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藤並母親的房子嗎?」我問道。 森真理子向上仰望著,緩慢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就是那邊的屋頂了?」 對於我不加思索的直率提問,她悲哀地頷首。 坐落在陰森坡道上的洋樓,同樣陰森的屋頂,一個身穿綠色毛衣的男人直挺挺地坐著死在那裡,這是多麼詭異的景象啊。 我邊往上看邊想象當時的情景,禁不住偷偷發抖。 我們終於來到大楠樹寬闊幽暗的樹影里。 坡道這麼長,我有點氣喘吁吁。 我停下來觀望,御手洗和森真理子也都停了下來,三個人同時望著天空。 這時能隱約感覺到濕氣、樹葉和大谷石的潮濕氣味。 颱風過後,黃黃綠綠的枝葉散落一地。 「真是棵大樹,石岡君。 」御手洗收回朝天的下巴,驚嘆道。 我由衷地點頭稱是,記憶中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樹。 我們在黑暗坡的大樹下站了足足一分鐘。 現在想這真是具有象徵意義的一幕。 這株大楠樹正是一系列慘案的主角。 -- 在大楠樹茂盛的枝葉遮蓋下,沿著幽暗石垣下的坡道一路登上來,到了黑暗坡盡頭。 坡上是一片開闊的平地。 據說當年培恩學校的位置就在石垣上邊的坡道向右拐,看來就是這片長著大楠樹的黑色石垣上的平地。 但更多的東西,我和御手洗還沒有充分了解。 森真理子所知道的是否全部告訴了我們,還有關於黑暗坡的大楠樹的歷史,以及我們從她那裡能領會多少,這都是問題。 並且,她從藤並卓那裡得到的東西也的確不詳細。 石垣上邊相當開闊。 與大楠樹的樹影下陰森森的洋樓和廢墟一樣被荒棄的澡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嶄新的五層公寓樓和建造在鬱鬱蔥蔥的樹木間的停車場,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所有東西都聚集在了這樣一個角落。 現在洋樓的屋頂上當然什麼也沒有了。 兩天前剛剛發生了那麼離奇的事情,這時藤並家的周圍卻出人意料的安靜,根本看不到附近的居民、警察,還有記者的身影。 低矮的紅磚牆圍繞著出事的洋樓,牆根邊栽種著枸橘。 除了黑暗坡上的石垣部分過不去之外,我們沿著牆根圍著院落轉了一圈。 因為紅磚矮牆的阻擋,看不清院落裡邊。 這堵牆邊的小路,因為建在藤並家的土地上,恐怕是一條私用道路。 正對著黑暗坡的,是陰森森的鑲有獅面的精美的黑色金屬大門。 只有透過這扇大門才能看見庭院和裡邊的建築。 庭院里有點不正常,地上好像撒了一層銀粉一樣泛著光。 「這是什麼呢?」我猜想著。 但是此時,御手洗正注視著洋樓。 洋樓是座三層的建築,屋頂是暗灰色的板材,閣樓的窗戶在屋頂上凸出來,三樓屋頂的下面應該有閣樓,正是西洋風格建築中常見的式樣。 「在那屋頂上,如果屍體是朝向那一側坐著,那是在盯著大楠樹吧。 」 御手洗用右手摸著黑色的金屬門,一個人自言自語。 從他的言語中,我也注意到這個事件的詭異,又禁不住發抖。 「為什麼呢?坐在那裡能看見什麼呢?如果和死者一樣坐在那裡的話……」御手洗嘟噥著。 我可不想讓御手洗坐上去。 「只是想和大楠樹面對面嗎?那裡有茂密的枝杈阻擋,在楠樹對面的屋子裡什麼也看不見,看來他上屋頂除了看楠樹以外沒有其他可能。 藤並為什麼要爬到屋頂上?並且是在狂風大作的夜裡……森小姐,你怎麼想的?」 「啊,我也正在想。 」森真理子側著頭。 「藤並這麼耍過酒瘋嗎?」 「沒有。 雖然他脾氣古怪,但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個虛無主義者,不是個實幹派,耍酒瘋之類的事更是從來沒有過。 」 「嗯。 」御手洗點點頭。 「那樣性格敦厚的人,為什麼在狂風之夜爬到僅有楠樹葉的屋頂上去呢……啊,可能只有找其他有關係的人才能慢慢了解真相。 」 御手洗說著,從鐵門的欄杆前離開了。 「森小姐,這一家子里你見過面的人,只有藤並卓的老婆吧?」 「是啊……」森真理子點點頭,瞬間的表情里有一絲戒備。 「那你不認識這起事件的其他當事人嗎?」 「是啊,不認識別人。 」 御手洗表示理解,默默地走著。 「那個……我必須和藤並的老婆會面嗎?」 「我們在這裡誰也不認識,和橫濱警察也沒有聯繫,除了接受你的委託調查以外,沒有其他途徑了。 」 「是。 」森真理子憂鬱地點點頭。 「但是,你只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認識就行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做。 藤並的老婆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叫郁子。 」 「藤並郁子嗎?知道了。 在那邊的公寓樓是吧?」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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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坡食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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