘎地笑著。 「如果他們叫我『罪惡的弗雷迪』,那可真是抬舉我了。 」弗雷迪笑著,和他們打著招呼。 「的確作惡多端!」辛迪笑著回應道。 她不像弗雷迪對邦德說的那樣是黑人。 她的膚色是牛奶加咖啡那種淡褐色。 「西印度群島的父親和猶太人母親的產物。 」她後來這樣告訴邦德,還講了足有一千個種族歧視者可能編造出來嘲笑她的笑話。 辛迪穿了一條樸素的灰裙子和一件白綢襯衫。 她天生長有舞蹈家的身材和雙腿,雙乳圓如奧根之瓜——古書上這麼形容,但很準確——她的臉讓邦德聯想起年輕時的埃拉-菲茲傑拉德①。 彼得約有三十歲,比辛迪大一些,短小精幹,過早地禿了頂,談話中表現出來的好賣弄學問,夾雜著偶爾出現的邪惡的字眼(只能隱隱地說明他在性方面的偏好),話雖說了出來,但也不是真正的坦率。 ①埃拉-菲茲傑拉德——美國著名女歌唱家,本世紀五六十年代紅極一時,她的歌灌錄了大量的唱片。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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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譽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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