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果子汁來時,房間的內室門關著嗎?」 平賀改變了話題。 「這……記不清楚了。 」 文子稍稍斜著腦袋思索著。 「那麼,有坂君問你時間時,她在什麼位置上?」 「她從這張椅子上站起來。 」 文子指著的椅子正處在背靠內室門的位置上。 如此看來,內室門不管是開還是關著,都看不見床頭柜上的鬧鐘。 「你將那扇內室門稍稍打開一些。 」平賀對文子說道,站在冬子坐的椅子邊向卧室里窺察。 從椅子上將身體稍稍挪一挪回頭看,鬧鐘也不是看不見,但從這裡望去,眼睛無論多麼好,要看清時間是很勉強的。 而且是在晚上,所以倘若不開燈就不可能看得清楚。 這對冬子來說稍稍有利一些。 但是,新的疑團又湧現出來,將這一想法徹底推翻。 「果子汁真的是有坂君喝的嗎?」 「是的。 」 「以前有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一次也沒有過。 有坂君總是意識到自己是一名職員,吃飯也是在職員食堂里吃的,所以當時大概太渴了吧。 」 「果子汁,她全都喝了嗎?」 「還剩三分之一左右。 是小瓶裝的,所以我也感到有些奇怪。 」 真的嗎?平賀咬緊著嘴唇。 有坂冬子的嗓子並不是那麼渴。 她甚至一反常態厚著臉皮(作為冬子來說)要來的一小瓶果子汁卻沒有喝完。 其目的不在於果子汁,而是在於送果子汁來的服務員。 在時間上來看,那天晚上她惟一沒有證人的時間段即7點50分至8點(對冬子來說是惟一的也是最危險的),起點由那位女服務員證實,終點由自己證明。 使她得以證實在那段時間裡不可能將第一把鑰匙拿出來,而且把自己引入絕對的安全圈內—— 冬子,你—— 平賀忘記自己就在吉野文子的跟前,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他受到的打擊竟然有如此之大。 那天夜裡奉獻給自己的,是她最珍貴的部分,他對此深信不疑。 不料,那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骯髒手段。 那天夜裡以超出想象的熾烈貪婪著平賀的,不是證明著冬子的愛,而是冬子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段。 不能讓平賀睡著,平賀醒著的時間越長,做愛越纏綿,冬子就越安全。 「我被她用來證明她不在現場了。 」 真不敢相信。 沒有想到,那天晚上屢次貪婪著對方的擁抱和纏綿,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愛。 除了冬子之外,倘若是其他女人,那樣的事還能夠理解。 但是,還沒有受到社會污染的冬子極其純潔,竟然會有著如此的算計向男人裸露自己的身體? 出自那樣的打算,將那嬌嫩的肢體毫不憐惜地裸露著,並竟然如此寬容地任憑男人的做賤? 冬子一整夜不停地貪求著他,她用力緊緊地摟抱著他的後背,嘴唇像火焰一樣不斷地喘著氣,愛意纏綿地吻著他,在他的耳膜邊不斷地嬌喘著,輕輕地喃語著「我愛你」,那副貪婪的身姿令人害羞得簡直要死,這些全都是為了證明她不在現場而不讓他入睡的技巧嗎?真不敢相信。 不!他是不願相信。 但是,作為搜查一課的刑警,平賀得到了不得不相信的線索。 在情感面前,他首先是一名刑警。 「打攪你這麼多時間,實在感謝。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有坂君和你一起離開房間時,樣子著急嗎?」 平賀好不容易站穩著,例行公事地問道。 「沒有,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 平賀看了一眼手錶。 正好7點50分。 平賀向文子道謝后離開了房間。 他想進行一個實驗。 他用普通速度走到電梯前與文子分手,乘來時的電梯下到一樓,便以脫兔之勢向大門口跑去,漠視正在等出租汽車的乘客隊列,徑直跑向第一輛汽車。 一上車便向東都飯店駛去,將事先按距離推測的車資扔給司機后,便跑向那天夜裡和冬子約會的大廳一角。 手錶顯示8點零1分。 自己作為男人如此心急如焚也要花十一分鐘。 就算交通狀況與那天夜裡不同,但冬子卻用十分鐘走完那段路(以後二分鐘是辦理訂房手續)。 一個女人,假如不能像他那樣不排隊搶先上車,倘若沒有人事先準備好汽車,要用十分鐘跑完這兩點之間的距離是很困難的。 有人用汽車將有坂冬子送到了東都飯店,那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對了!冬子全是按兇手的指示行動的。 無疑,那天夜裡的情話,那天夜裡的舉止,每一個全都是依據兇手制定的極其周密的「殺人計劃」做出來的。 平賀確信有坂冬子是他的。 如今,平賀彷彿清晰地看到,有坂冬子那白皙的裸體被沾滿鮮血的兇手的身體殘忍地腐蝕著。 眼下還無法確定的兇手叉開雙腳站在冬子的裸身上,臉上露出白牙譏笑著。 還不能確定兇手是男人還是女人,但平賀在冬子的背後發現了男人的影子。 第五章 女秘書失蹤 --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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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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