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就在這家旅館度過最後一個晚上。 明天一早,我又要繼續我的旅程了。 這段日子,對我來說,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小片斷罷了。 不過即使是這麼一小段,碰到梵西夫婦這種人,也夠我受的了,但至少我學到了一些新的工作經驗,也算是有所收穫,說不定以後用得著呢。 我看了看錶,剛好九點,這時廣播里發出颱風警報,也許今晚會下雨吧!我走到櫃檯里,弄了三個蛋,做了份熏肉煎蛋,我的肚子確實挺餓了。 正要放進嘴裡時,大門忽然發出「砰、砰」的聲音,好象有人正在用力敲打。 第八章 引狼入室 我的心緊張得幾乎停止了跳動。 這時我才想起,我忘了把門口表示還有空房的標示燈熄滅了。 門外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不得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門邊,我看清楚門鎖得好好的。 這家旅館沒有院子,所以空房指示燈的燈光,就直接照到下著傾盆大雨的路上。 我眯著眼,看清楚站在大雨中的是兩個男人,都穿著黑色的雨衣,圍著密密的領巾。 站在前面的那個人很客氣地開口道:「蜜雪兒小姐。 是我,哦,抱歉打擾,雖然燈光表示還有空房,不過我知道旅館已經歇業了。 你一定會奇怪我們怎麼知道的,是嗎?哦,其實,我們是奉山姆先生的命令來的,我們是保險公司的人,明天山姆先生要派人來搬東西,所以,讓我們先來調查一下。 啊!這雨可真厲害,你能不能讓我們進去躲躲雨?如果你對我們有懷疑,那麼等我們進去后,會把身份證拿給你看的。 唉,今晚可真倒霉!」 我半信半疑,很想看清楚他們長得什麼樣,可這兩人頭上罩著連雨衣的帽子,脖上又圍了厚厚的毛領巾,整個人包得密不透風。 他們似乎挺有理由,不過我覺得他們陰沉沉的,挺讓人害怕。 於是我說:「可管理員梵西先生並沒說你們要來呀。 」 「哦?沒有交代嗎?真麻煩,如果交代一下就好了,不過以後我會把這事跟山姆先生說的。 」那個站在前面的人說,又回頭問背後的人:「我說得對嗎?瓊斯先生?」 後面的人好象在看戲似的,拚命壓住笑,說:「對,湯姆遜先生。 」前面那人又轉向我,「我看你還是讓我們進去吧,我們全身都濕透了!」「啊,我,我不知道。 確實沒人告訴我你們要來,只說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不過,如果你們的確是受了山姆先生之託來的話……」我遲疑著,最終還是把門閂拔掉了。 他們很粗野地用肩膀撞開門,然後大步走了進來。 打量了一下客廳,那個被叫做湯姆遜的人,聳聳鼻孔,好象要聞出什麼所以然來。 他表情冷漠,灰色的臉上,轉動著一雙陰森森的眼球。 他盯著我說:「會抽煙嗎?」 「嗯,會一點,為什麼這麼問?」 「我以為這兒除了你之外,還有人在這裡跟你抽煙聊天呢。 」他從我手裡扯過大門的門閂,砰的一聲把大門鎖緊。 這時,他們才把滴著水的雨衣剝下來,隨便往地板上一丟。 我這才看清楚他們倆的長相,不由得心裡一陣發毛。 叫湯姆遜的那個人年紀好象要大一點。 他身材很高,但骨瘦如柴,活象一具殭屍。 也許因為總呆在屋內不曬太陽的緣故。 他皮膚灰暗無光,眼睛也因為睡眠不足顯出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他嘴唇很薄,凍得發紫,黃黑色的牙齒象那種流行於日本的廉價鋼製假牙。 由於耳朵緊貼著臉,幾乎看不到理得很短已露出青白的頭皮的灰色頭髮。 衣服似乎有墊肩,看起來向上鼓。 窄窄的褲管把腿包得跟粽子似的,明顯可以看出膝蓋那兒彎彎的。 他沒系領帶,所以把襯衫最上一個扣子也扣了起來。 尖尖的灰色皮鞋好象是義大利產的,羊皮製的。 另一個男人給人的印象也很噁心。 矮個子,圓臉,眼睛是碧綠色的,嘴唇顯得濕潤而貪婪,皮膚白皙,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身上一根毛都沒有。 好象是患了可怕的無毛症似的。 聽了那高個子喊他,我才曉得他叫施葛西。 施葛西露著一嘴黃牙朝我笑笑,讓我去煎個荷包蛋,然後忽然以一種跳舞似的步伐逼進我。 我不由得退向門口,暗暗準備著。 當他迫近到我打得到的距離內時,我忽然使盡全身力氣颳了他一耳光。 他吃了一驚。 我藉機一縱身跳到桌旁,順手拿起金屬制的椅子向他頂過去。 那個瘦高個男人發出狗吠般的笑聲,「喂!施葛西,我剛跟你說別這麼快動手,你急得跟猴似的幹嘛? 離天亮還早著呢,多的是機會。 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用力抬高椅子,從椅子縫裡仔細觀察他們的臉色,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我心裡真後悔。 