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我,完全與這種好事無緣。 那時,白天造訪財田家,當然目的是為了揭開財田啟伍被殺之謎。 關於此事警察的搜查好像毫無進展。 即使問哥哥,也不知為何東躲西藏,什麼都不說。 因為是哥哥所管轄的搜查總部在調查,所以當警視廳長官的哥哥即使說不知道也是隱瞞。 好像裝作不關心,可我總覺得有些其它的內幕。 財田家完全與刑警合作。 不過,對手並不是有明確的目的才來拜訪的。 不如說,有監視來回亂竄的我的意思。 最近,我好像也學會了哥哥的神秘主義,對警察不說實話。 只說「沒什麼」之類的。 不過,我也沒有明確的打算。 警察又徹底地搜查了財田家,可是不能指望著有什麼新的發現。 說到我過去都作了些什麼,是專門與寡婦志津代喝茶聊天。 實際上為什麼要喝茶聊天呢,當然跟雪子姑娘在一起很愉快,但是這種邪惡的目的並不是我拜訪的原因,因為雪子她上大學很少在家。 前面也說到了,志津代今年好像四十六歲。 只比嫂子和子大一歲。 看上去顯得很老。 三年前長女去世,這次丈夫又死了——哪一個都是死於非命——傷心痛苦可能是她面黃肌瘦的原因吧!或許她本來長得就一副老相。 古典的鵝蛋臉,可以想象出姑娘時代很美。 所謂的紅顏薄命,在她的面容上表達得很清楚。 我和志津代在寬大的客廳里圍著桌子喝茶,雖然有種想象不到的尷尬,可這也是任務,所以沒辦法。 與市田鑒定員首次拜訪的時候,志津代就流露出老鼠般的警戒。 第二次來,雪子姑娘為我重新做了介紹后就比較熟悉了,到了第三次就像附近的婆婆似的,對我非常熱情。 「我完全把你當成警察的密探了!」 志津代說。 她說之所以這樣懷疑,是因為受到了警察的嚴厲盤問。 「因為只有身邊的人才能夠進入丈夫的公寓,所以他們屢次來問我們。 前面說的若是稍微有些出入,就斥責我們在撒謊。 所以,習慣了那種場合,盡量只說不礙大局的話。 」 這樣說完悲哀地笑了。 啊,所以就不說了——我想到。 雖然不是北風與太陽的童話,可如果和氣地相處,融化其頑固的警戒,或許會說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既然去了就不能什麼都不問就回來,可是卻沒有刨根問底。 誇獎房子的風水、房間的設計、庭院的植物、牆上的繪畫等等,有時還指出瑕疵不足(也不能光是讚美,這是獲得信任的重要方法)。 這樣來了解關於這家的歷史與現狀。 即使不用請求,自然而然地誌津代就嘮叨起回憶來。 家裡的設計好像是財田乾的。 庭院是志津代亡父的愛好。 牆上的繪畫一部分是遺產傳下來的。 庭院的植物是三年前自殺的長女芙美子挑選的。 她流淚訴說著到發生那些事之前財田家的幸福生活。 當然話題漸漸追溯到財田家的歷史。 像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一樣,連綿不斷地講起來、接下去。 我抓住適合的時機說「今天就到這裡吧」之後離席而去。 可是志津代看上去好像還沒有說夠,我決不遷就她長呆下去。 與阿拉伯國王想聽故事相反,志津代希望我能聽下去她的故事。 財田家發生這些事情,從前沒有人來拜訪,而且從來沒有像我這樣聽到些愚痴胡言就彷彿久早的沙漠降下了甘霖的人。 於是,志津代心裡總是等待著我下一次的拜訪。 每次去,都要說這說那,把積攢了四十六年回憶的、秘密的紅寶石箱子為我打開。 這樣我就成了僅次於寡婦志津代了解財田家的人。 連雪子姑娘都不知道的、她出生之前財田家的歷史和財田夫妻結婚的秘密故事都在我的大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應該說是意外,財田夫妻據說是相親結婚的。 志津代嘲笑說是「政治婚姻」。 志津代娘家武井是類似舊財閥分家后的老闆,好像是世代有名的財主。 說到財田家是z精工公司的經營者,當時不景氣,甚至連公司的存在都受到威脅。 她笑著說:「那些事情我家一點都不知道。 」後來她的父親好像知道被騙了,非常生氣。 