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濟上並不拮据,但是夕鶴沒有打算還那筆錢。 而且,兩個月的巴黎生活之後,那筆錢也就不知不覺地花掉了。 「錢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當時,夕鶴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 因為這層原因,即使是她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她也很難馬上提出辭去家教一職。 但是,夕鶴原本就不想收什麼弟子的。 夕鶴年僅二十三歲,正處於提高自身修養的重要時期。 如果說有餘暇教別人的話,那就得搭上自己的學習時間。 今年春天,她在巴黎的比賽中獲得了第二名,從那之後,幾乎每周都安排了鋼琴獨奏會。 現在,世人都把三鄉夕鶴當作專業演奏家看待。 如果夕鶴再想以「因為我還在學習,所以……」這樣的借口推辭已經行不通了。 「你說什麼呀,開演奏會也是學習嘛!如果演奏會能開得得心應手的話,自然而然就學到本事了。 」 經紀人矢代就總是那樣鼓勵她。 當然了,夕鶴確實能即興演奏任何曲子,可是能完全變為自己的東西隨心所欲駕馭的還並不多。 「可是,我還達不到可以讓客人們陶醉的程度……」 夕鶴對欠代說的並非是過謙之詞。 然而,每次演奏會之後,報紙上的評價大體上都挺好。 儘管如此,每當夕鶴從報紙上看到「本世紀末的天才將現」之類的醒目的鉛字時,總覺得那完全不是在談論自己。 「什麼嘛,這些日子,就連我本人也認為三鄉小姐肯定是個天才呢!」 矢代像個預言家似地說道。 其實,矢代原本一直習慣喊她「夕鶴」或「小夕鶴」,不知何時改口稱呼起「三鄉小姐」來了。 夕鶴自己對這一變化倒沒有感到有什麼不自然。 彷彿在一夜之間,夕鶴就從一個業餘鋼琴手變成了一位職業演奏家。 夕鶴心裡想著必須結束亞紗的課程,卻又遲遲下不了決心。 她認為這也許是自己最糟糕的優柔寡斷的性格使然。 夕鶴最終婉拒了亞紗和她母親的邀請,好不容易離開了楠原家,還是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從楠原家到夕鶴家要穿過海螺大街,經過246國道,再轉到深澤的櫻並木大街,徒步需要十多分鐘。 雖然路程不算近,但還不至於需要乘車。 那一帶的住宅大多是政府官員們的私人宅邸。 三鄉家也位於其中,左鄰右舍都是政府官員和財界人士。 正要通過246國道交叉路口的時候,夕鶴注意到了一個男人。 那人站在對面的人行道上,綠燈亮著,卻不見他挪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盯著這邊看。 夕鶴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遇到這種情況,夕鶴是不會去看對方的。 因為夕鶴的照片常常出現在報紙、電視和雜誌上,認識她的人相當多,在路上行走時,難免會有人盯著她看,有時,甚至還會有個別年輕人沖她說上幾句下流、淺薄的話。 久而久之,夕鶴便養成了低頭走路的習慣。 夕鶴隊為此人也是那類人。 夕鶴雖然沒有盯著對方看,但那個男人的大體相貌還是知道的。 那人穿著黑西服,身體瘦弱,打扮寒酸,年齡在五十歲以上,很小心地抱著一隻破舊的皮包。 轉到櫻並木大街上之後,那個人完全改變了方向,朝夕鶴這邊走來,並且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後面。 (要有麻煩啦!——)夕鶴心裡想著。 因為看那男人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個普通的過路人。 這條路是一條狹窄的單行線,雖然不時有車輛經過,可是行人卻不多。 道路兩邊的櫻花樹枝繁葉茂。 在路的上方交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遮天蔽日的綠色隧道,即使是大白天也像在走夜路。 夕鶴有些害怕了,她有一種會受到攻擊的預感。 也許是狂熱的樂迷,也許他會動武。 想到這兒,夕鶴趕緊把雙手藏在懷裡。 她最擔心的是她的手指。 別的地方可以不顧,但是手指是萬萬不能受傷的。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夕鶴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加快了腳步。 似乎是受到了她的影響,那個男人也加快了腳步。 看來此人真的是沖自己來的,這點已經毋庸置疑了。 這時,夕鶴猛然想到前面政府大臣的官邸是配有警員執勤的,再過三四家就到了。 那裡設有崗哨,警察就在前面。 警察注意到氣喘吁叮的夕鶴,朝她這邊望過來。 他雖然並不認識夕鶴,但是每天見她從此經過,多少有些面熟。 夕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很自然地在警察面前停下了腳步。 她打算等後面的男人過去之後再走。 可是,那個男子還是徑直向夕鶴走來。 夕鶴很害怕,下意識地退到了警察的身後。 那個男人無視警察的存在,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副貧窮枯瘦的相貌,鼻子一側還長著一顆大大的黑痣,使人看了很不舒服。 「喂,小姐……是三鄉家的小姐吧?」 他用令人肉麻的柔媚聲音問道。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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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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