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賀一閉上嘴,小林得到他的聲援便開始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認為,橋本在十一個半小時內往返福岡是肯定的,所以我想用與剛才同樣的要領分析一下橋本去的路線。 首先,到達新東京旅館是上午11點20分,這沒錯。 看來是進了房間,用什麼方法,多半是利用備用樓梯吧,總之逃離賓館趕往機場。 正好有日本航空公司正午起飛的311航班和12點30分起飛的361航班去福岡。 361航班後起飛,但因為這個航班直飛福岡,在大阪趕上先起飛的311航班,到達福岡的時間是14點零5分,比311班機早到十分鐘。 兇手非常珍惜時間,哪怕早一分鐘也好,所以乘坐366航班的可能性很大。 倘若趕不上這兩趟班機,後面是365航班,到福岡是15點45分,一到賓館就必須同時讓被害人服毒,怎麼也不可能有時間在被害人的身上留下情交的痕迹。 不管怎麼說,15點30分(這時有個兇手般的男子打電話給被害人)到17點左右這段時間內,在與被害人見面、做愛、騙她服毒后逃走。 這些事要在一個半小時內做完,所以兇手是相當緊張的。 倘若他看準22點50分(橋本離開飯店的時間)以前可以返回東京的旅館,那麼在時間上來說,他可以在被害人的房間里待得寬鬆一些。 我們再看看日本航空公司的飛機時刻表。 370航班是直達班機,19點從福岡起飛,20點20分到達東京。 330航班20點15分起飛經大阪到達東京時是22點20分。 此後是376航班,到達東京時是22點40分,要在22點55分出現在品川的旅館里是很難的,兇手不會乘坐。 330航班對兇手來說是『最後』一班飛機。 而且倘若乘坐330航班,即便將趕到機場的時間和剪票時間合起來算一個小時,倘若19點離開旅館就來得及。 就是說,兇手在後兩個小時里可以在被害人的房間里悠閑自得。 即便沒有必要纏得那麼久,也應該在17點左右看著被害者斷氣,但兇手卻沒有那麼做。 他竟然挑選了最危險的路,被害者還沒有咽氣就逃走。 而且,他是在哪裡浪費了冒著如此大的危險才賺下的兩個小時,這恐怕是不合情理的。 作案的不是流竄或衝動,而是像計算機那樣計算周密的兇手。 也許是因為看她氣息奄奄沒救了吧。 倘若那樣就更不合理了,他為什麼連這麼些時間都沒有留下?兇手是17點以前就逃走了。 但是,倘若他就是橋本,那麼在被害人的房間里可以呆到19點,而且可以看著被害人斷氣后不慌不忙地逃走。 」 「不過嘛,這種推測始終是在乘坐飛機這一假設上才成立的。 因為他沒有乘坐聯結東京一福岡這條航線的形跡,所以即便依據那份飛機時刻表分析那個傢伙的行動時間,也是毫無意義的。 」村川說道。 「是的。 他沒有乘坐飛機的形跡。 但是,他在十一個半小時內往返了東京一福岡。 不是飛機,也不是火車,既要往返於東京一福岡,還要殺人,這樣的交通工具還有嗎?解開這個謎的關鍵,我覺得就在這兩個小時即『空白中的空白』里。 」 大家都抱著手臂陷入了沉思。 會議籠罩著沉悶的空氣。 這天夜裡,平賀給福岡縣警的上松刑警寫了一封長信。 首先對10月份出差時受到的關照表示感謝,然後詳細寫了案件的調查過程,最後這樣寫道 第十章 福岡的魅力 1—— 由於以上經過,我們確信橋本國男就是兇手。 但是,我們無法找到他在這十一個半小時內到福岡的來回方法。 倘若沒有發現他的往返手段,我們就不能對他進行逮捕。 正如小林刑警所指出的那樣,我也沒有注意到他將福岡選定為作案現場,以及解開這一秘密的關鍵,在於兩小時這一「空白中的空白」里。 他無論如何必須在福岡實施犯罪。 福岡到底有什麼?吸引兇手的「福岡魅力」是什麼?我想求教於上松君,因為我是在東京,對福岡的情況不太了解,況且受調查費用的限制,不能經常出差。 我知道你辦案很多,非常忙碌,但倘若你能夠幫我們分析一下,並調查在十一個半小時內能夠往返而我們卻不了解的貴地情況,我們不勝榮幸。 順便說一句私下裡的話,兇手與我有一些私人的糾葛,作為刑警,也作為一個普通人,我無論如何想要逮捕這名兇手。 祝你健康。 敬具 平賀高明 上松德太郎殿下—— 又及,橋本國男預定於12月29日下午在東京皇家賓館與社長前川禮次郎的女兒舉行婚禮之後,經夏威夷、美國進行為期一周的新婚世界旅行。 -- 上松在福岡縣警的搜查本部讀著平賀的來信。 有坂冬子兇殺案的搜查本部設在福岡署。 但是,因為與東京發生的久住政之助兇殺案有關聯的嫌疑很濃,所以與東京警視廳協作調查,雙方保持密切聯繫,共同推進案件的偵破工作。 