財田、武井兩家聯手起來,這的確是不可否認的政治婚姻。 寫下這大一手筆的是z精工前社長、現會長曾根高弘。 真相好像是這樣的:曾根當時是常務董事,利用銀行時代建立的關係網,到處張羅新娘,最後選中了不了解經濟界情況的武井家。 不論如何,正如他們希望的,解除了經營上的不穩定,z精工重新站起來,直到最近乘著經濟高速增長的波濤順風前進,事業蒸蒸日上,前途一片輝煌。 「可是,現在不行了!」 志津代很直爽。 最近連續三年銷售額負增長。 雖然沒到赤字經營的地步,可是這樣的話也為期不遠了。 但是與其說是啟伍社長的責任,不如說是因為全社會的不景氣造成的,毫無辦法。 「他沒有失職過。 」 我剛一說完志津代就驕傲地笑了。 的確,z精工在財田啟伍社長死後並不會倒閉,可是公司內部圍繞後繼者問題發生了風波。 有代表權的常務川上一夫成為中心,他因循過去的經營方針,社長死後雖然還不到一個月,可是社長的位子空著,川上常務就任社長理所當然,可聽說有些難以實行。 那位川上常務在財田家見過兩次。 是出門順便或是回公司的路上一周來財田家三四次,看望志津代。 對川上的第一印象和第二次見面的感覺並不壞。 是個有分寸的、溫厚的人。 與財田前社長是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的朋友,受財田的邀請來到z精工,二人幾乎是同時進入公司的。 與財田同樣四十九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壯年。 「表面是繼承財田社長的遺志,背後怎麼做,他很迷惑。 」 聽到寡婦志津代自言自語,我不由得感到川上是個不同尋常的、富有經營手腕的人。 我不懂企業的經營,可是比起拍著胸脯大發豪言壯語,倒是控制自己、讚揚前任偉業的人更加厲害。 實際上,川上常務在社長死後努力鞏固經營基礎,關於前進的步調——他已經有了打算——經濟報紙已經刊登了這樣的信息。 在經濟界川上肯定足下期社長,就連我這個經濟盲也很清楚。 雖然如此,可是難以實行據說是因為曾根高弘會長暗地膨脹的影響力。 曾根會長已經七十九歲,和財田社長活著的時候一樣彷彿是隱居。 葬禮的混亂結束之後,他頻繁地出現在公司里,傳說曾根會長派系正拚命拉關係以求成為董事會中的多數派。 曾根高弘是z精工創業時銀行方面送過來的人,因為與武井家聯姻有功,首任社長彌一氏死後至啟伍成人之前——在附加這樣的條件之下,就任社長。 與啟伍社長就任的同時退為會長,現在是沒有代表權的、相當與名譽會長一樣的人。 看到啟伍社長死了,曾根培養的應該叫「會長派」的老董事們的集團驟然凸現出來。 那個集團中希望新社長是曾根會長的孫子、剛剛三十歲的、精英課長曾根太一郎,人們猜測他早晚會步入經營者的行列。 被曾根會長和太一郎新舊實力派挾制,z精工幹部中大部分人左顧右盼,為了自身安全和將來動搖不定。 這個時候,暫時擱置川上晉陞的可能性很大。 「直到雪子出嫁,要是川上堅持下去的話……」 川上來的時候,志津代曾經跟他嘮叨過。 財田家是掌握著z精工股份百分之十五的大股東,可是連決定社長人事的力量都沒有。 志津代的娘家武井家也失去了往年發言的力量,如果曾根會長一派一直努力,很有可能按照他們的想法操縱公司。 「如果淺見能夠成為我們家雪子的丈夫的話就好了,但……」 志津代那樣把話停止在在極其重要的地方。 我「哈哈哈哈」地笑著掩飾過去,覺得臉頰發熱。 「是芙美子的事情……」我有意不讓她看穿,突然轉換了話題。 志津代「啊」地一下表情變得陰暗起來。 「曾經是情人的池內,現在還在北海道嗎?」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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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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