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 必要的話一會兒用傳真把住所和地圖發過來?」 「那就發過來吧!哥哥您不一起去嗎?」 「我?為什麼非要我去呢?」 「哥哥您不是很關心嗎!」 瞬間哥哥的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 「關心?……所有的案件,刑事局長都很關心,沒有不希望早日解決的理由。 」 「不是這樣講,您沒有個人意義上的關心嗎?」 「嗯?為什麼?你在說什麼?完全陌生人的事情為什麼有必要懷有個人的關心呢?不要妄自猜測!總之,拜託了!」 哥哥轉過視線,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 哥哥二十七歲、我十三歲時父親去世了。 那年父親才剛剛五十二歲,是大藏省會計局局長,據說是下屆次官候選人,但是卻突然去世。 哥哥以優異成績從東大畢業,當然,大家認為會進入父親的大藏省沿精英路線前進。 可是不知他怎麼想的,選擇了警察。 二十七歲時已經是警視、擔任京都市內的刑事課長。 第二年成為琦玉縣大宮市的警察署長。 所以應該說是破格晉陞的精英。 那時我還是中學生。 從那之後高中畢業混了一年才上大學。 直到大學畢業一直靠哥哥資助。 只有工作我執意不靠哥哥幫助,這可能是錯誤的開始。 我不論在哪裡都干不長久,換了十多個工作,最後發現好像按部就班的工作不符和我的個性。 並不是討厭工作,可是我與周圍的節奏不合拍。 命令「向後轉」時我東張西望;什麼都不說時我向右轉——就是這種情況。 不會做買賣可卻突然對商業感興趣,沒有受到企業絲毫好評。 看到考勤表中寫著「協調性為零」的批語,這下完了——本來就沒有的自信進一步喪失了。 那時遇到了輕井澤的推理作家。 我記得他大概是在父親十三祭的時候到我家來。 他的父親是我父親的主治醫,相傳父親可能死於誤診。 輕井澤先生大擺架子,有時也得意忘形。 那時說順便幫我找工作。 我剛說拜託了,他好像是很得意的樣子,也不考慮考慮就胡亂誇下海口。 「東京人吹五月鯉魚旗,單憑一張嘴」,這一定就是說先生這種人。 那麼,他幫我找了什麼工作了呢?好像是把我介紹給《旅行與歷史》雜誌的主編,請我寫些文章。 藤田主編愉快地說「好的、好的」接受了我,於是給我找了一個沒人願意接受的現場報道的工作。 採訪深山中的山村,要求極其嚴格,但稿費很低。 後來我才知道,據說藤田主編有個綽號叫「PXZ」,這是什麼意思呢?即「便宜、辛苦、臟」。 這麼說來,「內田」「藤田」不僅姓氏相似,而且也有隨心所欲、厚顏無恥的相似的性格。 從那以後,我便背著「自由撰稿人」的美名,被內田、藤田這些傢伙使喚著。 不過,這二人雖然狡猾,可有一點相同的是,什麼地方有點缺心眼。 我要是說些好聽的,他們馬上就會得意忘形,真是可笑。 但是,我怎麼也不懂,在哪裡、怎麼騙來的他們二人那兩位如花似玉的老婆?看來,男人不在長相——這種說法是真理。 這樣幹上了這無根無靠的自由撰稿人的活兒,不僅異常忙碌,而且收入不穩,一年到頭還必須得像寅次郎一樣到處跑來跑去。 所以豈止是討老婆,就連結束白吃白喝的生活,一下子都解決不了。 但是,若說符合個性這方面,這個工作好像倒是很適合我。 一般只要不是對特別討厭的人的採訪,我就不會感到討厭工作或是覺得辛苦。 有很多機會觀察人也是件愉快的事,而且旅途中發生的事情,不論多麼細小的事情,都會引起我的好奇心。 而且運氣要是好的話還會碰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碰到撲朔迷離的殺人事件,可以享受到沉迷在推理小說中的興奮與遊戲體驗。 不過,我是比常人投入感情多一倍的性格,所以感受到被害者或加害者的心理狀態,有時會過分地憤怒、悲傷、身心疲憊。 最後,自己也感到不安,害怕會過火。 母親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不知為何,哥哥好像總是很高地評價我作為「偵探」的能力。 我沒有與家裡人面對面地說過這些,可想不到的是,有時會聽到「你哥哥很驕傲有你這樣的弟弟」這種話,不禁會面紅耳赤。 我不清楚哥哥誇獎我的真正意思。 大概從我的眼中看來即使像神一樣的哥哥,自己也感到某種不足吧!結了果實反而低下了頭——一定是像稻穗一樣謙虛。 與此相比,輕井澤先生竟以為自己是毫無缺陷的人,這是多麼可笑啊! 可是,我感到哥哥有某種顧慮,我不由得擔心起來。 那麼關心財田家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呢?與現場直接有關的警視廳自不必說,管理事務方面的警視廳的長官竟然逐一過問事件的細枝末節,是很少見的。 而且不通過正規的規則和組織,私自地請自己的弟弟協助搜查,更是極其不尋常。 但是,我決心什麼都不問哥哥。 哥哥要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的話,這一定是無論如何、對誰也不會泄露的事情。 體察到他的苦衷,我知道專心查清楚他顧慮的原因就行了。 即使是錯了,可是不能被母親或是淺見家的任何人發現。 我必須使淺見家的希望之星永遠閃光。 第二天早上,我在財田家門前與穿著深紅色工作服的鑒定員見面了。 不知道哥哥是按什麼標準選中他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感到有些不可信。 但是,身材高大魁偉。 用兩手拿著、肩膀夾著鑒定用的七種工具,像牛一樣低下頭,粗魯地自報姓名:「我叫市田。 」 財田啟伍的夫人志津代在大門口迎接。 應該比啟伍小三四歲,可能由於面黃肌瘦,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稍微顯老。 事先曾經聯絡過,所以財田夫人好像把我當成警察看待。 只有市田鑒定員遞出了名片,我連姓名也沒有說,夫人可能以為穿便服的我是市田的上司,看上去什麼都聽我的指示。 「從哪裡開始呢?」夫人問。 我回答說:「只要一個地方就行!」市田很驚奇地問:「哎?一個地方?」他好像以為我要採集家裡所有地方的指紋呢! 「請帶我去三年前去世的芙美子的房間!」 「啊!是芙美子嗎?」 「是的。 請帶我到芙美子的房間看看!」 「可是,芙美子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了!」 「我知道!」 三年前死了的姑娘當然不會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了。 我忍住笑容說:「拜託!」 夫人莫名其妙地走在前面把我們帶到了二層的一間屋子。 大概是十幾平方的西洋式房間。 床貼著一面牆壁,對面的牆壁是書架,窗戶附近是木製的寫字檯。 那大概是興趣吧!書架的兩排擺放著陶制偶人。 桌子上放著幾本大學時使用的文學讀物和送到的還沒有打開的裝著法國製造的陶器的郵包。 當然我不懂法語,是夫人告訴我的。 「那之後,一直沒有用過這間屋子。 偶爾才會打掃,床和桌子都是芙美子生前的樣子。 我總覺得不知何時那孩子會突然回來……」 面色枯黃的夫人說到這裡,我感到脊梁骨一陣發麻。 這間屋裡漂浮著主人真的馬上就要回來的氣氛。 「從哪裡開始呢?」 等夫人走後,市田問道。 第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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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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