我已經感到,這兩個男人是來自惡夢國的魔鬼。 我盡量抑制住害怕,裝出鎮靜的聲音說:「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到這兒來有什麼目的? 你們最好把證件拿出來給我看看。 否則等馬路上有車子來,我就打破窗戶大喊救命。 我是加拿大人,如果隨便動我一根毫毛,明天你們一定會倒霉。 」 施葛西冷笑道:「明天是明天的事,小姐!你現在要小心的是今晚的事,明天又不知道是怎樣一個世界了呢!」他扭頭瞧了瞧旁邊的瘦高個,「喂! 你看怎樣,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的告訴這位小姐吧。 那樣,或許這小姐的態度會變得親切一點。 郝拉,你說呢?」 郝拉側過頭來瞧瞧我,臉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小姐,你可不能隨便打施葛西。 要知道,他力氣很大,對不理他的女人非常討厭。 這是他的脾氣。 也許因為這人在聖昆丁打了好久的光棍吧!不過,他變成這樣子,說起來也可以說是精神病。 喂!施葛西,我忘了醫生說的你患了什麼病啦。 」 施葛西露出得意的表情,一字一板地用拉丁語說:「阿嘍該西亞·陀他力思。 怎麼樣,你聽不懂吧?就是無毛症的意思。 你看,我身上連一根毛也找不到。 」邊說邊用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好象要證明他身上真的沒有毛似的。 「你看,這邊沒有毛,這個地方也沒有毛,小姐,象我這種人,你看見過嗎?」 郝拉介面道:「所以說,施葛西脾氣很壞,動不動就生氣,我認為那是人家沒有以平等的態度來看待他的結果。 人如果得了這種病的話,或許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所以他這人在特洛伊是有名的職業兇手,有些人就花錢雇他去殺別人。 懂嗎?說起來有點象聖昆丁老闆的部下似的。 今晚就是這位老闆派我們倆到這兒來,一直等到卡車司機們來。 在這期間內,我們就得好好看管這個地方,或許是我們老闆菩薩心腸,考慮到留下一位象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小姐,一個人在晚上看管這旅館很不放心吧!所以才叫我們來和你作伴,替你壯壯膽。 施葛西,我說得對不對?」「說得太對了!」施葛西笑著回答,「小姐,說起來我們是為了保護你才來的。 有我們在這裡,野狼才不敢來動腦筋。 從最近的一些統計數字錶明,象您這樣的小姐還是需要人保護的,我說得對嗎?」 我把椅子放下來,退到桌邊說:「不錯。 既然如此,我要知道你們的真實姓名。 剛才你們說的身份證明,給我看看。 」 施葛西突然轉過身,右手已經握著手槍,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聽「鏘」 一聲,櫃檯上僅剩的一罐咖啡應聲掉下來。 當咖啡罐還沒掉到地上之前,又一聲槍響,剎那間,褐色的咖啡都飛了出來。 我愕然地站在那兒,只聽到空咖啡罐碰到地板的聲音。 施葛西這才偏過頭來看我,可他手中什麼都沒有,剛才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對自己高超的射擊技術,他好象很自豪,緩緩地說:「小姐,怎麼樣,我的射擊表演是否可以證明我的身份?」藍色的煙霧飄過來,我聞到一股濃重的火藥味,不由得腳發抖,卻又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我覺得這些咖啡浪費了挺可惜,你們還是報上姓名來吧!」 瘦高個郝拉又說話了:「的確,象這位小姐說的,咖啡浪費確實很可惜,施葛西,你說,對嗎?不過,小姐,由於他常這樣表演,所以他的外號叫「子彈」,他本名叫施葛西·莫朗特,我叫索勒·郝拉,有些人還叫我「魔鬼」。 不過我的外號來歷可不能說給你聽。 啊,施葛西,你說呢?」施葛西笑道: 「也許你老是讓人害怕,才獲此大名吧。 可見怕你的人很多,可真算得上是人如其名。 」 郝拉不吭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了,我們開始吧!施葛西,照我的吩咐去看一下客廳,小姐你就去弄點吃的。 別想太多了,乖乖地聽話,我們不會虧待你的,懂嗎?」 施葛西似乎很饞,眼珠滴溜溜地望著我說:「你可別刻薄我們,否則……」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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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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