因此,平賀信中的內容幾乎都是上松所知道的。 但是,上松仍讀得非常認真。 平賀也許是在調查中已經精疲力竭強打著精神才寫下這篇長信的。 交往的時間僅僅不到一天,但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平賀那張兼有現代刑警的智慧和氣質的精悍的面龐,而且最重要的是追逮那名兇手時所表現的忘我的執著。 只有差不多一天的交往,他的執著咄咄逼人,像要壓倒自信刑警秉性決不會輸給任何人的上松。 那傢伙是刑警魂,而且是自己的戰友。 現在年輕的刑警都越來越不勤奮,他是極其難得的。 以後倘若不讓這樣的刑警挑大樑,就不能對付高智能犯罪的兇手。 上松回顧自己依靠腳力和頭腦追捕兇手的警涯生活,極其羨慕能夠靈活結合年輕活力、科學和機械力量追捕兇手的平賀。 總之,在他的印象中,平賀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年輕刑警。 因此,他將平賀的來信當作是寄給自己的私人信件來讀。 但是,儘管是私人信件,其內容對上松也是一種很大的啟發。 調查走進了死胡同,比東京更糟。 事件的起源在東京,事件的結果卻突然發生在福岡。 與被害者有關的人全都在東京,除了案發現場之外,沒有絲毫線索。 而且旅館方面為了營業,已經將那個案發現場出借了。 然而,平賀在信中還寫了一句有趣的話—— 兇手無論如何必須在福岡實施犯罪——吸引兇手的「福岡魅力」是什麼? 這是縣警搜查本部也忽略的問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博多大飯店被害,女人的身份馬上就查清了。 身份明確的被害屍體在特定的場所被發現以後,調查的焦點全都集中在「什麼人、為什麼、什麼時候、怎樣殺死她」這一點上,而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在哪裡殺死了什麼人」這一點上,因為這已是不言而喻的事。 當然,只要不是多麼奇特的場所,人們不會想到那個場所之所以被選中的原因上。 但是,倘若按平賀所說,這的確很奇怪。 從現場搜集的直接和間接的材料來看,被害人顯然是在等候兇手。 不是兇手追擊逃跑的女人來到這裡,而是被害人按照兇手的指示在「指定的場所」等候著。 由被害人指定也不是不能考慮,但儘管如此卻等著很辛苦。 從屍體狀況、被害人進旅館時間、雙人房、三天前預約、兩張九州旅遊券等情況來判斷,認為場所是由兇手經周密安排后指定的,這更自然些。 那麼,是他指定福岡的?坐火車往返要二十多個小時,坐飛機容易留下形蹤,即便不冒這種不便和危險,在大阪或名古屋完全能夠達到同樣的目的。 倘若在名古屋一帶,坐新幹線要四個小時,加上作案時間,有五個小時就足夠往返一趟。 這樣偽造現場不在證明也很輕而易舉,而且火車比飛機更容易消除自己的形蹤。 倘若潛入新幹線的自由席里,所需時間即便稍稍多一些,也沒有辦法調查。 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而是特地來到福岡。 福岡有那樣的「魅力」?土生土長的上松刑警沒有發現那種魅力,覺得有失「土地爺」的體面。 同時,平賀在最後還順便加上了一句,12月29日,是橋本如獲至寶地擁著新妻開始一周週遊世界的新婚旅行的日子。 上松覺得這是自己調查的最後期限。 「這傢伙,最後加了一句原來是這種打算。 」 上松苦笑著,同時感到心中湧出無論如何要在年底前解決的鬥志。 不能讓橋本出去旅遊。 不能讓殺害了兩條人命的殺人魔鬼由迷人的新妻陪著去美麗的國家周遊。 殺人者另外有他們該去的地方,這才是社會的秩序。 這樣做也許會使一位新妻痛哭,但結局對她不是也很好嗎?因為將要成為新妻的她還一無所知,這其實是在拯救她。 這麼一想,上松頓感鬥志昂揚,同時感到責任的重大。 -- 第3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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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的死角》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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