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見先生,你是警視廳淺見刑事局長的弟弟?」 「啊,不錯,我是。 神谷先生認識我哥哥?」 「嗯,認識是認識……原來你是淺見的弟弟。 」 一剎那,神谷陷入了沉思,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啊,請坐。 」 雖然對這出乎意料的效果感到緊張,但我還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神谷在我對面坐下來,重新開始打量我說道:「原來你是淺見的……」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到最後長嘆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連我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人和人面對面嘆氣,這不是什麼好心情。 「神谷先生和我哥哥是大學時的朋友嗎?」 「啊?不是,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 簡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 「雖說不是大學時的朋友,但是淺見先生——就是你哥哥,他是東大的高材生,而我和財田都是慶應的學生,我們都是同一個時期的學生這一點是事實。 當時你好像剛上小學吧?我記得你說第一個暑假要做採集昆蟲的作業。 不錯,剃了光頭,穿著半短褲,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 神谷臉上浮現出微笑,但我心中湧出的卻不僅僅是懷念。 「啊?您那時見過我?」 「當然……這麼說來,你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啊,因為你那時還小……嗯,對,是這樣,是這樣的。 」 神谷一開始說的時候彷彿是安慰我——因為還小,那是沒辦法的,但是途中,好像語氣突然變了,聽起來好像是有什麼其它的原因,所以不記得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儘管如此,我本來隱約地認為是小學低年級時的事,通過神谷的話,已經弄清楚是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夏天。 也就是說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 然而,就算是剛進小學,難道那時的記憶全都失去了嗎?我想我腦子的構造確實不適合記憶,不,也許不是這樣,是因為碎片似的回憶起兒童時代的事情,要識別哪個是一年級暑假的事情比記憶更難的緣故。 所有在輕井澤的少年時代的記憶都已模糊不清了。 比如躺著仰望天空的草地在哪裡?那輛小自行車去哪裡了?那頂草帽——雖然不是森村誠一的《人性的證明》中的草帽——又去哪兒了? 父親去世,轉讓別墅是在我十三歲的晚秋。 送給別墅管理人的兒子的自行車是二十四吋大人用的。 那頂有藍線的白色網球帽應該現在還收在我用的衣櫥的某處。 那年的暑假我已經不追蟲子了,躺在草地上什麼的也成了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日課的中心是學習。 最多在高地上支起畫布,進行森林的寫生,或者陪別人去參加大別墅的家庭音樂會。 只有這些彷彿大人般的日子,在我輕井澤的最後記憶中,令人驚訝地格外清晰。 然而,透過那些鮮明記憶的畫布空隙,可以看到那遙遠過去的令人懷念的草地、小自行車以及在手指間揮動著觸角的甲蟲。 而且我覺得那時自己的模樣似乎就像是這些記憶的殘影一樣確確實實地浮現了出來。 「神谷先生和財田先生以及我哥哥是怎樣的朋友呢?」 我停止搜索自己的記憶深處,拋出了預先想好的問題。 神谷又用懷疑的眼光瞥了我一眼,一副確認我是否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的表情。 「雖說是朋友,但可以說僅僅是夏天在輕井澤的玩伴吧。 因為在共同的朋友的別墅中認識,在輕井澤一起打過幾次網球,騎過幾次馬。 你哥哥應該比我小一到兩歲,但騎馬騎得很好。 實際上因為他精湛的馬術和颯爽的英姿,是很多女性會員憧憬的對象。 」 神谷說著,臉上浮現出的笑容里似乎摻雜著複雜的意思。 神谷說這些或許是出於恭維,但我卻有點不愉快的感覺。 我想象了一下沐浴在女性會員們充滿興趣的視線下的哥哥的樣子。 那時的哥哥對我來說可以說是偶像。 「神谷先生好像到我們家的別墅來過兩、三次吧?」 「嗯?啊,不知道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 神谷小心地回答。 很明顯地一幅難以估計我的記憶到底是什麼程度的樣子。 我決定乾脆亮出底牌試試看。 「那時候的…那個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 神谷的表情告訴我這個問題引起了超出預想的效果。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睜大眼睛,似乎不喜歡被我窺探他的眼睛深處似的,將視線移向別的地方。 「你說的女孩子是指哪一個啊?」 他似乎想裝傻,這樣一來我不再迴避。 「就是我哥哥喜歡的那個人!」 「啊……」 神谷彷彿泄了氣,皺著眉盯著我說: 「是嗎?你還記得?……不過,事到如今還問這個,你想幹什麼?」 第2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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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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